第6章 铁腕护兵,惩治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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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八，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很多单位都忙着发福利，甚至个别单位早已人去楼空回家过年，像公安局这样的要害部门肯定还是要正常上班的，门口的武警一丝不苟地立正站岗，金台分局副局长和刑警队主要负责人依然在办公室为枪击案的侦办而伤脑筋。

上午九点整，三辆挂着军牌的汽车冲进帝都公安局金台分局的大院，站岗的武警见这几辆车也不登记，径直往里冲，知道来者不善，连忙拨打了值班室电话报告情况。警车闯公安局，这可是稀罕事，搞不好会出大乱子的。

会客室里，情形远没有门口武警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副局长曹刚毕竟是军伍出身，那也是扛过枪流过血的硬汉子，并没有被气势汹汹的军车闯入吓到。安排人按部就班上了茶水，开门见山问到：“几位解放军同志，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来我金台分局有何贵干？”曹刚说完话，几个坐在靠前的军装笔挺、面色冷峻的军人并没有出声应答，倒是靠后的一个虽然穿着军装却少了许多军人气势的四十多岁男人站起身来开口：

“曹局长，我说金台区武装部预备役营长马建山，这几位都是内蒙边防军x师的军官，我们是为了江山而来。”

一听对方是为了江山而来，曹刚立马明白，出事了！何广达这个混蛋，肯定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否则不可能惊动军队这么气势汹汹杀上门来。曹刚深知，跟军队打交道，尽量不要耍什么心眼，直来直去最好。于是曹刚也就毫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讲出来：“四天前，江山通知协助我们辖区的民警抓捕匪徒，后来跟随我们回了局里协助调查。负责案件侦办的刑警队长建议留下江山同志待几天，我批准了，并强调刑警队长给部队上通报情况。这是我掌握的情况，请问中间出了什么状况吗？”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贵局并未向我方通报扣押江山的任何信息，不仅限制了江山的人身自由，连通讯设备也没收，你们金台分局想干嘛？杀人灭口还是要造反？”不待曹刚说完话，一个肩扛团长军衔的军人腾地一下站起来质问，把曹刚怼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帽子扣得太大了，一个应对不好，自己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看到曹刚被镇住了，另一个相对和气的军官站起身说到：“李团长，别那么激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有话好好说，先坐下吧。”等这位李团长坐下，和气军官接着对曹刚说：“曹局长，我是x师政治部参谋杨东来，情况是这样，师部四天前曾接到江山所在连队汇报江山协助抓捕匪徒的事，从那之后所有人都联系不上江山，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但是我们动用军用卫星侦查得知，三天前江山的手机曾有5秒钟的短暂开机，而信号显示的位置，恰恰就是金台分局。所以我和李团长连夜赶来，就是要调查清楚，江山到底出了何事。至于你说的曾经安排人通报我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并未收到任何关于江山的信息通报。”

事实基本上清楚了，何广达不仅篡改了曹刚的命令，更是违反组织纪律私自关押了江山。曹刚此时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扒了何广达的皮，但是他现在又不能直接把责任推给何广达，要是让军方觉得自己推卸责任，情况更糟。想到这里，曹刚果断拨通了何广达的电话，并开启免提模式：“喂，何队长，你马上到四楼会议室来，有紧急情况！”

来到会议室的何广达一看这阵仗，立马就慌了，“东窗事发”，这是他脑子里唯一存在的声音。何广达冷汗直冒，颤颤巍巍来到曹刚近前，脸色像死了亲娘一样难看。

曹刚看到何广达的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冰冷地问：“何队长，那天你跟我建议留江山待几天配合调查，我批准的时候说了要注意方式方法，并且一定要跟部队上通报，你说怎么做的？”

“我，我当时忙得，忙得忘了......”饶是何广达再三狡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刑警队长没安好心，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曹刚也不跟他废话，赶紧又给副队长孙志斌打电话，让他亲自把江山送过来。军方的几个人从始至终没再说话，就这么冷眼旁观看着曹刚处置。曹刚心里也明白，这事自己肯定跑不了责任，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亡羊补牢，处理好了，顶多背个处分，处理不好，军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孙志斌显然知道军车冲进公安局的事，再联想到江山的身份，他迅速判断出何广达要倒霉了，对于他这个刑警队副队长来说，正队长倒霉，副队长转正就指日可待了。所以接到曹局长的电话后，孙志斌发挥了最高工作效率，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江山出现在会议室。江山对孙志斌印象还算良好，情绪上也没有太大波动，毕竟第一天询问时是孙志斌亲自给他解开的手铐。但是一进会议室，看到唯唯诺诺站着的何广达，江山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向他的面门。何广达也算是身手不凡的刑警队长，看到江山暴起也迅速抬手格挡，还是慢了半拍，脸上结结实实挨了江山一脚，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踹出去兰米远，重重撞在墙上。何广达只觉得满眼金星乱冒，左半边脸又麻又疼，好几颗被打断的牙齿在嘴里翻滚着，不甘自己年纪轻轻就光荣下岗，浑浊的血水从嘴角溢出来，洒得何广达胸襟上乌黑一片。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江山一进门就暴起伤人，等到大家反应过来，何广达已经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瘫坐在地上。和江山一同进来的孙志斌慌忙上前死死抱住江山，李团长站起身来呵道：“江山！住手！”

团长发话，江山立马站定，规规矩矩行了个军礼，等候首长的指示。政治部参谋杨东来缓缓走上前拍拍江山的肩膀说：“好小子，你这一脚飞踢又准又狠，不愧是李团长带出来的兵。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先沉住气待着，我们来，就是来给你做主的。”几句话下来，不仅把江山打人的事轻描淡写揭过去，更是反客为主再次把矛头对准金台分局非法关押江山的事情上，不管是被打的何广达还是被连累的曹刚，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曹局长，我相信即便不用江山再把事情经过讲一遍，你们非法扣押军队战士的事实也板上钉钉了，我们大老远来了，曹局长该怎么给我们个交代呢？”杨东来见金台分局的人都闭口不言，继续步步紧逼。他说的没错，军方这次从边防军赶过来，还叫来当地军分区的人做见证，就是来给江山做主的。临来之前，政治部主任专门交代了，必须要把江山毫发无损地救出来，如果有人恶意阻挠，绝不留情。堂堂国家军人，在边境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怎么能容人说关就关想打就打，如果这件事轻易放过，军人的荣誉还要不要了？边疆的安定还要不要了？

曹刚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现在轮到自己表态了，他站起身来，无视何广达的一身血污，冷冷地说：“何广达，交出你的配枪和警官证，从现在开始你停职接受审查，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家了，就住在江山住过的那间关押室吧。”曹刚想了想，继续补充说到：“我会马上上报纪委，要求纪委调查何广达和我本人在此次事件中应付的责任。孙志斌，从现在起，由你主持刑警队工作，尽快侦破12-28枪击案，尤其是要查明枪支来源。你带几个人，把何广达带下去吧，找医生给他看看伤，好歹也是个刑警队长，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何必呢？”

处理完何广达，曹刚代表金台分局向江山和军方郑重道歉，并表示晚上宴请众人，再次赔礼道歉。李团长拒绝了曹刚请客的提议，总体而言，军方对曹刚的表现是满意的，他们来的目的基本达到：有了纪委介入，对何广达的处理不会轻描淡写地结束。现在江山救出来了，部队上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要尽快赶回去。

事情处理完，曹刚亲自送军方一行人从办公大楼走出来。往外走的时候，李团长问江山：“江山，你是跟我回内蒙还是继续休你的探亲假？”

“团长，我想继续休假，还有一天就过年了，我想回老家看看我爸我妈。我保证假期结束后按时返回连队！”江山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到。

“兔崽子，就知道玩，让你搭我的顺风车是给你面子，真是不知好歹。回头我给你们连长说，多放你三天假，滚蛋吧！”李团长说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是对手下人的爱护之情一点不少。曹刚连忙接过话头，表示会派人派车把江山安全送回家，然后军方的人坐上汽车离去，只留给金台分局的众人三道带着汽油味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