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稍稍往前靠,挨到那温热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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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黎瑞恩语带试探，问的小心翼翼，但钟离沁却并不打算直接回应他。
“那黎公子想孤如何想？”
问题又抛了回来，黎瑞恩耳根更红，面上的羞意更显。
“说起来，我来这府里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道能否与殿下脱了生分，唤我一声瑞儿。”
此番回答，已经算是明示了。
莫衍的目光顺着黎瑞恩，一同落到了钟离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摄政王开口道：
“当然。”
闻言，黎瑞恩面上一喜，心中顿时雀跃起来，却不料身旁的人话头一转。
“你同绣儿于孤眼里是一样的。”
什么？殿下尚未唤他一声瑞儿，倒先叫了苏绣那厮…黎瑞恩面上狰狞一瞬，刚要发作。
“不过比起绣儿，瑞儿还是孤的表弟。”
黎瑞恩身形一顿，愣了一下，摄政王这一句话九转八弯的，让他的心情一起一落，着实是难受的紧，见其提起彼此之间的血缘，唇边这才扬起一抹笑容。
可经刚才这一着，这个笑容也没得几分真心便是了，他觉得自己被钟离沁戏耍了，且发现自己来府里这么久了，还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搞不懂摄政王的心思，这让他十分挫败。
这个挫败让他用完膳以后，竟先一步回房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同钟离沁说，这可是这么久以来的头一回。
黎瑞恩面上的低落很是明显，而钟离沁却毫无所觉，又或许她的心跟明镜似的，只不过不为所动罢了，黎瑞恩和苏绣，一个是玉历侯送来的，一个又是君后的表弟，她不过是承他们的情，尽一下地主之谊，可没有许诺过什么。
算算日子，两位公子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未出阁的郎君在摄政王府里常住着，名不正言不顺的，也说不过去。
房中，钟离沁静静的靠在窗边看书，她手边点着烛台，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面上、身上，笼罩起朦胧的光影来，让这本就清冷孤傲的身影更添了一份疏离。
莫衍照常的在自己那熟悉的角落里站着，一双眸子默默的看着钟离沁的背影发呆，他实在是看不出来主子到底喜欢哪一位公子多一点，浑然不觉自己竟也像府里的其他下人一样，八卦起主子的事来了。
一阵敲门声让莫衍回过神来，他动了动略略僵硬的手脚，往门外走去，钟离沁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的人，所以现在房中的下人只剩下他一个，虽是影卫，但现在也兼任侍从了。
他理所当然的走上前去，将门打开，管家见是他，连忙俯首，恭敬的说道：
“这是苏公子的信，望您交与殿下。”
莫衍的目光落在管家头上这顶嵌着青蓝丝带的帽子上，心中只觉眼前人卑微的样子，与此前他睡柴房被其他下人使唤时，盛气凌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是以为自己真爬上了主子的床，得了恩宠，所以怕会遭到报复？莫衍心中不屑，将信接过以后，便把门关上了。
鼻间很快闻到了信件上飘来的幽香，这个味道，莫衍只在苏绣的身上闻到过，知道这人惯用这一味的香料，却不想连信件都不放过，可见苏绣是真倾心于钟离沁，就连在省亲之时，也不忘诉说思念之情。
他走到钟离沁身后。
“主子，您的信。”
“呈上来。”
“是。”
钟离沁将信接过，上面写着四个清秀的字：殿下亲启，一看便知是谁写的。
她把信件打开，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页，一目十行敷衍看过，转手便将其放下了，这幅丝毫没有耐心的样子，让其身后的莫衍眼帘微垂。
不过很快，他又微微抬起了眼皮，因为摄政王手里头竟还有一封别的信，与苏绣的叠在一起，不同的是，这一张只有寥寥数语。
这一次，钟离沁看了许久，随后放在烛台之上，将其烧成灰烬。
“看来苏绣才是孤的最佳选择。”
此话一出，莫衍心神一震，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湖面，惊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来，他惊诧的同时也在困惑，自己为何要这般激动。
不过他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并未让钟离沁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觉得呢？”
眼前的人又说了一句话，莫衍这才抬眸，惊讶主子居然是在问他。
他喉间一哽，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殿下若是喜欢苏公子，那苏公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似乎是在嘲讽他的天真。
对啊，主子根本就不喜欢苏绣，或者黎瑞恩，就算真从他们两人之间选其一，那也不过是顺了玉立侯或是君后其中一个人的意罢了。
也不知道主子选了苏绣，玉历侯会不会生气自己的侄子黎瑞恩没被选上呢？
这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影卫该烦恼的问题，他该烦恼的是，自己方才嘴太笨了，又被主子笑话了。
“孤不曾喜欢过什么人。”
钟离沁说道：
“他们倒是比孤还要期待嫁入王府的是谁。”
他们？是朝上的文武百官，还是单指玉历侯和君后？莫衍对此懵懵懂懂，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摄政王府的主君，一定要是一位配得上主子的人才行，最好从心底里喜欢主子，而不单单只是身份和地位的匹配。
莫名的，他竟觉得钟离沁很孤独，堂堂摄政王，身边连一个交心的人都没有。
“过来。”
眼前的人招了招手，莫衍顺从的上前一步，在钟离沁身边单膝下跪。
当那修长的指尖抬起了他的下巴，他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眯起双眼，稍稍往前靠，直至挨到那温热的掌心中。
他像只温顺的大狗，享受着来自主人的爱抚，直到钟离沁的指尖不经意的划过那唇下的一点墨时，才略略瑟缩了一下。
虽然特制的墨水不容易被抹掉，但毕竟是假的，他很怕自己被发现自己不是真的467。
这样的话，他恐怕就不能再待在主子的身边了，也会因为欺骗，被直接处死。
莫衍还不想死，眼前的生活于他而言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