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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言语试探虚假真情难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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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找知府,韩子俊的事的解决了,王泽旭的事解决了,连谢楚楚和酒楼的事也一并解决了,只是含糊不清的小小的借用了一下褚师枫的势力,想来褚师枫不会知道这件事,应该也不会怪罪到褚师潼这里来。

……

五月二十七。

天阴阴,灰蒙蒙。

马车从钰王府来到柒王府接褚师潼前去琼州,褚师潼本打算各自乘各自的马车,不料褚师枫硬说路途无聊,要跟褚师潼坐一辆马车。

褚师潼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这次出行除了一些必要的侍卫和下人,褚师潼身边只带了碧水和见影,见影是如霜亲自培养了两年的暗卫,虽武功没有如霜高,但基本够用。

而如霜本人被派去保护司景离了,褚师潼怕自己离开京城之后司景离会出什么事。

为了解闷儿,褚师枫还让褚师潼把狸奴带上。

碧水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基本上也不用带什么,带着换洗衣裳和吃食也就罢了。

和褚师枫出门,褚师潼一分钱都没花过,还因为褚师枫身旁隐藏了数不清的暗卫,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见到褚师枫那辆豪华至极堪比荣王府司景离专属的那辆马车时,褚师潼不禁感慨能把钱花在明面上就是好啊。

她的钱要么在钱庄,要么拿去投资,手里的钱不算多,但也够用了。

褚师枫早就恭候多时了,掀起帘子一直往外看着。

瞧见褚师潼立刻招呼道。

“小七!快上来!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褚师潼如他所愿上了马车,车里是真的舒适,不仅堆着冰块的琉璃缸驱散暑热,还铺着又白又软的兽皮毛毯。

褚师枫手中把玩着一个木头雕成的百灵鸟,画着五颜六色的涂料,瞧着栩栩如生的样子。

他献宝似的递到褚师潼面前,道:“你瞧。”

轻轻拉动下面连接的绳子,百灵鸟的翅膀跟随着绳子的动作轻轻煽动起来,那样子活脱脱跟真的没区别,好似下一秒就要从褚师枫手中飞走了。

“如何?”

褚师潼发现了,褚师枫是真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儿。

她装作十分有兴趣的样子,道:“栩栩如生,神奇的很呢!皇兄从哪儿弄来的?”

褚师枫大方的把百灵鸟给褚师潼玩,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要我说啊,还是上次的九连玉环有意思。”

褚师潼隐隐察觉出了什么,装傻道。

“那九连玉环太难了,有什么好玩儿的,还是这百灵鸟好玩儿,跟真的似的。”

上次解开九连玉环的陈怀安,他父亲陈珂早在两年前就按着褚师潼所想顺利当上了礼部侍郎,虽然还不是尚书,不过也算是礼部十分重要的位置了,这两年一直如鱼得水。

“小七,为兄一直奇怪一件事。”

褚师枫话中的笑意愈发浅淡,“陈怀安之前在京城连才子都算不上,一直平平无奇,为何那日能解开九连玉环呢?”

褚师枫话里有话的样子褚师潼已经看惯了。

她好似未曾发觉一般,摆弄着手里的百灵鸟,随口道:“这谁清楚,要么是一直藏拙,要么是运气好,要么他之前就见过九连玉环或者跟九连玉环相似的物件,不然怎么能解开。”

褚师枫的目光,自褚师潼进来便一直盯在她身上,“藏拙倒是不太可能了,我以前见过他的文章,虽有些许才华,但并不多,九连玉环可是连大皇兄都解不开的,若强说运气倒也有可能,不过本王倒是觉得,或许他确实在宴会之前见过九连玉环呢?”

褚师潼知道,褚师枫怀疑是自己走漏了九连玉环的风声,如今这个形式,她根本不可能承认。

她也不知道褚师枫突然翻这个旧账做什么,只能按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

“照皇兄这么说,岂非有人提前知道了皇兄那日会送上九连玉环?”

褚师枫点了点头,道:“可九连玉环的事只有你知道。”

他轻轻靠近褚师潼,唇角勾起,眸光如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般透露出恶意。

“为兄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莫不是你把这件事传了出去?”

褚师潼随即一愣,立刻解释道:“不可能!我在二皇姐的生辰宴之前压根对陈怀安没有任何印象!”

“是吗?”

褚师枫的语气漫不经心,却透出琢磨不清的意味。

“那是谁呢?”

褚师潼装作绞尽脑汁在回想的样子,过了半晌,道:“我真想不起来我认识他,更未告诉过他九连玉环的事,那九连玉环我都解不开,如何告知他?”

看着褚师潼蹙眉的样子,褚师枫轻笑起来,好像刚才的恶意都是一场玩笑般轻轻拍了拍褚师潼的头,道。

“我不过随便说说,小七不必这般紧张。”

褚师潼却趁机垂眸,做出一副难过煎熬之态。

褚师枫倒了杯酒,举杯饮尽,舒了一口气后,言语中带着些绞杀的狠毒。

“当年的事本王一直不曾忘却,不过是不好追究,如今不同了,本王多的是机会追究,小七,你说是吧?”

未听到褚师潼的回应,褚师枫回神看过去。

“小七?”

褚师潼缓缓抬起头,浅如琉璃一般的双眸中情愫复杂,微微向下的嘴角好像在倾诉她的情绪。

褚师枫怔愣一瞬,“怎么了?”

褚师潼望着他,语气十分真诚的问:“皇兄可是怀疑当初九连玉环之事是我泄露出去的?”

褚师枫下意识移开了视线,道:“我不过随口问问,毕竟只有你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必要提起这件事。”

褚师潼道:“虽然当时我与皇兄的关系不似现在这般,但我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做这些事,皇兄信任我愿意告诉我,我也答应了皇兄守口如瓶,自是要说到做到。”

褚师潼这番话好像是真的掏心窝子说出来的似的,弄的褚师枫有些尴尬。

“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除了怀疑你,我也不知道该怀疑谁。”

“小七知道自己身处什么位置,也知道与皇位是不可能有什么干系的,几位皇兄各有各的才华和能力,也各有各的母家,小七岁数最小,又一无所有,幸得父皇几分怜悯和几位皇兄的照拂才一路在朝堂中留存到现在。”

褚师潼目光坚定而真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眸光纯粹而清澈。

“皇兄,小七不是不知感恩之人。”

褚师枫眼中动容了一瞬,随即有些浮夸的笑了两声。

“小七为何说这些话,让人听了怪难受的,为兄又不是在怪你,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多疑,无端害的小七伤心了,此事是为兄多想了,来来来,我自罚一杯。”

他又倒了一杯酒,举杯饮尽。

褚师潼这才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慢慢的喝了起来。

这事总算是这样过去了。

褚师潼瞧着褚师枫后来对自己百般客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重来一世,自己是越来越会装孙子了。

掏心掏肺的话说的比谁都真。

褚师潼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能对褚师枫下手。

市井商贾之中,江湖之上,褚师潼这两年发展的确实不错,可朝堂之上的人并非说安插就安插,说换掉就换掉的。

借力打力,再过河拆桥。

自己搞不过褚师绚没关系,让褚师枫搞他不就好了嘛。

最好是让两人互相斗,斗到最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

马车和随从在京郊外慢慢停下。

这是和四公主汇合的地方,因为四公主远在山脚下的开元寺,所以定在了京郊汇合。

没过多久,一辆素静的马车朝着这边行驶过来。

按理来说,该下车打个招呼的。

褚师潼刚准备下车,被褚师枫拉住了胳膊。

“皇兄,你不下去接一接皇姐吗?”

褚师枫不甚在意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道“有什么好接的。”

说着,四公主的马车到了跟前。

褚师镜一身青灰色的素衣下了马车,墨色的长发用一只木簪子挽着,许是自幼在寺庙长大,相貌生的也十分清冷淡漠,表情永远都是一副看淡了人世间的无欲无求之样。

她下了车发现褚师枫和褚师潼并未下车,神色未变的朝着车窗望去。

褚师枫透过窗子招呼道:“皇姐,寺庙禁酒,不兴多礼,我和小七喝了点酒,就不下去接皇姐了,想来皇姐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吧?”

褚师镜倒是没计较。

“喝酒伤身,你既然是跟着小七来祈雨的,有正事在身上,还是少喝些比较好。”

“知道了。”

褚师枫敷衍一句,放下了帘子。

如此失礼。

褚师潼都觉得有些尴尬。

褚师镜瞧着帘子被放下,也没什么话说,转身上了马车。

褚师潼透过缝隙看到褚师镜当真没计较,这才回想起仅存不多的对于这位四皇姐的印象。

前世,几乎也没什么来往。

记忆比较深刻的只有两次,一是她在二公主的生辰之宴上出手相助了司景离。

二是,她是唯一一个进去过群玉楼的人。

群玉楼多年未曾整修也未曾拆除,里面早已破败不堪,褚师御却下令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群玉楼,唯一的一次破例便是褚师镜进去过。

原因不明,只知道她进去了,然后又出来回了开元寺。

“行了小七,别看了。”

褚师枫靠在软枕上,看见褚师潼的小动作就想笑,“她又没你好看,你总看她做什么。”

褚师潼这才收回了偷着从缝隙中看褚师镜的目光,随着马车慢慢行驶,无奈道:“皇兄,你我这般对皇姐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

褚师枫丝毫都不在意的说:“她不过是个一心打坐诵经的女子,远离朝堂,无权无势,又不是本王的亲姐姐,为何本王要对她毕恭毕敬?”

话糙理不糙。

“虽然并非同一个母妃,但长幼不可颠倒。”

“好了好了,听到你这般小心翼翼本王就头疼。”

褚师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褚师潼,“你可是本王罩着的人,对旁人那么客气做什么?除了大皇兄,我倒是不知朝中谁敢对我有异议。”

褚师潼:“三皇兄可以。”

“……”

褚师枫:“他不算。”

褚师寒再如何对褚师枫冷言冷语,褚师枫都未曾对褚师寒下过手。

他不过是单纯的讨厌褚师寒罢了。

也可能是觉得对褚师寒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母家势力也不得宠爱的人费心力并不值得。

褚师枫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临走之前大皇兄还特意去你府上找了你一趟。”

“是啊。”

褚师潼也不遮掩,直白承认了。

褚师枫有意无意的随口问道:“他说什么了?”

褚师潼道:“左右不过是提醒我琼州偏远路上小心。”

“哼。”褚师枫冷笑一声,“大皇兄就是这样,他只会这样对你说,但从不这样对我说,没准儿他觉得多关心你几句你就会被骗去跟他一起玩了。”

褚师潼捻起糕点吃了一块,这糕点又宽又长,有棱有角,倒有点像褚师绚之前送的那盒金锭。

“小七,你不会因为他几句嘘寒问暖就去跟他玩了吧?”

褚师枫问的时候语气轻佻,似毫不在意的玩笑话。

可偏偏是这不起眼的玩笑话,比其他冷静的提问都要认真。

褚师潼自然不会承认,还一脸嫌弃的看向他。

“怎么可能?皇兄把我想成什么人?”

“还能想成什么人,小七嘛,从小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谁给好吃的好玩的就跟谁走。”

褚师枫虽嘴上这样说着,但嘴角的笑却是真心实意了几分。

褚师潼早已记不清幼时的事了。

前世几乎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勾心斗角上,幼时的事似乎一直伴随着云想容带来的痛苦,那些记忆似乎是太难过了,所以都被自己无意识且刻意的忘记了。

重来一世,又重回到勾心斗角的年岁,只能把前世最深刻的官场记忆越记越深,其他事很少再回想了。

“我倒是忘记了不少幼时的事。”

褚师潼随口接话,“好像小时候的事突然就被忘记了,也很难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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