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又一次救你于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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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稀奇,褚师潼难得见褚师绚这样直白的说些难听的。
朝阳郡主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褚师御听了这么久,听也听烦了,没由得冷声呵斥了一句。
“行了,别哭了。”
朝阳郡主见褚师御对自己这副模样也烦了,为了不进一步的惹怒褚师御,她也就慢慢收了哭声。
褚师凡冷哼一声,道:“倒真是瞧不出郡主有受辱自尽的念头,还知道怕皇帝舅舅生气呢?我当你只会在那里哭呢。”
原本刚收声的朝阳一听,又开始哭了起来。
莫说褚师御,就连褚师潼都想给褚师凡一脚踹出去了。
褚师潼耳边全是朝阳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正欲开口之时,回首看了一眼司景离。
司景离抬着头,似乎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只是自己一直未曾发觉。
他怔怔望着自己,眸光中复杂之情,好似穿越了千年。
褚师潼看到,他在用口型说着什么,褚师潼看不懂,但司景离一直重复,好像那是一句很重要的话,不得不告诉她。
司景离身影忽的摇晃了一下,褚师潼趁机上前扶了扶,手还未触碰到他的时候,便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
十分用力。
褚师潼俯身望着他,距离近到可以看清他浓密的每一根睫毛。
司景离的目光中突然燃起了几分希望的火光,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低声道。
“不是我,我没有......”
褚师潼的动作顿了顿,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她扶稳了司景离后便准备起身,可司景离却以为她不言语是因为不信任自己,便死死不放开手,几乎是痛彻心扉带着血一般咬着牙低声道。
“你相信我,我没有。”
褚师潼道:“我知道。”
若是耽搁时间太久,未免引起褚师御的注意,褚师潼轻轻拍了拍他抓紧自己的手,司景离会意,这才慢慢放开。
可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褚师潼身上。
褚师潼道:“父皇,不如让世子殿下起来吧,世子殿下估计在这里跪了挺长时间的,身子未必受得了。”
褚师御蹙眉,不悦的问道:“他做出这种事,若非看在是世子的份儿上早就拉出去砍了,如今朕只不过让他跪着,你便这般的心疼?”
这“心疼”两个字突然闯入耳朵,褚师潼都愣了一瞬。
她感觉众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有些诡异,无奈硬着头皮说道。
“父皇息怒,儿臣这样说只是因为对于郡主被欺负这件事,儿臣这里有些别的东西,或许可以证明世子殿下是无罪的。”
朝阳郡主的哭声立刻就停住了。
褚师御也终于提起了一些精神,道:“什么证据?”
褚师潼道:“之前狩猎日当天,儿臣在山林中与世子殿下相逢,说是相逢,也可以说是世子殿下在山林中被人追杀,误打误撞一路策马闯到了儿臣面前。”
谈及狩猎日被刺杀这件事,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褚师潼继续道:“当时情况危急,儿臣顾不了太多,便让暗卫上前去保护了世子殿下,这也是当日我与世子殿下组队的原因。”
褚师凡恍然大悟,“我说呢,我记得刚开始进山林的时候看到你是一个人,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和世子殿下就组队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褚师绚有些责怪道:“你让暗卫去护着世子殿下,那你怎么办?你可有受伤?”
褚师潼没有回答,看到褚师御的脸色冰冷,继续说道:“儿臣确实受了点伤,不过对方似乎是专门为了世子殿下来的,并没有对儿臣下死手,在对方察觉到暗卫武功高超的时候选择了撤离,为了安全起见,儿臣也没有让暗卫去追。”
“你伤在哪里?为何不说?”褚师绚连忙问道。
褚师凡一脸懵的看着褚师潼,眼中充满了智慧的恍然大悟。
褚师御怒道:“你伤到哪里了?为何那日你跟世子不告知朕此事?”
“就是肩膀中了一箭,好在暗卫身上带着药,处理的及时,如今已经没什么事了。”
褚师潼说的风轻云淡,可褚师绚和褚师御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后来儿臣与世子殿下商量过此时,狩猎赛当天人多眼杂,想来若是查的话怕会引起恐慌,所以这件事未曾告诉殿下,不过荣王殿下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这也是为何狩猎赛之后世子殿下不常出门的原因。”
荣王道:“这件事臣确实知道,只是因为对方的目标似乎只是世子,毕竟清凉山庄人员众多,臣也是怕引起人心惶惶,所以未曾禀报此事。”
褚师御盯着褚师潼看了半天,褚师潼的表情没有一丝的破绽。
褚师绚再三的问道:“那你现在的伤如何了?”
“无事。”
褚师潼不是很想理会他。
褚师御不说话,凝视一人的时候仿若按捺着雷霆的猛虎。
半晌,褚师御道:“这件事跟郡主有什么关系?”
褚师潼这才开口,“儿臣先提前跟父皇和世子请罪,虽然事后儿臣和世子都未曾提起这件事,不过儿臣依旧无法放心,因为荣王殿下似乎并没有给世子殿下一个很安全的环境,所以儿臣直接把手上的暗卫派过去保护世子殿下了,不过除了儿臣,无人知道此事。世子殿下去找郡主的时候,全程儿臣的暗卫都看在眼里。”
朝阳郡主瞬间脸色苍白,司景离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褚师潼。
荣王都愣了好一会儿。
朝阳郡主气急败坏道:“七皇子殿下,你少在这里给世子开脱!什么暗卫!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的!”
褚师潼不想理会这个疯女人,拍了拍手,道:“如霜,你自己出来跟父皇说吧。”
如霜现身,原本众人还以为是什么暗卫,可看到如霜的瞬间就明白了。
这可是从皇家暗影阁出来的影卫!
褚师御看到如霜现身,脸色才好了一些。
“如霜,世子和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亲眼看见了?”
如霜道:“属下遵循七皇子殿下吩咐暗中保护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今日去后山时属下全程看的一清二楚,世子殿下在山中兜兜转转许久才找到郡主,可那时候郡主已经衣衫不整,并且拉着世子就开始大喊大叫。”
“你胡说!”朝阳郡主声音尖锐刺耳的喊道:“你一个暗卫的证词怎么可能当真!你一个狗奴才!你就是故意来这里为世子开脱的!”
如霜冷冷说道:“属下不会说谎,更不会对陛下说谎。”
朝阳郡主见骂不动如霜,便直接指着褚师潼开始大骂,完全顾不得刚才柔弱委屈的形象。
“褚师潼!你针对我是不是!世子殿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来为他摆脱罪名!”
褚师潼自然不出声,她绝对不能跟朝阳吵,若是吵,就代表自己来就是为了特意给司景离证清白来了。
褚师凡直接挡在褚师潼面前,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刚才不还哭哭啼啼收了多大委屈似的,现在都敢直呼小七的名字骂人了?你是哪里来的泼妇?这般的蛮横无理?世子殿下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我看今天就是你给世子殿下下的套吧?说不准你是跟哪里的狗男人搞在一起了,还想让世子殿下当这个冤大头,你算盘怎么算的这么好?也不看看你长什么鬼样子!还有脸骂我们小七,谁知道你私下里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褚师凡骂的是真难听,可他这番话,无疑是把这件事推向了另一个值得被怀疑的高度。
朝阳郡主气的浑身发抖,然而褚师凡硬生生骂了半天。
褚师御道:“行了,阿凡,少说两句,朝阳毕竟是个女子,你这般辱骂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免得笑话。”
褚师凡这才闭上嘴。
褚师潼道:“儿臣不知朝阳郡主是何人,不过儿臣倒也接触过几次世子殿下,世子的为人儿臣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此事疑点颇多,或许父皇可以命人细细查一查,免得郡主怨错了人,世子殿下莫名其妙背个黑锅。”
褚师御似乎在思量。
褚师潼知道,褚师御肯定是想彻查这件事的,之前没说只是因为没有证据彻查,如今有了自己提供的证据,借坡下驴也是一种好办法。
朝阳郡主见势不妙,立刻又哭喊起来。
“陛下,家父在外驻守边境,朝阳在京这样被人欺负,这可让人怎么活?朝阳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省的他人将我骂的这般难听!”
她又开始寻死觅活,哭哭啼啼个没完。
褚师绚道:“若朝阳郡主愿以死明志,想来世子殿下和荣王殿下应该也没什么意见,不若父皇就按郡主说的做吧,郡主死后以世子妃之名下葬,倒也算是完了郡主的心愿。”
褚师潼也道:“郡主当真是颇有骨气,儿臣佩服。”
朝阳郡主听到这话,哀嚎到一半突然卡住。
褚师御见她这样子,便也知道她肯定是不会一头撞死的。
“这件事本来就该彻查,不单单是为了郡主这件事,更是牵连到了世子殿下遇刺之事,这样吧,清凉山庄随行之人不多,这事便交给绚儿查吧,十日之内务必要给朕一个交代,郡主这次受了惊吓,想来这几日就不用出门了,世子也老实在院中待着,直到这件事有了调查的结果再出来。”
“陛下......”
朝阳郡主还想说点什么,褚师绚直接打断她。
“儿臣遵旨。”
褚师御道:“对了,小七身上的伤可严重?不若让太医看看吧,想来时隔三日,伤也好不了太多。”
褚师潼知道他多疑,便说:“儿臣的伤口未愈,今日碧水刚给儿臣上了药,想来太医来了也只是开几副药,倒是没必要大晚上宣太医。”
“那怎么行,朕怎么能放心。”
褚师御道:“你为世子受伤却不说,朕总是要担心的。”
“父皇龙体怎能见如此血腥之事,不若让身旁人看看伤势吧,如此也好让父皇放心一些。”
褚师御道:“王泽旭,你带小七下去看看她的伤如何。”
王泽旭立刻领命,带着褚师潼去了后殿。
褚师潼早早就算到这一事了,就算宣太医也无妨,总不可能扒开纱布看伤口,最多个大概。
空旷的后殿只燃着几盏灯火,王泽旭走在褚师潼前面。
两人停下。
褚师潼道:“也不知灯火昏暗,公公可否看的清楚。”
王泽旭笑道:“灯火昏暗又如何,奴才想看的清,自然就看得清了。”
“公公当真慧眼。”
褚师潼脱下外衣,露出了肩膀上的纱布,虽然上过药了,但因为这半天的行动,伤口又出了不少血,纱布已经被染出了血色,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味弥漫在空中。
“公公可看清了?”
王泽旭盯着褚师潼的肩膀看了很久,垂眸惋惜道:“殿下是性情中人啊。”
褚师潼被逗笑了,拉起了衣服,道:“公公此言差矣,本皇子从不是个性情中人。”
王泽旭没再说什么,带着褚师潼回了前殿。
他走到褚师御身旁,低声汇报了情况。
褚师御点了点头,道:“小七既然受了伤,这几日也在院中好好休息吧,这件事交由绚儿来查。”
“多谢父皇。”
朝阳再不乐意,也没了别的办法。
这件事终于有了个解决办法,毕竟司景离确实是冤枉的,褚师绚调查出的结果一定跟司景离没有关系,现在就看能不能查出背后之人了。
走回藏枫阁的路上,褚师凡一直担心的问东问西。
“小七,你真受伤了?”
褚师潼道:“那是自然,否则父皇为何信我?”
“那你受伤了怎么不说话呀。”褚师凡烦恼道:“我想起前几日还叫你去赛马,真是惭愧啊,你受伤了我都不知道。”
“堂兄不必愧疚,是我没告诉堂兄的原因。”
......
司景离和荣王回去的路上。
司景离在马车上,跪了大半个时辰,膝盖早已淤青。
若非因为这件事,司景离还从未跪过这么长时间。
“阿离,你可是哪里惹了什么人?被人这样一直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