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薄荷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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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的好脾气都散尽了，鲜少与人交流，说出的话都是把意思直戳戳的表达出来。
两人之间静了一会儿。
盛迎霄皱眉，内心在思索云水的话，他自己也不觉得可以对所有人都这样‘热心肠’，但面对云水，似乎有些变样。
“云水，希望你不要误会，也希望你不要拒绝别人的善意。”
两个人在别扭的气氛中结束了这顿饭，回到教室，一个在位子上认真看书，一个趴在桌子上假寐。
耳边的翻书声悉悉索索，尽管压得很低，云水依旧觉得心烦，这种情绪最近一直缠绕着他，连带着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身上天天都有一种疲惫感。
云水把这归为考试应激症状，如此一来，翻书的那位真是扰人清梦的恶人。
“你中午就一点不困？”云水没好气的转过头看他，那人优雅的看着书，金丝眼镜横在鼻梁上，显得儒雅内敛。
听见云水问他，盛迎霄熟练的摘下了眼镜，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俊脸，几个呼吸之间，气氛变得不对劲起来。
“你的香水喷的太浓了。”云水将自己的脸埋在臂弯，声音也显得有些闷。
“云水，你要是睡不着，起来做题吧，我有几本习题册，别人送的，我用不上。”
“？”云水微微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面带疑问的看着盛迎霄。
“早上那些别人送的礼物，一些我让臣尧帮我还了回去，一些不要的，臣尧又给我拿回来了。”
说罢，盛迎霄从桌兜里拿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推到云水面前。
里面都是一些习题册，卷子之类的，还有些零食，估计都是些omega和beta送的小玩意儿，好多没写贺卡，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扔了也不好，就留了下来。
云水随意翻了翻，“你们alpha的鼻子不都是很灵的吗？不能闻闻信息素，看看是谁送的？”
盛迎霄眨眨眼，语气有些无辜，“你这话可不要乱说，别让人误会我是个耍流氓的alpha。”
“！”云水难得有些脸红，掩饰的咳了两声。
“看来你生理课是真的一节没听。”盛迎霄选出几本练习册给云水。
云水没有反驳，他除了考试参加了，这些特殊设置的课程，他哪有时间去听？
云鸣川又因为住院，没有时间讲这些，他和云意两兄弟到现在都是个愣头青。
“这些都给你吧，反正我用不上，你要是也用不上，就帮我解决了，作为报答，我可以免费帮你讲题。”
盛迎霄带着微笑，把桌面上那些盒子都推给云水。
一时间，云水也看不出这其中是否有其他深意，毕竟盛迎霄的话说的确实很漂亮，找不到什么问题。
“我不要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云水虽然已经翻开了习题册，但还是问了一嘴。
“出于礼貌，我不会扔了这些东西，或许会堆在那里，看谁有需要，或者请臣尧帮忙。”
盛迎霄边说边面露难色，“臣尧每次都因此找我要钱，说不会帮我白处理，真是的，兄弟之间连这些都要花钱。”
云水赞同的点点头，他如果找方宗谨帮忙，肯定不用给钱的。
“行吧，习题册我就收下了，其它的你放这吧，我有时间给你解决了。”
看着云水开始沉浸在题海，盛迎霄习惯性的想推推眼镜，结果发现自己并没带上，因此，眼底那抹笑意无所遁形。
两个少年终于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午后。
等人稀稀拉拉的进来时，大家看见云水也没有太惊讶了，只不过还是没人大声讲话，大家稍稍都有些压着自己。
方宗谨趁着盛迎霄去了办公室，连忙和池泽行拉着云水上了两层楼，来到男厕关上门。
作为男beta被拉进男alpha的厕所，理论上是可以的，云水虽然皱眉，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
“你干什么？”
“云水，我问你，你现在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尽管平时A、o的学生会使用阻隔剂，但alpha的厕所避免不了信息素的散发，在方宗谨眼中，四处都是弥漫的信息素，只不过浓度很低。
“.......”
云水无语，“我只闻到了臭味。”
连边上的池泽行也捂着鼻子翻白眼，跟着点头。
方宗谨被噎了一下，“除了臭味，哎呀，玛德，你等一下。”
方宗谨打开一个隔间，不顾周围人的眼神，把云水和池泽行推了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放出一点信息素，认真的看着云水反应，“哥，你有闻到什么吗？”
池泽行在一旁耸着鼻子，摇着头，没人搭理他。
云水见方宗谨这般认真，也闭上眼睛闻了闻，试探的开口，“好像有一股酒味？”
“！”方宗谨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激动的抓住了云水的手。
“云哥，你真的闻到了吗？能具体描述吗？”说话间还顺势加深了信息素的浓度。
云水心底的烦躁和疑虑攀升，但还是配合的嗅了嗅，“有点像红酒？感觉蛮好闻的。”
“哎！隔壁在干嘛呢？大白天放什么信息素？！”隔间的门被人踹了踹，里面三人被吓了一下。
云水皱眉，甩开方宗谨的手，那股烦躁感涌了上来。
刚打开隔间，外面的人看见是云水，愣了一下，“云水，你，你怎么在这？”
那人是十四班的体育部长，之前因为和云水打过，几个alpha都没干过云水，现在看见他，腿肚子依旧有点发抖。
“你觉得我来厕所是干什么？给你做饭吗？”
云水嗤笑一声，摔上门出去了。
门摔得震天响，里面的池泽行已经被这场面吓懵了。
“方宗谨，这是什么情况？”
.......
回到教室，云水坐下，打开水杯喝了一口，发现水温着，看了一旁的盛迎霄，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盛迎霄本来低头刷题，突然闻到一股朗姆酒味，倐的看向云水。
“你刚刚去哪了？”
“去厕所，你也要管？”云水现在心烦的厉害，踢了一下桌子，惊得教室静了静。
“你身上沾了味道，是有人乱放信息素了吗？”
盛迎霄放柔了声音，云水身上信息素的浓度可不低，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他莫名感到一股挑衅。
云水侧过头，不想回答。
方宗谨面色复杂的进了教室，池泽行先一步跑到云水面前，“云哥，你真的闻到了？”
在云水还没开口之前，方宗谨赶忙上前捂住了池泽行的嘴。
盛迎霄看向方宗谨的眼神有些不加掩饰的探究和......敌意，让方宗谨难受的咽了咽口水。
下午的课上，云水也没有刷题，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下午。
学校论坛里已经吵翻了天。
【“都说了，云水肯定不是个beta，我都闻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了。”】
【“就是，明明是个alpha，怪不得可以一挑四。”】
【“谁说的，我今天中午看见他和他们班一个alpha一起进了厕所隔间，估计是那个alpha的信息素。”】
【“我天，已经浓郁到在身上散不掉了吗？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猖狂了吧？”】
【“那可是云水，什么事干不出来？”】
........
【“话说，alpha可以标记beta吗？”】
........
盛迎霄快速滑过这些消息，动用了管理员权限，把帖子删掉了。
等云水醒来时，已经临近放学了。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最后拿上书包出了教室。
盛迎霄提上书包，不顾众人探究的目光，紧跟其后。
云水来到学校后门矮墙处，熟门熟路的翻了上去，刚跳下来，身后紧接着也是一阵声音。
看见盛迎霄也出来了，云水皱眉，“你怎么也出来了？”
“你心情不好，作为班长，我有责任关心每一个同学。”
云水懒得说话，自顾自往前走着，身后盛迎霄跟他差几米的距离，跟在后面。
到了兼职的超市，云水爬上货车开始卸货，盛迎霄也跟着一起。
云水顿了脚步，“你这是干什么？班长有义务干这种事吗？”
盛迎霄依旧带着他那招牌笑容，还摊摊手，“你就当我有义务，反正是对你有益的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云水收敛了目光，垂眸，任由午后的风吹在身上，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身上。
恍惚间，他嗅到了薄荷的清香，期间还夹杂着一丝别的草木香。
云水喉间哽了哽，侧过脸看着远处的夕阳。
许久，云水重新开始卸货，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云水结了工资，依旧要给盛迎霄，但这次被他很直接的拒绝了。
之后的几天，云水的话更少了，每天倒是按时上课，但晚自习依旧不上，上课下课都独来独往，连方宗谨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教室黑板上的倒计时在一天天减少，大家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似乎没人顾得上关心云水发生了什么变化。
盛迎霄除外。
每天放学跟在云水后面，帮他卸货，给他送习题册，默默为他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