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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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冉先行离开了之后,许倾自己一人站在原处静了静。
这边,队伍即将要出发,谢凛的人特意召唤许倾回去。
许倾回到了马车上,一切就绪准备着出发。
车里多了个人,江玉与他们三人一同坐在了马车上,还特意坐在了吴锦娘的身边,其意不言而喻。
许倾不耐烦的看着江玉:“你怎么不去骑马,偏偏跑上来坐马车了?”
江玉特意借口道:“脚疼。”
“你!”
许倾用眼神一再的警告江玉要清醒,却被江玉全部过滤掉,丝毫未曾放在心中。
照着江玉这个架势,不出事都怪了。
许倾转头询问吴锦娘:“锦娘,你们吴家是在延平也有染坊吗?我们落脚了之后要怎么去找吴老板呢?”
锦娘回答:“我就只知道,我家在延平城的山中有一大片种植植物染料的地。我估计应该能在那里找到父亲。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后,在那边也有厂子的。我们家的一些难染的布料,特色布料,都是在这边的染坊染好晾晒完毕之后才运回京城的。”
“这么复杂?”
“是的,我们多用一些植物的染料,但是有个弊端便是,一部分经过采摘下来之后,如果不马上加工的话,染出来的色泽会比预期有很大的差异。如果把染料运到京城的染坊,也是情况不佳。”
“原来如此,不过我怎么看锦娘你……对你父亲不太了解呢?你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我……确实不太知道。我其实已经六七年没见过我爹了。”锦娘无奈道。
“那你这……你家就剩你自己一个人了吗?”
“吴四叔,就是现在染坊的管事,他是教我怎么做生意的人,也是我爹的心腹。那几年我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没怎么见到过爹,但是后来我娘死了,我爹又只有我一个女儿,就把我接回了吴府,但他生意忙,经常两头跑,更少的理会我。这几年生意越来越好,他便让吴四叔教我带我做生意。”
许倾索性多问一些,免得见到了吴谦立之后,也还是要问,心里也算有个数儿。
“你娘和你爹关系不好吗?”
锦娘叹息了下,无声默认。
接下来,许倾的问话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我们调查到,吴谦友在七年之前侵犯过一个九岁的女孩子,是有这件事的吗?”
江玉立马阻止了许倾继续问下去,试图保护锦娘:“你别太过分了,这种事你问她做什么吗?”
许倾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你闭嘴!”
“这话你问她做什么?”
“我问问怎么了?”
“好了,你们不用为了我而吵架。许姑娘既然都已经问到了这里,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锦娘,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江玉这话听得许倾暗自生气。
锦娘很大方,却又无比失落的说:“我当然知道我爹侵犯了个女童的事了,当时那女孩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的。我爹毁了那个女孩子,也毁了我们的家。自那以后,我娘便带着我离开了吴家,回了娘家。后来又过了两年之后,我娘也失踪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娘失踪了?”
“是,没找到。应该是跟男人跑了。”
“你当时没报官?”
“报了,没找到。”
许倾现在敏感到听不得“失踪”二字。
对于从锦娘的口中得知的这些细节,足以让许倾再度起疑心。
而后,许倾又对锦娘说:“如果晚上尚有机会,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带我们去延平当地的厂子看看。”
“好,没问题。先去染坊问问,就能知道我爹现在在延平的住处了。”锦娘欣然点头,没有一丁点的不悦。
“这下子问完了吧?是不是不用再揭人伤疤了?”
“你是疯了吗?江玉?”
现如今,只要江玉开口说话,许倾必定厌恶,甚至想要把他送回京城。
李木冉一语不发的装睡,听着三人的谈话后,不由得冷嗤了下。
天色阴晴不定,等到了晚上抵达延平城的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虽然有准备雨具,但是还是被浇湿了的。
时至深夜,雨不见停,为今之计只能是先找客栈住下了,明天一早再出发调查。
他们落脚了一家大客栈。
李木冉自打到了延平之后,就一直在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
站在客栈的门口,他特意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在门口停留了许久。
他是想让自己躲在暗处的同伴注意到自己。
李木冉进了客栈后,结果被分到了和谢凛的三个手下同一间房。原因是因为下雨,客栈里面没有太多的空房了。
可在李木冉看来,这和监视自己也没什么两样。
安定下来之后,任凭谢凛的其他几名手下如何盯着他,他若无其事的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打坐儿。
如此古板的行为实在少见。
其他的三人对李木冉原本很是警惕,但李木冉没有什么异动,倒也让他们逐渐放松了警惕。
外面的大雨不见停歇,深夜里的寒风钻进了屋子里,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缕妖香。
李木冉屏住了呼吸,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全都陷入了昏迷之后,不再继续淡定的装下去,急着走向窗边。
这时,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破窗而入,他穿着夜行衣,全身布满黑色,唯有露在了外面的一双眼睛在与李木冉对视瞬间,充满了坚定。
下一刻,黑衣男人拉住了李木冉,轻功在身的一跃,带着李木冉落窗而下。
男人的身形轻巧,带上李木冉丝毫没有影响二人逃走的速度。
谁知,好景不长。
谢凛带着人早已经在客栈的周围等待了多时,并逐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谢凛阴厉的目光锁定在二人身上,如同在猎捕等待已久的猎物,:“想逃,没那么容易。”
男人的反应堪称迅猛,袖中匕首利比剑刃,挥在手中如挡千军万马。
他以一人抵挡了十几人,多番缠斗之中,每每又将李木冉很好的保护。
谢凛的第一感觉,这是一个杀手。
黑衣男子没忘记自己此行而来的目的,敏捷的一跃跳上了屋顶,妄图以此逃出生天。
翻上翻下的追逐无限拉开,李木冉更像是神秘男子唯一的累赘。
谢凛紧跟其后,那人突然朝着谢凛扔出了飞镖,三枚飞镖,谢凛侧身躲开并将飞镖夹在手中,但剩下两枚却精准打中了谢凛的人。
黑衣男子的身段实在是太轻了,就像是置身于黑暗之中的飞鸟一样轻巧灵活。
可黑衣男子也同样没想到会受到伏击。
前面就是叉口,就在黑衣男子站在屋顶上迟疑去路的时候,谢凛紧紧握住手中的飞镖,朝着黑衣男子掷了过去,精准的将飞镖回敬给了他。
飞镖力量之大,穿过黑衣男子的身体。
紧接着,只见黑衣男子捂住胸口,随即一个踉跄,谢凛才意识到飞镖有剧毒。
李木冉倍感慌张,男人竟然直接从高处跌落而下。
眼看着同伴陨落,李木冉却选择了稳住心神,继续逃。他果断从屋顶跳下,摔得半死,一瘸一拐的跑。
谢凛知道他跑不远了,命令手下:“给本王抓活的。”
“是。”
就在这时,江玉不知何时从侧面冒了出来,见到李木冉后当即就是一剑穿膛。
李木冉倒地不起,在场的所有人对此时的江玉瞠目。
江玉满脸茫然。
就连谢凛都不敢相信,一剑刺穿了李木冉胸膛的人会是江玉。
谢凛瞪大了双目,怒不可遏的嘶吼着:“你到底在干什么!”
江玉满目茫然,吓得一哆嗦,:“殿下……我……”
谢凛二话不说,带着人直接奔回了客栈。
房间里,灯火通明,黑衣男子的尸体被抬了进来,许倾正在检查尸体。
而外面……还有李木冉的尸体。
一屋子的人围聚在一起,唯独江玉直挺挺的跪在谢凛的面前。
谢凛的属下战战兢兢的上前去汇报:“殿下,借来的人已经全部归还回去,就是……”
“说。”谢凛的手撑在额间,暗暗抬眸。
“官府要是来日问起来的话……”
谢凛一瞬间暴跳如雷,吓得人连连后退:“本王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了,还管什么官府!”
所有人纷纷垂头,就连一旁的许倾都被吓得一愣。
“都出去。”谢凛浑身带着怒气,可怕至极,让人退避三舍。
其他的人全都乖乖的退下,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许倾比他们两个还要紧张一些,因为她对发怒的谢凛有阴影。
谢凛全然不顾跪在自己面前的江玉,不耐烦的问她:“验完了吗?”
许倾小声说:“验完了。这飞镖上面有剧毒,沾上必死。这个男人应该是常年习武之人,身份……不详。”
她慢慢的将已经擦洗干净的飞镖放在了谢凛的眼前,:“就是这个,从他身体里拿出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镖。”
谢凛拿起了那枚暗器,心中的怒火却不降反增,恨道:“这是天明雅玉的独门玉玄镖,也就是说这个男的很有可能是天明雅玉的余孽。”
许倾忽然明白,谢凛为何会如此动怒。
两个活口儿,一个没留下。
而且这件事,已经开始复杂了起来。
李木冉到底是何人,才会让天明雅玉的人亲自来为他解围。
事情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也怪不得谢凛生气。
谢凛许是被气糊涂了,竟然心平气和的认真问:“你是天明雅玉的人吗?”
江玉磕头认错:“殿下,属下知错了。”
“我问你是不是!”谢凛眼底猩红的一声大吼,瞬间震慑住了两人。
“不是。”
“那为什么要跑出来捅他一剑?”谢凛压制着满腔怒火的样子,可怕到像是一只随时蓄势待发的猛兽。
“殿下……我……”江玉语塞,许倾竟然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如此难以启齿。
谢凛心中明镜,但就是故意逼迫他。
“给本王说!”
“属下以为,李木冉是要逃。”
“如果他是个普通百姓要逃呢?你也一剑穿膛吗?换做是平时,你也有资格对犯人一剑穿膛吗?”
江玉不语。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头脑发昏所致!你现在连本王都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就为了那个女人!”
“殿下,属下没有。”
“今晚的事情,本王是否提前知会过?别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心里没数吗?你在干什么?在吴锦娘的房中不肯走。耽误了那么久全然忘记了事情不说,又莽撞的从半路杀出来!”
“江玉知错了。”江玉哽咽,后悔莫及。
而谢凛却对他放了狠话,一双俊眼毒视着江玉,声音低沉中带着压迫与威胁:“如果你再敢误事,本王会让这个女人死在你的面前,说到做到。”
江玉一瞬间变得惧怕。
许倾听出了这话不对劲儿,赶紧劝阻。
“谢凛你是气糊涂了吗?说什么呢?”
“本王说到做到。”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少做,他犯都犯了能怎么办?”许倾连连劝道。
“赶紧走,赶紧走。”许倾用膝盖触了触江玉的身子,小声的说。
江玉不予理会,继续跪着。
“不走等着他杀了你么?”
“属下甘愿领死。”
谢凛毫不犹豫的却说:“本王剑下不斩没用的废物,滚。”
一听这话后,江玉才默然离开。
谢凛自是被气得不轻,捂着额头接连叹息。
“你是要用这件事把自己气死才肯罢休吗?”
“闭嘴。”
“凶我?”
谢凛也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对,但也已经在努力克制了,又说:“我就是觉得可惜。”
“当然可惜了。如果李木冉真的和天明雅玉有关系,那兴许整件案子都和他们有关,结果现在人死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是你发火发到吴锦娘身上的理由。”
“江玉纵然有错,你拿他为之沉迷喜欢的人做威胁,难道不会适得其反吗?又要大开杀戒?”
“我没有!”
“你是没有,但你话从口出。如果是你的办事不利,父皇的怪罪反噬在了我的身上,你会怎么想?”
“他就是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