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毫厘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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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在的。
包括封闭通道的阵法，都是钟离交由众仙来完成的。
只不过他站在常人视线所无法触及之处，荧没能看见而已。
不过还是有人看到了。
塔维纳尔的【造物主的注视】范围很大，她隔空看到了那跟在众人后方却不现身的前岩神，正在后观望着前面的人们，像是永远站在最后的屏障。
只是塔维纳尔也不打算现身，虽然她的确挺喜欢凑热闹，但眼下那种场合，她的身份不算太合适露脸。对，不是她怕尴尬，是她怕别人觉得尴尬，尤其是刻晴。
自奥赛尔一事过后，璃月和至冬的关系并不能恢复到以往的那种和谐状态，虽然并未彻底闹翻，但总归还是有着火药味。
于是塔维纳尔在更暗中的位置，观摩着荧那边的动静，身边的《造物主之书》忠实记录她的所见。
仙人们都到齐后，便不再耽搁，各施手段到了海面上，不擅长的也有在别的仙人的帮助下站稳了脚。
萍姥姥将一把光彩不同的石头抛入水中，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好似千斤重，没有受海浪的影响，直直向着海底沉去。每次落下一枚石头，便有一位仙人掐动法诀，将仙力牵引入内，随后连接第二颗落下的石头。
仙力在他们的运作下交织成网，光华流转，照亮黑沉沉的海底。
“落阵！”
随着萍姥姥一声沉稳的口令念出，每位仙人再次变化法诀，那海底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隐约透过海水，在岸上的人都能看见些许不平常的光芒。
仙力持续输入，大阵渐渐和海底的岩石融为一体，显现出万年磐岩不为时间所动的意境。
派蒙将手挡在眉心处向远处眺望，“看来璃月的仙人们自己就能解决，真可靠啊。”
“就是有点可惜，我们要找的船只估计是被海底那个通道送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看样子是找不回来了。”
荧玩笑道：“不一定哦，派蒙可以跟着那个通道过去，找到地方后飞回来告诉我，就知道消失的船都去哪里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要是迷路回不来怎么办！要去也得一起去！”派蒙鼓起腮帮子，气哼哼道。
她们这边聊着天，等待仙人们将法阵落成。
突然，惊变骤生。
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一道百米高的巨浪，向着海上正在布阵的仙人们拍下，天空中阴云凝聚，一道风眼自阵法最中心升起，然后是骤然剧烈的风，将周边的一切卷向风眼中心。
海面因为飓风开始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旋，好似巨兽霍然睁开的独眼。
“啊啊啊啊啊——要被吹飞了！”派蒙被那阵风卷起，她紧忙伸手抓住了荧衣服上的飘带，然而这种吸力却还在增大。
荧也逐渐站不稳，压低身体减小受力的面积，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止身体被带着往海面上的风眼靠近，她召唤长剑，将其深深刺入地面，借此稳定自身。
刻晴也是差不多的动作，狂风已经吹散了她的马尾辫，此时一头长发散乱，有些狼狈。
她们只是处在边缘，此时身处阵法上的仙人们也难免受到波及，可仙力还需要维持阵法完成，剩余的力量尽力保持着身形不被吹飞，十分艰难。
他们之中最年轻的烟绯最早露出疲态，身体几度晃动，眼看就要被带入海面的涡旋之中。
“小心——”话语被狂风打散，一开口就被风灌满口腔，甘雨险些被风噎着，不过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阵法。
距离阵法彻底落成还需要一点时间，海洋深处似乎有某种意志在与他们对抗，挣扎得越发激烈，一些阵石都随之颤抖，即将被海水卷走，卷入海底深处的那个通道之中。
“魔神...不，那是更强的力量，不对，有熟悉的感觉。”
塔维纳尔隔空看着那边的变化，已经从坐着的姿势站起，一只手已经捏起【造物主的门扉】。
钟离目光微微动容，脚步沉稳地朝前迈出一步。
无形的力量自他脚下荡开，顷刻间覆盖数十里。
风依旧暴虐，然而置身风暴的人脚下像是扎根入了大地，荧和刻晴首先稳住了身体，随后是海面上的众仙。
这个动作大概让某个东西受到了威胁，恍惚间好似有一声从遥远之地传来的呼啸响起，穿过了空间的阻隔，从海底升起，震荡心神。
海面上的众仙耳边嗡鸣一声，动作都有所停滞，仅仅是一个刹那便被他们强行从那种状态挣脱，重新维持起大阵。
然而就是刚刚那一瞬间的仙力断流，就被海底下的事物抓住了翻身的机会，又一道巨浪卷起，砸下，拍在了一道金色符文闪烁的屏障上。
也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原本就艰难抓着荧衣服的派蒙意识断片了刹那，手一松，当即就被窥伺已久的狂风扣住，卷向海面。
“等——”荧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抽出插在地面的长剑，主动朝着风眼的中心冲去，伸手想抓住派蒙。
刻晴慌了，下意识伸出空着的手，却只和荧身后飘起的衣带擦过，随后骤大的风将往她的眼里撒入了一把沙土，刻晴立即失去了视野。
同一时间，钟离站在了荧刚刚站着的位置，表情微沉，扬手向前一拍。
前方荧和派蒙飞去的途径上一道石墙升起，然而卷着派蒙的风却拐了一个弯，从侧面闪过，继续朝着海面的涡旋飞去。
那场风似乎有着自我的意识，一边退拒着他，层层无形的手绊住钟离的身形，一边就胁着派蒙和荧四处起落。
海面上的阵法周围挡住几位仙人，魈和借风留云真君对了一眼，下一秒两人互换位置，留云借风真君还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机关接替她那处阵眼的位置，魈则二次闪现，想要在空中接住荧和派蒙她们。
三人都到了阵法中心，也到了风眼的中心，涡旋的上空几米。
魈抓住了荧的手臂，荧也终于抓到了派蒙的后衣领。
就在魈准备带人跳出阵法中心的时候，海面的漩涡毫无征兆地向上升起，变成一道水龙卷，将三人全部淹没。
在下一秒，塔维纳尔从须弥跨过门，凌空踩在了阵法上空。
她长发骤然扬起，有生命般卷向冲天而起的水龙卷。
然而，水龙卷就像是失去了力量般，重新向着下方的海面回落，塔维纳尔层层叠叠的发丝穿过水柱，待到它完全落回海面，发丝没能留下任意一人。
她的发丝和荧错过了，毫厘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