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泯灭人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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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6:50，水川市刑警大队第一审讯室
李临清和坐在审讯桌前，高强打开摄像头，将录音笔放在桌子上。
李临清看着坐在对面的滕育才（张晓刚），还是那个样子，已经来这里十几个小时了，竟然连发型都没乱。因为是传唤，并没有给他戴上手铐，滕育才斜靠在椅子上，抓着自己的手指头无聊地数着，并没有看李临清。
李临清为了产生威慑力，连烟都没抽，两眼就仔细盯着滕育才，连续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终于在这古怪的气氛下滕育才忍不住了斜着眼：“哎~警察同志，你到底要看我到撒时候，我又不是你老婆，你到底有没有谱啊？”
高强敲了一下桌子：“滕育才，注意你的言辞，这可是我们大队长，你再这样，我可就以《治安管理处罚法》，对你处以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就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并处500元以下罚款，听见没有？“
滕育才：“好好好~，你们是领导，你们是当官的，你们叫我往东，我可不敢往西。”
李临清摆摆手让高强停下，坐正了自己身子。问：“你叫什么？”
滕育才：“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高强：“问你话呢，回答。\
滕育才脸抽了一下：“滕育才。”
“年龄？”
“30”。
“性别？”
滕育才轻蔑地笑了一下：“你不会自己看啊？还是我露出来让你们看？”
李临清没想到滕育才性格会是这样，想起吴教授的话，此时他反而更觉得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就是张晓军。
“民族”。
“汉”。
李临清：“你知道我们今天找你过来干什么吗？”
滕育才：“哼，我哪知道！谁知道你们找我，到底想干嘛，反正你们抓不抓人都是看你们心情，这都是路人皆知。”
李临清：“张晓军你认识不？”
滕育才无聊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可没听过，不过你要强制让我知道，我也没办法。”
李临清：“哦，这样啊！可那张晓军说他可知道你！”
滕育才还是毫不在意的：“哦，知道就知道呗。谁还没嘴，没眼睛呢！”
李临清：“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拿出第一个证据，高强你去把滕育才的眼镜拿出去测测，看看是多少度？我记得很多人都已经说了他可是四五百度。”
“嗯，好的。”
顿时，滕育才有些紧张，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高强走过去，从滕育才脸上摘下眼镜直接戴在自己的脸上：“师父，这根本就不是近视眼镜，是平镜，只起装样子，挡风沙的作用！”
李临清冷笑了一下：“滕育才，这你得解释一下了吧！”
滕育才搓着手：“警察同志，其实吧，我这眼睛早就治好了，我现在只有200多度左右，我这个人平时带眼镜习惯了，就买了一副平镜又带上了，这总没犯法吧？”
高强：“你还治好了，告诉我们你在哪治的，医生是谁，你眼镜不是200多度吗？要不要我们把仪器拿进来给你测测？”
滕育才：“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在哪里治的我哪能记得那么详细。”
李临清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滕育才，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有些事你以为你隐藏的好，但却再好的伪装，也掩饰不了亲人的眼睛，高强，叫老爷子进来。”
很快高强带进来一个老头，这就是李临清在滕育才老家水源村碰到的那位。李临清：“这位你认识吗？”
滕育才眼中充满着暴躁：“不认识。”
李临清：“那我可告诉你，这位就是你出生的水源村的亲戚，按道理你都该叫舅老爷了。你不是逢年过节都给他老人家又是红包又是送礼嘛，孝心都成佳话了，你怎么会不认识呢？既然你不认识他，那就让他认认你好了（李临清让出位子，让老爷子站得近一点）老爷子你看看他是不是你一直挂嘴边的滕晓刚。”
老爷子仔细打量了起来：“嗯，像！可~又不像！我再近点看看（老爷子走得近了些）······不是~~不是。”
高强：“看清楚了吗？“
老爷子：“嗯，绝对错不了。不信你们看，滕晓刚的耳朵后面是有耳仓的，小时候我那三姐就经常带晓刚到我们村丧门星那里挤的，这个就没有！错不了·······这娃不是晓刚。”
高强附在李临清耳朵边：“师父，这丧门星是什么？”
李临清鄙视的看着高强：“就是寡妇，你扶老爷子先出去吧！”
老爷子出去后李临清看着滕育才满头的汗腺，他心里更有底气了：“滕育才，我现在是不是叫你张晓军才对呢！”
滕育才掩饰不住的表情假装沉稳：“你在说什么？什么张晓军？”
李临清：“那是不是需要我把李菲请过来再认认你，她可是十分的想念你啊！”
滕育才豆子大的眼睛不停地转着圈，他不由地擦了一把汗，表情仿佛非常的惊恐。
就在这时刘彦龙推开门走了进来：“李队！”
李临清：“老刘，你那边怎么样了？”
刘彦龙：“嗯，已经审过了，我用之前我们分析的时间推理，果然把张晓军他爸给吓住了。”说着，刘彦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给了李临清，李临清快进了一点，将录音笔播放了出来：“那天早上是晓军给我打电话的，说让我过去将这个尸体认领后直接送到火葬场，有人会在火葬场等着。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开始我还是不相信，觉得是晓军已经死了，可就在那时候晓军给我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他还活着。这个死人我本来不想送的，毕竟死人的话谁都不想接，接了估计晚上都睡不好觉，可是晓军让他朋友给我拿来4万块钱，说我把这事办成了以后不再乱讲还会给我钱，我才干的。那些遗物啊，本来想扔掉的，可是上面有血，我就没再要·······”
当滕育才听到录音笔的声音，突然觉得世界都在旋转，很想发狂，可此时却在刑警队，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李临清看着滕育才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他示意了一下刘彦龙，刘彦龙起身过去抓住滕育才的肩膀，将他的双手用铁环固定在一张座椅的两边扶手上面。
李临清关掉录音笔：“张晓军，是不是现在我可以这么叫你了？”
滕育才挣扎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滕育才，不是什么张晓军？”
李临清：“哼~，好吧。既然你还是不说，那我只好继续对你拆丝剥茧了。”李临清按了一下通话器喊道：“王磊进来。”
门被推开，王磊拿着一叠纸：“李队，盛昌商务部部长Lucas秘书david Luiz已经交代了，为了能办成对利康云格电气机械的投标，他在2月11日在招行杨本学的账户上打进了200万，可后来由于杨本学的死亡，他被迫在四月10日支付给陆文200万，最后一次在7月6日又支付给陆文20万。这些钱除了后来的20万，其他都通过皇家礼炮会所的账户转进了滕育才的账户。”
李临清：“嗯，可以了。滕育才，你听到了吧，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滕育才现在已经由之前暴躁的心理逐渐变得精神萎靡，两眼仿佛充满了灰尘，闭着眼睛喘着粗气：“我只是拿了钱而已，人不是我杀的。”
李临清：“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吗？”于是李临清又拿出在鹈鹕山看守所和李菲的录音：“······我说···我全说······那畜生就是张晓军杀的还有杨本学也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在杀那畜生的时候张晓军就跟我提过，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宁可我死也不能脏了张晓军的手，但我知道我没有那种本事。后来张晓军让我顶罪，他帮我完成，我就同意了······”
听着录音笔里李菲嘶哑哭泣的声音，滕育才顿时崩溃了，两眼愤怒地喊道：“李菲，你个婊子，去他妈的，老子替你杀了王虎，你他妈还要拽我······臭女人·······
李临清听见滕育才这样说，也顿时心血来潮，这种人都到这里了，还不认命，真是泯灭人性：“现在说吧，你早点认罪的可能后果为刑罚减轻，不认罪的可能后果从重处罚。”
呸，滕育才的一口痰飞到了审讯桌子前，那坨吐沫隐隐约约还带着黄色，污浊至极。他大声喊道：“还从重处罚，呵呵，老子还不是你们吓大的。你们不是能查案吗？你们查啊！人是我杀的，可我就不说，你们能拿我怎样？”
看着吐在地上痰，李临清也没想到滕育才会这样，瞬时审讯室充满了杀气。王磊过去一把抓住滕育才一巴掌就呼了下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就因为你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就连小孩子都被你害死了？现在还在我们面前耍威风，我今天就扇你两巴掌，丧尽天良啊你······”
李临清看王磊这样，赶紧关掉摄像头，过去和老刘将王磊拉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