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渣男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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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中,车马走得慢,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柯依卿几乎要睡着了。
突然,马车停得急,她险些栽倒在地。
玉锦掀起帘子,“怎么当差的?不知道夫人在里面吗?”
车夫为难道:“回夫人的话,前面是武安侯府……”
武安侯?柯依卿心中一动,掀开帘子去看,果然,武安侯府外面围了好几层的士兵,那个玉面阎王,此时正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呢。
他笑嘻嘻地咬着一个草,身上还穿着朝廷的服制,面如冠玉却满脸煞气,不怪车夫一看到他连马车都不敢驱了。
实在是这人臭名昭着到了极点。
“夫人,您看?”
柯依卿不想为难他,“劳烦走别的路吧。”
车夫低低应是,车轮子慢慢转起来,在帘子放下之前,她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一个身着云缎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一直向着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磕头。
这人是武安侯的嫡女,名叫阮玲玲,她出身高贵,才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没出事之前也是盛京有名的贵女。
可惜了,这武安侯一抄家,就算她能活着,只怕要被充作官妓。
看到阮玲玲,她就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自己,被送去燕铭那儿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卑微地求他的。
“夫人,奴婢瞧着,燕大人把阮姑娘收回府了。”
“与我何干。”
玉锦抬眼看她,声音低不可闻,“或许,有了阮谷娘,燕大人就会放过夫人了。”
柯依卿摇头失笑,“他这梨园,谁爱去就去吧,反正我今天是不去了。”
“若是被问起话来,夫人该如何呢?”
“要杀要剐,都随他去。”
重活一世,她对燕铭这个旧日情人,实在是厌烦疲倦。
半年前的废太子一案,大理寺查出武安侯与太子相交甚密,皇帝盛怒,直接下旨满门抄斩,还是宰相劝着,才成赐死全部男丁,女眷全部充作官妓。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武安侯,若不是皇帝此举彻底动摇了八大世家的根基,又不敢再多牵连,不然哪里会轻飘飘地放过他们?
也幸亏平阳侯早些年身死道消,如今他们是世家末流,否则以皇帝的猜疑,怕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但也奇怪,这侯府的二爷本来不过是奉命过去问话,最后也不知怎得,居然稀里糊涂签下了许多状书,直接改判死刑。
可惜上辈子就没有答案的事情,这辈子估计也问不出结果。
她蹙着眉思索,却毫无头绪。
那时老夫人献上她,一夜云雨之后,燕铭便笑着亲她脸上的眼泪,告诉她顾家二爷保住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
一道哀叹打断了她。
“夫人,这以后该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柯依卿苦笑,被恶狼缠上,除了乖乖伸出脖子让他予取予求,也只能祈求他早些腻味,不然该如何解脱呢?
玉锦瞧她虽面露难色,但没有畏惧退缩的意思,觉得自家这个娇柔的夫人,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
她试探着问道:“夫人,您嫁入侯府守寡了三年,为他们一大家子苦心经营,要奴婢说,你根本不欠他们,不若……”
“你是要我和离?”
玉锦点头,柯依卿却失笑,先不说侯府如今上上下下全靠着她一个人,单是老夫人那里,就根本不会放过她,这么一大家子,都趴在她身上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呢,怎么可能同意她和离?
“我不会和离的。”
看着人不解的神情,柯依卿垂下眼睛,怕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杀意会吓到玉锦。
这家人上辈子将她坑害得那么惨,她怎么会轻易饶了他们?
一路再无话,约莫一个多时辰,桃源村的影子便若隐若现了,与上辈子看到的世外景象不同,此时的桃源村还不叫桃源村,河岸两边也都是荒地,荒芜的就像她此时的内心,满目胰疮。
粗略算一算,上辈子顾振南在这里也住了有四五十年之久,指不定那桃林是他亲手栽种下的,为的就是给云娘一个如梦似幻的桃源。
柯依卿握紧了拳,她下了马车,沿着山路往上走。
如今她还是韶华岁月,身体上也没有陈年暗疾,不稍片刻,顾振南的宅院也浮现在了眼前。
此时,这里屋舍俨然,瓦石干净又漂亮,一看就是新盖的屋子,墙上还没有攀着花藤,外面的桃树苗泥土尚未干。
还真是深情啊,这么早就种上桃树了。
只可惜,这些深情全部都是用她的嫁妆堆砌的!
上辈子几十年的光景,吃她的,喝她的,瞒得她好苦啊,还不如杀了她来得更痛快!
玉锦注意到她现在状态不对,出声问道:“老夫人进去了,咱们也跟着吗?”
“好玉锦,夫人带你看好戏。”
说完她冷笑着拉着玉锦躲进了角落里。
不过一会儿,门便被推开了,走出来一个锦衣着身的老夫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健壮的汉子。
这不是顾振南,侯府的小少爷,夫人的丈夫嘛!
玉锦太过惊讶,她语不成句,“夫、夫人,这……”
“嘘”
柯依卿笑得更加娇媚,牙却都要咬碎了,“玉锦你瞧好了,这就是接济了一年的靖南穷亲戚!”
老夫人满脸怜爱疼惜,“我的好儿,这些日子可苦坏你了,瞧着黑瘦了许多,不如还是早点回来吧。”
顾振南挣脱开她,“娘,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一回去,官府里肯定要来人抓我进大牢,到时候,咱们家最后的血脉都没有了啊!”
这话一下子戳中老夫人的心窝子,她抹着眼泪,“可怜我那老二,在天牢里受尽苦楚。”
“二哥怎么样了?”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柯依卿去求了那个佞臣,你二哥算是保下来了,再过几个月,老二就能回家了。”
顾振南不傻,哪里不知道里面的龃龉,他当即嫌恶道:“这贱人也算有几分本事。”
“咱娘两团聚的好日子,提那晦气的做什么,云娘如今生了孩子是天大的好事,娘以后每个月多送些银子过来,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一听这话,顾振南当即跪下,“要是没有云娘,儿子如今不知道要死在哪里了。”
老夫人闻言又要冒泪花,“我儿,你是老来子,我平日里最是疼你,为娘的不求你能飞黄腾达,只求平平安安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此时屋里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云娘,你这刚生了孩子的人,怎么可以随意出来?”
云娘虚弱一笑,“做媳妇的,当然要出来送送娘了。”
“你真是个识大体懂礼数的,不像家里那位。”
老夫人瞧着粉嫩的孩子,一下子就乐开了怀,“瞧着小模样长的,眼睛像振南,鼻子像云娘,奶奶要走了,以后再过来看你啊。”
“娘,那我送送你吧。”
“也好。”
眼看着这几个人就要往外走,手还搀得紧紧的。
柯依卿见状连忙拉着玉锦离开,一路山玉锦都呆滞着脸,直到马车快到了京城她才反应过来。
玉锦泣不成声:“太欺负人了,他们害得您好苦啊!”
柯依卿叹息,怎么就不苦呢,上辈子比现在还要苦。
“太过分,怎么能这样对您呢?您为了侯府都连身子都丢了,他们怎么可以……”
玉锦顾忌着她,哭得很小声,更加委屈了。但柯依卿上辈子哭多了,眼泪也老早哭干了。
对于侯府,她早就没有了情谊,只剩下仇恨。
“玉锦你放心,他们今日如何欺辱我,来日我定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摧毁比重建更容易,当年她能撑得起侯府,今天她就能将它彻底毁了,这笔账,他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