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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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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听不出这其中的恶意?

当年北渊战败时,便将先皇后所生的嫡子送进了南境做质子。

听说这先皇后嫡子蔺子晔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命格,自幼就被圈养在宫外,自入京后南境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遭到南境人的唾弃和辱骂。

唯有当时正受宠爱的五皇子,也就是现今的南境帝王秦意离百般维护。

后面宫中人都嘲讽他是五皇子身边养的一条狗,忠心又护主。

他也不管流言蜚语,径自地跟在身后。

直到北渊使臣入南境,五皇子突然被行刺昏迷数日,醒来后便指责刺杀他的人是蔺子晔,纵然他百般解释,也被盛怒的南境帝投进死牢。

那些埋藏在南境的北渊死士为了救他,如海潮般的前赴后继地送死,那段时间,京里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后面即便险死地回到北渊,蔺子晔也卧床了三年,直到秦意离登基为帝才重新出现在人前。

有人拿他和秦意离的关系做文章,他也只是冷冷地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所以,在北渊的大军攻陷皇宫的时候,众臣才逼迫秦意离自杀,他们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蔺子晔的怒火。

但谁也没想到两人私下竟是这种关系。

平日靠着谗言上位的大臣试探地道:“即日起,就没有南境帝,只有平民秦、秦意离……”

他这话让本就静谧的大殿陷入了死寂。

蔺子晔反倒是像是被他的话吸引到了注意:“继续。”

得到鼓舞的大臣脸上的笑容堆积起:“若是陛下您喜欢,宫中尚可添一位公子。”

这明为‘公子’,暗则就是‘男宠’。

“……”

被不少人愤恨眼神怒视的大臣半点不受干扰,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他找到能继续荣华富贵的途径了。

果不其然。

被他的话取悦到,眉间阴鹜的男人露出玩味的笑:“孤听说他在位期间不兢兢业业,也算勤勉,怎么看你倒是对他恨意滔天?”

猜对了。

大臣露出愤怒的表情:“他在还是五皇子的时候就顽劣,不敬师长,若非先皇执意要将皇位传给他,我们南境怎么会落到这境况?!”

说起这些话时大臣还揣测蔺子晔的表情,见他没有露出厌恶等神色,又继续道:“后面更是荒唐无道地强抢他人妻子纳入后宫,逼得忠臣自缢,这种人怎么配当帝王!”

听着自己黑料听得津津有味的秦意离好奇地问:【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

他可是切切真真地对女人没有性趣,即便是为任务,也不可能会委屈自己。

骤然拔高的稚嫩声音肯定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还不是你说男主进度太慢,需要动力源来刺激,就把从路边救的女人立成皇后。】

这进度是有了,但是本该暗藏锋芒,时机成熟反了北渊,自立为王的男主竟然直接屠杀了北渊皇室,还带兵把南境给灭了!

好好的明君现在变成了暴君!

难怪小世界会崩溃,这根本就是宿主把故事线给玩的一团糟的原因!

【哈~我睡会儿,等结束了再喊我。】

明明在意识空间根本不会困倦,但小巴鼠看着已经枕着胳膊睡着的秦意离——只能习惯地心疼自己。

而把秦意离的罪错说的七七八八的大臣,在蔺子晔不耐的神情里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蔺子晔高深莫测地道:“如此说来,孤把他留在身边,岂不是与狼为伴?”

尝到甜头的大臣腆着脸道:“整个南境都在陛下您的掌握之中,就算秦意离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更何况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被折辱,比杀了他都还要痛苦。”

蔺子晔顺着青年头发的动作微顿,他的眸光第一次落在大臣身上:“你叫什么?”

“微臣蔡乐康。”

……

秦意离被系统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偌大的宫殿连一盏灯都没,轻薄的纱帐被风吹的飞舞起来,在寂寥的环境里格外的诡谲。

这时,微亮的火光由远及近。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像是踩在经年失修的木板上,刺耳得让人难以忍受。

床榻上的青年面色煞白,身体都发出轻微的颤抖,紧抓着手中的被褥,死死的咬住牙关,即使见了血,也没松开。

好在这种折磨没有持续多久,提着灯的顺德公公把灯盏照在自己的脸上:“陛下,是老奴。”

被汗水晕染了睫羽,秦意离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啊……是你啊……”

他摸着脖颈处的纱布,嗓音哑得出奇:“为什么我还活着?”

顺德心疼得看着这位瘦削青年:“是北渊帝让太医给您包扎的。”

“其他人呢?”

知道他在问谁,顺德声音里不免带上怒意:“那些人根本不值得陛下您担忧,他们现在都好好的待在各自的府邸。”

即使相隔两国,蔺子晔嗜杀的名声也传进了南境,秦意离一直担心的便是国破那天他会屠杀了朝臣。

长时间的担忧卸下,肩膀都松懈下来:“那我的处决是什么?”

那些话在喉间滚动,即使是见惯了后宫风卷云涌的顺德都难以言明:“有人谏言要废、废黜陛下您的身份,让您成为北渊帝的……”

早有预料的秦意离很平静:“北渊帝的什么?”

“——后宫里的公子。”

顺德说的很轻,可寝殿很寂静,血色瞬间从他的脸上褪去,他的唇都在哆嗦……

当年的五皇子是何等的芝兰玉树,现在一国之帝却沦落成男宠的地步,任谁看了都不免唏嘘。

“殿下?”顺德忍不住道:“要不把那些事都告诉北渊帝吧?当年您也不是要背叛——”

“住口!”刚还虚弱的秦意离厉声呵斥:“我说过那些事谁都不准再提!你、咳咳咳……”

激动让他的眼尾靡糜艳丽,端得霁月风华。

“出去!孤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被一连串打击到的秦意离用上了不该现在的他再用的自称。

“……是。”

在顺德离开后,他慢慢地蜷缩在被褥中,随即传出了压抑的声音。

似泣,似痛,似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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