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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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确实感觉鼻子不舒服，虞松雨接过屏气干完，难喝的五官都皱成一团。
恰逢有电话进来，表情管理还没做到位，她痛苦皱脸的表情司献尽收眼底，再一眼就看到她头顶的锦旗。
司献跑过来时雨有变小的趋势，淅淅沥沥地仍不停歇，虞松雨打算出去和他碰头，两人在医务室门口相撞。
司献半蹲着身子给她挽裤腿，露出白嫩纤细的脚踝，拿了双自己的洞洞拖鞋让她穿。
“你这么细心。”虞松雨没想到他连拖鞋都准备了，蜷缩着脚趾往前拱了拱，后面还有半截儿余空。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创伤贴没粘好，边缘翘起来，司献用力摁了摁，指腹划过皮肤，激起一阵酥酥麻麻。
“吃饭了没？”他问。
“不想吃。”
司献抬头，“为什么？”
“心情不好。”虞松雨直白地说。
“方奶奶说你长期吃药胃都吃坏了，有胃病的人应该怎么做还需要我告诉你？”
司献睨她，“作贱自己不是明智行为，疼在你身上没人替你受，好好想想，想好咱们再走。”
他之前说过，要懂得爱自己，可虞松雨觉得，她这么多年都没人管没人问习惯了，粗糙含糊不是很正常吗。
医务室发烧来输液的一波接一波，有打电话拜托室友帮忙带饭的，虞松雨想，既然人都冒雨跑过来了，自己不领情说不过去，这顿饭还是要吃的。
不过……
她视线在半空中与他交汇，快速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嘴角像下撇，明显是在撒娇，“你先陪我做一件事，然后再去吃饭。”
司献纵容地笑，“行，给我什么好处？”
“没有，纯属自愿。”
“亏本生意谁跟你做。”
“就当做好人好事。”虞松雨站起来，手指还没碰到装鞋子的袋子就被另一双手抢先。
司献牵着她往外走，撑开伞跟在后面，这姑娘借了校医的雨衣穿上，找个没人经过的地方径直躺在了路面上。
虞松雨一直都挺想这么做的，之前没玩儿是怕别人觉得她疯癫幼稚，书艺彤和章成周两个洁癖狂也不会理解，但司献肯定能get到。
果然，身后少年在她躺下的时候把伞移到她头顶，一点儿都没惊讶，眼睛斜着，不以为然，“就想玩这个？”
“嗯。”虞松雨傻兮兮笑着点头，“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意思没有细菌多。”司献蹲在旁边垂眸看她，“地上都是水，不凉吗？”
“有点儿，衣服好像湿了。”
“真觉得有意思等哪天下雨回家穿着雨衣躺水盆里玩，不比这水干净。”司献伸手，“起来吗？”
虞松雨搭上去，被他牢牢攥住带起来，脱掉雨衣拿着伞在原地等。
司献去还了雨衣回来，两人往食堂去，一路他都带着她避过水坑，嘱咐说脚后跟有伤注意不要感染。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只想教她如何稳定转换情绪，学会倾诉，问题需要她自己解决。
解决不了的，她得要自己开口去寻求帮助，而不是等着别人来问。
虞松雨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司献，因为总觉得像小朋友跟家长告状。
而且，如果连这种小事也要跟他说的话，肯定会给他增加负担吧。
她已经解释过了，信不信是她们的事。
饭后司献送她回宿舍，一把拽住即将要踏上台阶的虞松雨抱进怀里。
细雨迷蒙，头顶伞面遮风挡雨，一人垂首一人将脸埋在胸前，路过的也没看清两人长什么样。
虞松雨懵懵攥着他衣角，闷声问：“干嘛？”
“你做的很对。”脖颈肌肤相贴，司献头挨着她的，手虚虚搭在她腰间，“回去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觉得尴尬，自然一点知道吗。”
这人怕不是有透视眼，居然知道自己正烦万一回去之后氛围沉闷怪异该咋办。
他怎么看出来的？
虞松雨微微一滞，似有暖流涌过，“知道啦……”
雨丝斜着吹的，衣服潮湿贴在身上，司献指着装鞋的袋子说里面有感冒药和维c，回去记得喝。
“好……”
“行。我走了，上去吧。”
虞松雨没动，等他转身离开，清瘦挺拔的身影显示在迷蒙雨雾中，这才迈上台阶。
细雨连绵，为这天地间平添几分朦胧雾气。
尧娜娜从厕所出来，走到寝室门前碰到虞松雨。
“回来了。”尧娜娜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参与那场算不上争吵的误会事件，无事发生般搂上虞松雨的肩头勾着她推门进去。
“松雨！”
许黛的床铺在靠门边第一个，看清来人后猛得站起来，磕磕绊绊地问：“你刚才…去哪了？外面雨那么大。吃饭了没？”
本来心烦意乱在床上躺着的林琅窜起来，站在床铺上对着她就是深深鞠躬：“对不起！我错了。”
语气诚恳态度端正，九十度非常标准。
“林琅就是性子比较直，说话不好听，其实真没有怪你的意思。”
许黛注意到虞松雨发尾湿泞，递过去一条干净新毛巾，抿抿唇接着说：“松雨，真的对不起。”
来自五湖四海的几个女生往后说不准还要一起住四年，虞松雨不想闹得太难看。
既然她们认错了，那自己得识相点儿，顺着台阶下。
这不是软弱圣母心，这是人情世故。
“没关系。”虞松雨淡淡撩起眼皮扫过二人，眸光澄静，看上去并不在意。
实则刚建立起的友谊再次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面，坚硬，难以走近。
尧娜娜看出些不同寻常，但说不出哪里怪，接收到许黛悻悻求助地目光，笑着从她手里接过支秋梨膏给虞松雨冲了杯水。
书艺彤曾说：女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平均每个女生都由八百个心眼组成。
但很显然，林琅是那个异类。
她性格火爆藏不住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道完歉后又亲亲热热地搂着人家的胳膊讨论明天早饭该吃点啥。
虞松雨跟朵交际花似的周旋应付，自觉小气，跟她和之间到底是生了隔阂。
反倒是林琅对虞松雨更亲近了些，拉练结束休息去超市买水的时候想起她生理期，特地给她买了杯热果茶。
许黛跟着一起去的，尧娜娜独自去了厕所，周围绿荫下坐满了人，虞松雨只好走远一点乘凉。
“同学。”
一个男生挡在身前，推了推眼镜开始自我介绍，“我是计算机系大一新生，就在你们班隔壁的队伍。今天咱俩视线还交汇好几次了。”
他问：“你有印象吗？”
隔壁？
噢，傅兰隽在他们队后面。
虞松雨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在看你。”
“是不是也没所谓。”男生淡然一笑，“主要都是大一新生嘛，初来乍到的多交几个朋友又没有坏处，要不咱俩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大一新生多了去了，难不成她各个都要认识？
虞松雨拒绝，摆手就要走。
男生再次挡住她，自顾自地说：“我叫莫一鸣，京城本地人，父母都在政府单位工作，存款不多但是有车有房，独生子，家里人也都开明。”
“啊？”虞松雨有点懵，“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多了解彼此一点儿嘛。”莫一鸣跨步上前，慢慢逼近，“有男朋友吗？你长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吧。”
那天晚上被罚跑操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长得不错，身材……倒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过看在这张又纯又欲的脸，身材不好的缺点可以勉强忽略不计。
“同学，你家是哪里的？毕业后是不是要留在京城工作？”
莫一鸣暗笑：如果不是京城本地的那就好办了。他不信有女生能拒绝一个京城户口还有房有车的男朋友。
这什么迷惑行为？
虞松雨没见过这么新奇地搭讪方式，被逼着后退到花坛边上，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主动出击：“你有医保吗？”
莫一鸣脚步顿住，不明所以地点头：“有啊。”
看看看看！他说什么来着，这不就上赶着打听他的情况了嘛！
“改天去医院拍个脑部ct吧，有医保报销能省不少。”
说完虞松雨踏步离开，莫一鸣反应过来这是在羞辱他，恼怒着要追上去。
恰逢林琅和许黛找过来，三个女生相携离开，留他在原地面色阴沉地注视。
世界这么大，总有奇葩层出不穷。
虞松雨还没来得及向书艺彤吐槽今儿遇见了什么样的神经病，就听到林琅咋咋呼呼撞开寝室的门，举着手机让她自己看。
校园网站一篇帖子刚发出就被人顶成热榜，有人发了好多张虞松雨的照片，标题醒目：《京大金融系某女生拜金虚荣，脚踩三条船，吃瓜者速速围观！！》
虞松雨先是震惊慌乱，再演变成羞耻恐惧，最后强撑着镇定下来，查找发帖人的信息。
帖子里发的有她和三个不同男生的合照，都被涂掉了脸，但虞松雨通过衣着能看出来是傅兰隽，司献，还有今天上午搭讪的莫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