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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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计划着要过完暑假再回京城，如今横生变故，昨晚苏柏辰接到方淑华的电话，猛得从被窝里弹起来，险些要给那位姑奶奶跪了。
他胆战心惊地听完，直接下达命令，尽快让虞松雨返回京城做全面的心理评估。
昨夜在水里浇了这么久，虞松雨反反复复烧了两三回，司献一直守在床边擦汗喂药，折腾到天亮才窝在客厅沙发上睡去。
‘三号’台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下半夜狂风暴雨骤停，今儿天一亮日头势猛，气温直逼三十五度。
房间内空调开的高，温度适宜，虞松雨身上还被人盖了个二薄的被子，睡醒起来白嫩脖颈里都是汗。
她去卫生间洗漱，走路腿都打飘，夜里发烧睡不踏实，浑浑噩噩做的全是司献跟她一起葬身大海的噩梦。
刷牙动作一顿，虞松雨狠狠朝大腿上甩了一巴掌，腿疼手心也疼，负罪感迟了这么久才冒出来。
她居然还有脸说别人自私，实际自己才是那个骨子里透着黑的恶人。
方淑华在厨房煮小米粥，阵阵米香飘进司献鼻子里，他捞了把头发，艰难挪动腰身坐起来。
这两人位的沙发忒小，他一百零六厘米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只好蜷缩着将就，腰连酸带疼，难受得不行。
虞松雨洗好脸出来，门一开两人大眼瞪小眼，司献很不自在的扒拉了下乱如鸡窝的头发。
“牙刷和毛巾都是新的，你去洗漱吧。”
虞松雨挪步走近，把东西递给他，眼眸半垂躲避。
小米粥暖胃，方淑华还做了鸡蛋饼和虾饺，招呼两个孩子吃饭。
饭后司献回家接着备战竞赛，一脚踏进家门，他爹的呼噜声震天响，竟然到现在还没醒呢。
无奈，只好把从方淑华家拿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钻进屋里学习去了。
虞松雨还没确定哪天回京城，床尾两个装满衣服的大箱子封好口等待快递员上门取件，她又接着收拾衣柜。
毕竟也在这住了将近一年，衣服还蛮多的，不打算拿完，因为说不定还有机会再回来。
半晌苏柏辰打来电话，询问她目前的状况，虞松雨没空理他，只说回去之后细聊。
方淑华担心她喝了海水会引发肺炎，思量着要不要去拍个片子，结果午饭前小孙女告诉她，晚上七点的飞机回京城。
傍晚火烧云绚烂热烈，微风凉爽，街道上行人逐渐增多。
虞松雨坐在出租车后排，安静抿着唇角，不说话也不动，心里也有些后悔决定的这么仓促。
可是再待下去她就不想走了……
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方淑华帮她推着进入大厅，还未开始检票，祖孙俩坐在长椅上等。
“饿不饿？”
午饭她吃得不多，往常这个点该饿了，方淑华环顾一圈看到有便利店，想去给她买点吃的带上。
“您不是给我拿了零食嘛。”
包里有几袋小饼干，方淑华自己做的曲奇，配料干净没有添加剂，一袋袋密封好装在背包里。
“路程不远，饿了我就吃点饼干垫垫。”
虞松雨知道奶奶嘴硬心软，还背地里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人欢快不少，都可以跟她撒娇了。
“奶奶，您不用担心我。我走了您要照顾自己，我会经常给您打电话的。”
方淑华粗粝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嗤一声，“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
“回去之后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仗着没人管就彻底放纵了，身体是本钱，搞垮了没人能替你受罪。”
“好的，我记住啦。”
司献慢一步赶到，很有眼力见地没上前打扰祖孙俩温馨相处的场面，单手插兜酷酷站在原地，还是方淑华朝他招手才敢过去。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俩聊吧。”
方淑华知道这小子肯定有话要跟孙女讲，不留下碍眼，找借口腾位置。
“你来了。”
虞松雨恢复笑魇如花，仿佛历经重重冰寒，高挂枝头的红梅，笑容依旧甜美耀眼。
她不再是海底孤独遨游的蓝鲸，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
“说好要来送你的。”
司献迈步上前，细细打量着她，那双黑亮如曜石般的眸中可以解读出欣慰情愫。
“回去之后照顾好自己，要——”
“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虞松雨笑着打断他，“这些刚才奶奶都说过了。”
那他再说些其他的。
司献控制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发顶，“要天天开心，遇到什么事儿记得找朋友倾诉，别傻不愣登憋在心里了。”
虞松雨点头，暗含期待地看他，“那我以后还能继续跟你聊天吗？”
“当然。虽然可能不能及时回复，但我一定会回的。”
她要的不是这个保证，因为心里坚定认为，他一定会这么做。
奶奶还没有回来，虞松雨上前一步拥住他，昨晚没心情观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腰真的很细。
t恤单薄，可以摸出他腰身劲瘦，年轻躯体温热。
虞小鱼同学默默红了脸，嗓音娇软，低声说：“其实我应该和你道歉，当时情况那么危险，你都敢跳进海里救我，对不起司献，给你添麻烦了。”
“傻不傻呀你。”
司献撇嘴，莫名感觉牙痒痒，克制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如就多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将来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再多给我一次机会，不要那么着急跟我绝交。”
“不会的，我不会的。”
检票提示音响起，虞松雨松开了手，有些委屈和不舍，“忘掉那些吧司献。你真的特别好，是我太幼稚太矫情，你能跟我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司献哪里见过她这副样子，咧嘴笑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轻轻捏了下她的脸，看着她越走越远。
检票过后虞松雨回头朝他挥手，旁边方淑华眉心狠狠拧着，对于这个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小孙女，此时她也生出诸多不舍。
凌晨一点前虞松雨回到家，屋内灯火通明。
保姆阿姨帮她拿行李热饭菜，边盛面边说：“先生刚回来不久，估计还没睡。许助理也留下过夜，这排骨就是她做的。您回来的比预计晚，都凉了。”
“不用热了，夜里吃这些不容易消化。”
虞松雨制止她，对着面前这碗清汤面拍照，各发给奶奶和司献一份。
这么晚了奶奶不会回，但司献还没睡，嘱咐她吃过饭后早点休息，祝好梦。
她在飞机上吃了两袋饼干，面条只吃了半碗，回房间休息时路过妈妈房间，眼都没眨抬脚迈过。
虞朔跟姚月澜这对夫妻早在新婚之夜就分房睡了，如此坚持十几年还不离婚，虞松雨都不知道在坚持个什么。
明天还早去找苏柏辰，她洗漱完倒头就睡，连妈妈给她打电话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