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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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震惊了另外两人。
“钥儿!”钱哆哆惊叫,心疼地去摸她的脸。
红痕刺眼,钱玥半拉脸都麻了,止不住颤抖,“阿姨,这次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子。”
吕妈丝毫没有负罪感,反而觉得打了这小狐狸精一巴掌很解气,得意地哼哼:“人要脸树要皮,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跟我儿子走太近,你可倒好,整天带着他瞎逛。”
司献因为打人进派出所的事她听说了,心想这小狐狸精可真能祸害人,头先她没来海城时司献那孩子乖得不得了,跟她相处时间长了都会打架了。
“你别在这满嘴喷粪!”
钱哆哆不能听见别人说她女儿一句不是,蹿出去又要比划,被钱玥拽住。
“闹够了吧,闹够滚吧。”
“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吕妈啐了几口,骂骂咧咧走了。
钱玥望向她妈,无声咧嘴苦笑。
吕妈不是第一次来找事了,上初一那年钱玥跟她妈搬回海城,突然转学到陌生环境很难适应,吕鹏飞是第一个愿意主动和她坐同桌的人。
从小到大,同学都会在背后嘲笑她的家世,她爸是小混混,因为打死了人被关进监狱。
她妈那时候是在学校对面的理发店当学徒,因为年轻爱打扮,被很多同学家长骂不要脸。
钱玥从没在意过,可吕鹏飞不仅愿意和她做同桌,还会在别人说她时维护她,就这样,一颗春心逐渐萌动。
钱玥爸爸是海城人,着名小混混,周围一片邻居都知道他,吕妈也不例外。
所以当她听说自己儿子和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做同桌时,直接找到她家,大肆宣扬她爸的英勇事迹,说她妈未婚先孕贱骨头等等。
同学议论纷纷,嘲笑她,孤立她,起初钱玥也想过转学,可那些噩梦摆脱不掉的,她不能一辈子躲着。
于是钱玥决定直面恐惧,别人骂她,她就连骂带打还回去,吕妈不让她跟吕鹏飞来往,她偏偏往他身边凑。
吕妈再去她家闹,钱哆哆一概不理,她要是想动手,那就直接报警。
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眼看家里开了店,钱玥上了高中,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吕妈又来闹。
钱玥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勇气,她累了,不想再待下去。
所以第二天开学,钱哆哆领着女儿去办转学手续,简单收拾了行李,匆匆离开海城。
店面是钱玥爸爸还在时买的,和房子一起租出去了,屋里东西都还没搬空,钱玥的试卷甚至还摆在柜台上。
那天放学后吕鹏飞没有上晚自习,在店门口站了很久,从默默站立到崩溃大哭,然后装作不知情,若无其事地回了家。
吕妈正在客厅看电视,诧异地问:“今天怎么没上晚自习?”
“昨晚没休息好,不想上。”吕鹏飞眼眶还红着,低头换鞋,始终没抬起来。
“不上也行,不差这一晚。”吕妈笑眯眯,“先回房间休息吧,待会儿你爸做好饭我再喊你。”
油烟机轰隆隆作响,厨房里吕爸正在做饭,吕妈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嗑瓜子,小品内容搞笑,她不自觉笑弯了眼。
那狐狸精娘俩走了,她甭提有多高兴,就连辅导小儿子做作业都多了几分好脸色。
钱玥转学走后的第二天虞松雨就出院了,司献和她说过之后她还给钱玥发了几条微信,结果却是屏幕上显示她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晚上司献放学两人打电话,虞松雨问:“她也把你们删了吗?”
“不仅是我们,班里大部分有她微信的同学都被删了。”
司献写下一题答案后抬头,“飞哥尝试给她打电话,第一次还是正在通话中,后来直接空号了。”
虞松雨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司献也不知道。
钱玥走后的第一个周日是母亲节,司献买了束花去青城山墓园看妈妈,在那陪她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上课。
虞松雨从来不关心母亲节是几月几号,还是看到章成周在朋友圈发自己亲手为妈妈扎了束康乃馨,一翻日历才知道今天是母亲节。
她扶着床边蹲下来,打开通话记录看了会儿,还是没拨出去。
晚饭后虞朔给方淑华打来电话,问的却是前几天虞松雨落水的事。
方淑华在当天就给他打过,只不过那时他说他在国外忙,方淑华反问:“什么工作能把你忙到连亲生女儿的安危都顾不上?”
那头沉默一瞬,继而换成许以欣接听:“不好意思,虞总要去开会了。”
就此通话结束,从虞松雨出院到现在,他终于想起来问一句。
方淑华冷硬地回:“已经没事了。”
虞朔应了一声,紧接着挂断。
座机电话在客厅茶几上,屋内安静,虞松见证爸爸跟奶奶打了五秒钟的电话,身体里压不住地升起寒意,再看面前的美食都有些食不知味。
这就是他们家的相处方式,废话不多话,没有人情味,压抑古怪的一个家庭。
曾经班里有同学说,她爸妈好烦人呐,什么都要管着,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虞松雨不小心听见,无比憧憬她这种幸福的烦恼,她很希望爸妈可以管着她。
可事实却是,虞朔和姚月澜从不管她,不管她是成绩倒数,随意挥霍钱财,还是结交坏朋友。
有时兴致来了也会管一管,但却是很强硬地命令她必须做什么,两种极端的相处方式同时在她身上上演,有时候她想:自己不疯才怪。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虞松雨处在崩溃的临界点,被苏柏辰一次次拉回来,她想过有一天会彻底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但她没想过会这么快。
晚饭后,虞松雨还是决定给妈妈打个电话,第一次没通,她挂断,接着再打。
这回通了,虞松雨刚要说话,听筒里传出一声古怪的嘤咛声。
她看了眼号码,没打错。
“嗯啊……唔……”
下一秒喘气声无比清晰地在耳边炸起惊雷,随后电话被匆匆挂断,虞松雨保持窝着手机的姿势没动。
她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虞松雨瞳孔颤动,捂着胸口缓慢蹲在床角,试图安慰自己刚才只是错觉。
可那声音骗不了人。
那种不正常的,压抑着的喘息声,以及男人粗重的闷哼声。
胃里翻江倒海,虞松雨冲进厕所,跪在马桶前把晚饭吐了个干净。
恶心,寒冷,痛苦逐一袭来,她回到房间,蜷缩在被窝里,只觉坠入冰窟,浮浮沉沉,最后溺毕在无尽的彻骨寒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