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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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艺彤和章成周被叫出去，方淑华面色还算柔和平静，“谢谢你们陪阿虞来医院。”
“奶奶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没做什么。”书艺彤知道她是老师，有种学生被老师压制的心慌感，连连摆手。
“阿虞现在这个样子不能陪你们玩了，我也没精力招待你们。”方淑华话没说满，眸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章成周明白她这是想让他们回京城，理解但不打算执行，“坐飞机很快的，我们想明天下午回去。”
“既然这样……”
方淑华索性说开：“那你们照顾好自己，来这么远的地方你们父母肯定也不放心，就好好待着，别再乱跑了。”
她还要去派出所，便把虞松雨托给他们看着，赶过去司国兴和王翠芬已经到了。
片刻后司献和周博然从审讯室里出来，身边跟着一位年轻警察，快速说明了情况，听听几位家长想怎么解决。
“不可能！”
王翠芬不顾场合大叫，“你说我孙子把她推池子里了，我不信。我们小然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那地方又没监控，谁知道她是怎么掉下去的，保不齐就是她故意讹我们。”
是了，那地方是监控盲区。
“我还说你孙子是故意打伤自己诬陷我儿子呢。”司国兴自从上回她去闹过之后就想开了，这老婆子蛮不讲理，自己也不用讲究什么尊老素质，干就完了。
方淑华一直没说话，灰白眼眸定定看着周博然，他心里发怵，强装镇定说：“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可司献是真动手打他了，在虞松雨被救护车拉走之后。
什么规矩教养全都抛在脑后，一脚踹过去，周博然被他摁着打，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一拳落在脸上，鼻腔很快流出了血。
鲜红的颜色刺激司献的视神经，他顿住，下颌紧绷，跌坐在地上喘气。
“我没什么好辩解的，确实动手了。”
司献刚才在审讯室里就承认了，此刻他爸坐在他前面，他没敢抬头，有躲避，有羞愧。
那会儿他看到虞松雨湿淋淋毫无意识地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慌乱之余也想过把周博然狠狠揍一顿泄恨。
可心里有个名为“底线”的枷锁束缚，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注意着分寸。
王翠芬吵吵嚷嚷要起诉，要去验伤，要让司献坐牢，司国兴一慌，开口就要私了。
方淑华终于开口：“私了就私了吧，我孙女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护理费、营养费什么的你准备一下，到时候一起打我卡上。”
王翠芬去验伤，结果连轻伤都挂不上，她不满意这个结果，坚持要上诉。
她孙子可还担着事呢，警察来到医院时虞松雨刚从医生嘴里得到准信，可以喝些流食。
“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你是自己掉下去的？还是他推的你？”
那块儿是监控盲区，警察没办法取证，只能等虞松雨醒后照例询问情况。
这事不好说，周博然没推她，是她用力甩手，正好他松开，导致力道反弹，再加上拖鞋很滑，所以掉进水里。
可若不是他上前拽她，哪能发生这种事。
虞松雨没隐瞒，事实是什么就说什么，年轻警察听完一一记下，回去记录档案，在判决结果出来之前让她们想想上诉还是私了。
警察直言：“私了更快更有效，监控拍不到全过程，这案子不好受理。”
警察走后虞松雨便问奶奶：“司献怎么样了？”
“王翠芬坚持上诉，材料都准备好了。”
方淑华给她倒杯温水，“不过他孙子身上的伤连轻微伤都够不上，上诉也没用，最后判决结果也不会对司献不利。”
“会留案底吗？”这是虞松雨最关心的问题。
“不会。”
虞松雨稍稍安心，想着这会儿司献可能还在派出所里，难免还是焦急，拽着奶奶的衣摆商量：“我可不可以去看他？”
“那也得等明天，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去。”方淑华没同意，“你要想早一点见他就好好躺着。”
下午三点，方淑华回家给小孙女熬汤，回酒店休息的书艺彤和章成周两人过来换班，人刚进病房，就被穿戴整齐的虞松雨挽着手拖进电梯。
“你奶奶会揍我的。”
书艺彤觉得她在作死，给章成周使眼色，准备把她扛回病房。
虞松雨眼尾一抹嫣红还未消散，唇瓣发白脸色更白，嘴角一撇装得可怜兮兮：“彤彤，我真的担心他。”
书艺彤哽住，把手从电梯按钮上挪开，不再劝了。
前脚方淑华刚到家，后脚三个孩子就敲响了王翠芬家的门。
周博然也在里面关着，家里只有王翠芬一个人。
虞松雨开门见山：“我们同意私了。”
王翠芬心里正烦，闻言倒是不慌了，施施然坐下，“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奶奶都没表态，你来跟我说私了？你懂不懂规矩？”
“王奶奶，我给您分析一下局势。”
虞松雨缓声开口：“就算我不是您孙子推下去的，但也是他先来找的麻烦，我要是在医院住个一两月，医药费可不少啊。”
“我都同意私了啦，不让您另外掏钱，您看，司献这事儿咱们能不能商量？”
“呦，合着是为那小子来的。”
王翠芬撇嘴笑了，两只眼睛写满狠毒怨恨，“没得谈，我就是要他坐牢。”
“你以为坐牢对你们就有益处了吗？”
虞松雨摇头，神情依旧平静，“轻微伤构不成故意伤害罪，顶多也就只是关几天罚点钱，您上诉不仅要拿律师费，最后还不一定能把他关进去，白白浪费钱。”
司献不会留案底，可他会被关在派出所里好几天，别人会在背后议论他，虞松雨不想有人说他。
“咱们两家的事还没解决呢。您不松口我也不松口，那司献和您孙子就只能待在里面，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说是吧。”
王翠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上诉做的就是亏本生意，所以她压根没去递交材料，就是想吓吓司国兴父子俩。
虞松雨今天来没什么特殊目的，局势剖析透彻，就等她松口，司献很快就能出来。
晚饭前王翠芬去警察局，说同意私了。
紧接着司国兴和方淑华也赶过去，三人签字盖章，确定赔偿金额，这事儿就算完了。
司献被司国兴领回家，门一关上，他爸脸色凝重吼：“你疯了还是傻了！真敢动手，非要把自己作进局子里才满意是吗！”
司献自知这事做错了，低头不说话，一副随便你骂的姿态。
“我真想一皮带抽死你算了。”
司国兴气愤加后怕，看孝顺儿子都不顺眼了，门“哐当——”一声关上，独自进屋生闷气去了。
钱玥和吕鹏飞早已各自到家，司献一一发消息说事情解决，这才洗手去给他爸做饭。
两荤一素，还很贤惠地包了馄饨。
见他弯腰，双手捧着递过来筷子，司国兴冷眼睨他，哼声说：“待会儿吃完饭写一万字检讨交上来。”
司献：“……”
一万字，不如你取我狗命。
写是不可能写的，吃过饭后他连碗都没刷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