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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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认证清明节去烈士墓祭奠纯属谣言，那是个平常周日，钱玥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学习。
五一小长假之前有次补考机会，她交钱重新参加考试，十分忐忑地等待结果。
但往往结果令人心碎，她还要重考数理化。
“毁灭吧。”
钱玥彻底摆烂，“可去他妈的考试吧，这毕业证谁爱要谁要，姐是不再考了。”
她水平就到这了，学习跟要她命一样，还是等上完高中去拧螺丝比较适合自己。
随着补考一起来的还有期中考，司献如往常般不重视，数学都下滑到九十分了。
汪洋气得牙痒痒，自己劝自己大度，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气得英年早逝。
“真的假的？”
家里，虞松雨正一边做题一边打电话，听到书艺彤说要来海城陪她过五一，惊讶抬头：“叔叔阿姨同意了？”
“嗯呐！”书艺彤正在收拾行李，“今天晚上十一点的航班，你不用来接我们，直接明天早上见咯。”
“你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虞松雨浅笑，托腮提议：“正好这几天天气好，我们去潜水行吗？”
书艺彤一口应下：“去海城当然要玩水，你安排吧，玩什么我都陪你。”
去年冬季来临之前虞松雨突然萌生出想去潜水的念头，一直等到现在终于有机会，人开心不少。
这边挂掉立即给司献打去电话，那边表示只要方淑华同意他没问题。
晚饭间虞松雨征得奶奶同意，兴奋的都没睡好觉，半夜起来偷吃藏在衣柜最里面的安眠药，这才沉沉睡去。
五一当天天气爆热，真有酷暑那味儿了，章成周给他家大小姐撑着防晒伞，手臂牢牢禁锢着她的腰，美其名曰怕被人流冲散。
“……”
两方人马约定在秋峡路海边公园集合，入口处人挤人，都是各地来旅游的游客。
书艺彤最先看到虞松雨，抬手打招呼，人在前面跑，举着防晒伞的章保姆在后面追。
虞松雨给她介绍两位新朋友，几人打了招呼后就去排队进公园。
沿着公园里的石板路一条直线走到头就能看到沙滩，人多更甚，活像排成排晒太阳的螃蟹群。
潜水俱乐部的指示牌就挂在路边，很醒目的一块黄牌子，已经有人穿戴好潜水装置，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已经迫不及待。
“我就不玩了。”钱玥生理期，今天纯属是过来凑人头的。
“那我陪你去那边转转。”吕鹏飞也跟着退出。
司献登记好领取到号码牌，四人就去身后的屋子里换衣服。
俱乐部还是挺大的，男女更衣室中间隔了个大型泳池，旁边摆放几把沙滩椅。
“这也太热了。”
屋内封闭严实，窗户没开，同样没开空调，刚才进来的时候前台小姐姐跟她们说电线短路，工作人员正在修。
书艺彤头发没绑好先出了汗，颇有些嫌弃地擦掉，对虞松雨说：“我们快点换完快点出去，受不了。”
无氧潜水不用佩戴氧气瓶，换好潜水服直接出去就可以。
临出门书艺彤拐回去上厕所，屋里太热，虞松雨就在泳池边等她。
水位挺深的，旁边标着提示牌：【水深两米，请勿靠近。】
这会儿周围没有人，虞松雨刚想坐下来，余光瞥见有个高大身形靠近，她以为是司献或是章成周，便侧身看去。
那人站在阳光下，手掌遮脸，有些看不清楚，待走近了才发觉，是那回在温泉度假村找事的周博然。
周博然也认出她，挑眉“呦”了一声，走近说：“司献的女朋友。”
虞松雨心下讶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话，语气平淡解释：“我跟司献是朋友，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少装了。”周博然嗤笑。
司献和钱玥关系好，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但周博然心里不痛快回回去找事，也没见他把钱玥护在身后过。
“像他那种好学生，家长口中的好孩子也会早恋啊。”周博然啧啧两声，用鄙视讽刺的口吻说，“你是三中的吗？哪个班的。”
虞松雨忽地升起一股烦躁，语速平缓且冷淡：“请你，不要随意造谣。”
说罢转身就要走，周博然眉心狠皱，神情刹那间冷厉下来，上前一步猛得攥住她手腕，瞳孔中聚集着化不开的狠毒。
“瞧你这副没教养的样子倒是和他像同一种人，也难怪你们会在一起。”周博然嘴角一扯，“你也没妈教吗？”
“你有病吧。”
虞松雨从没觉得自己是个脾气好的人，她是恐惧和别人相处交流不假，但如果是别人没事找事，自己也不会惯着他。
所以她厌恶甩手，不想他恶劣一笑先松开，力道反让她身影晃动，拖鞋不防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身后就是那两米深的水池，虞松雨猝不及防跌入，鼻腔瞬间灌满了水。
脑袋突然刺痛，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瞬时功夫意识开始涣散。
“阿虞！”
耳边是书艺彤惊恐地叫喊声，虞松雨看到灿阳下闪着细碎波光的水面，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海边救生队对虞松雨进行抢救，救护车到达之后，书艺彤和章成周陪着她去医院。
而司献和周博然也被警车带走。
海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病房，心电监护仪器滴滴作响，吵得人心头发慌。
虞松雨带着氧气面罩，嘴唇脸色发白，手指也是凉的，书艺彤用被子盖着她的手，自己也握住，直到掌心出汗她手才变温热。
不知过了多久，在书艺彤又一次落泪被章成周哄好后，虞松雨模模糊糊听到她压抑着的哭声，缓慢睁开眼，呼吸微弱：“彤彤，别哭了……”
“阿虞，你醒了。”
书艺彤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扑在床边呜呜出声：“你都不知道医生刚才说的什么，我吓死了。万幸万幸，你这么快就醒了。”
虞松雨鼻头也酸酸的，抬起酸软的手臂拍了拍她，“奶奶知道了吗？”
“嗯，司献给她打电话了。”章成周想倒杯水给她，转念一想不知道能不能喝，还是别多事了。
虞松雨眼皮微颤，环视一圈没看到司献，视线落回书艺彤身上，怀着期待问：“他呢？”
书艺彤当然知道他是谁，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司献被警察带走了。”
方淑华操心司献的情况，打完电话回来发现孙女醒了，悬着的心稍稍归位。
知道她刚经历溺水这种可怕的事，就没摆出严厉神色，可小孙女的眼眶还是慢慢红了。
“奶奶。”
书艺彤说司献因为动手打了周博然才会被警察带走的，虞松雨心里着急，头一阵阵发晕，扶着床边轻声问：“司献怎么样了？”
“钱玥说他还没从审讯室里出来，不知道什么情况。”
方淑华上前扶她重新躺下，掖了掖被角，“好好躺着，别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