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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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课上到腊月二十九，中午司献回去之前帮着把入户门外面的春联贴了，下午没再过去，跟司国兴一起去‘博莱亚’盘完账，顺便买一袋饺子皮回家。
方淑华早上就和面准备馅料放着，接下来忙活年夜饭。准备了六个菜，三荤两素一凉菜，主食是饺子。
两个人多少有点冷清，可虞松雨觉得比在京城过的任何一个年都有味道。
富贵竹放在窗台上，枝叶越发翠绿；窗花是按照方淑华教的剪出来的，有‘福’字和梅花。
虞松雨穿着奶奶给织的毛衣，取两股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唇红齿白，越看越漂亮。
“奶奶，新年快乐。”
方淑华略微点头，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和，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推过去，“压岁钱，收着吧。”
海城传统，长辈给小辈压岁钱要在初一早上来拜年的时候给，还得磕完头说过吉祥话才能拿到。
左右家里不过就她们祖孙俩，不整那套虚的，方淑华也不会让她轻易跪自己。
虞松雨不矫情，立即收下，不带重复地说了一通吉祥话，等奶奶动筷后才跟着去夹。
此时外面接连响起烟花炮竹声，窗帘敞着，不远处一炮巨大的金色烟火照亮天空，祖孙俩安静吃饭，不时说上一句闲话。
“特别好吃！”
饺子出锅，海虹韭菜鸡蛋馅儿味道很鲜，虞松雨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封赏它为今晚最佳年夜饭。
接近九点，春节联欢晚会早就开始，单元楼下有小孩追逐打闹，虞松雨帮着奶奶收拾完厨房，擦手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松雨——”
“虞松雨——”
她走到阳台俯下身看，四人组果然在楼下。
钱玥朝她挥手：“下来啊，我们去玩儿。”
方淑华也听到了，拿着那袋专门给她买的烟花交代：“注意安全，别把衣服烧着了。”
“记住啦！”
虞松雨快步下楼，被突然出现的钱玥吓一跳，惊呼着往旁边移，撞进一个温热怀抱。
“都说了让你别吓她。”司献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嘴角漾出清浅无奈地笑。
“行行行，快点跟上。”钱玥跳下台阶，跻身周扬和吕鹏飞中间。
虞松雨稍稍挣脱他的手，抬眸看去，他同样穿红色毛衣，胸前还有一颗萌萌的黑色猫咪头，外面是白色工装羽绒服，直筒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少年感爆棚，帅进人心坎里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在意他的一切，小到衣着打扮，大到喜怒哀乐。
这帅哥很会穿，尤其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始终扬着笑，清冽且柔和。
“海边有很多人放烟花，我们去那里。”
司献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两只手手指交握，快步追上前面三人，在他们看过来时及时松开手。
路上遇到很多小孩子，都是去海边看烟花的，岸边扎堆聚集，他们赶到时正好一颗“流光璀璨”被点燃。
“哇焯！太漂亮了吧！拍照拍照！”钱玥尖叫着去摸手机。
烟火桶摆在沙滩上，距岸边马路有一段距离，但声音很响，虞松雨下意识就要眨眼，耳朵却被一双温热的手牢牢覆盖。
“砰——”
流光璀璨在空中爆炸，无数道如流星一般落下，虞松雨呆愣看着，心脏极速鼓动，震耳欲聋。
周扬和钱玥都很兴奋地讨论这个烟花得多少钱，吕鹏飞一直帮她举着手机录像，回头观察另外两人动静时，司献已经放开了手，微笑点头附和。
耳骨灼热实在难耐，虞松雨浑身都烧起来，身后抵着少年结实的胸膛，呼吸放慢，生怕惊扰这瞬间的悸动。
“看完这个接下来的还怎么看下去啊。”钱玥叹息，“等再看一个我们自己去放吧。”
周扬吕鹏飞点头。
“好看吗？”司献微俯身在虞松雨耳边问。
“好看的……”虞松雨回答完，手里被他塞了个东西，是耳塞，粉色的。
司献帮她戴上，指腹触碰到她发烫的耳垂，在所有人都看不真切的夜里，笑得蔫儿坏带着得意。
书艺彤几天前参加完比赛后就飞往国外陪爸妈过春节，许是见到父母太开心，顾不得看手机，虞松雨发出去的消息她一条都没回。
钱玥把几人带的东西凑在一起，特意给虞松雨一把仙女棒，让司献看着她玩。
司献问：“敢点吗？”
“不敢……”她仰头，眼中写着希翼，“你陪我一起玩。”
司献用打火机点燃一根去引着她手里那根，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配合着甩仙女棒，提议他们应该合拍一张。
“你手长，你来拍。”虞松雨把手机递给他，依偎近些，伸手比耶。
倒计时快结束，三人组乱入进镜头，和新朋友们的第一张合照就此产生。
临近十二点，所有人的兴奋在这一刻到达顶峰，伴着又一颗烟花上天，齐声高喊：“新年快乐——”
书艺彤也在整点发来新春祝福，虞松雨回复，随后收起手机，一起漫步回家。
方淑华早已经睡了，虞松雨轻手轻脚关上门，躺进被窝里发现是热的，原来奶奶早早就给打开了电热毯。
她拥着暖呼呼地被子，思绪飞散，梦里仍在庆幸能留下来过年。
初一很早要起来去给妈妈拜年上香，司献一夜没睡，昏昏沉沉，感觉头有千斤重。
父子俩开车来到青城山墓园，司献的妈妈就葬在这里。
司国兴用干净毛巾擦拭墓碑，说了一遍吉利话，指挥儿子一样样摆放贡品。
“妈，新年快乐。”
司献跪着，眼眶隐忍地红了。学着他爸的样子说：“新的一年您在底下也要快快乐乐的，不用操心我们俩，不用您保佑我跟爸也会把日子过好的。”
妻子走了十来年，司国兴每年都会来看她几次。独自来时会哭，有儿子在，他倒是能笑出来，“你看咱儿子，我不也养的好好的，别再托梦说我不会照顾人了。”
话刚说完，耳边就响起一道凄厉地哭喊声，司献起身动作僵住，回头看去，周博然架着快要昏厥过去的王翠芬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