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生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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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和钱玥从他身后绕过来，四只眼睛里都写了厌恶，“呦，带这么多人，是准备把我们几个都拉去小胡同打一顿？”
两方人马各个面色冰冷好像下一秒就能打起来，虞松雨恍然意识到面前来势汹汹地人是谁，从背后扯司献的衣角。
司献回头，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肩膀。
显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虞松雨站起来，却因为身高不够只能踮着脚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不想让对面的人听见，“不能打架，直接报警吧。”
人与人之间的敏感点不同，司献恰巧在耳朵，她一开口就像羽毛拂过，痒的不行。
又不敢动，咬着牙听完耳后瞬间烧起来，猛然摁住她的手，胡乱点头。
台球厅里还有其他人，周博然只是来过嘴瘾，当然不会光明正大地惹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简直莫名其妙。
被人寻了晦气，钱玥决定换个地方玩，转了一圈儿发现其他娱乐设施都还在建设中，气得当即骂了几声娘。
所以那广告纯纯虚假宣传，还没建设好开业干什么？难不成每个来消费的人泡完温泉就走吗？
几人对泡温泉没兴趣，拐回一楼餐厅享用了顿自助餐，然后各回各家。
立冬之前迎来期中考，司献忙着复习还有准备竞赛班第二轮的选拔赛，忙的昏天暗地，吃饭时间大大缩减，有时甚至忘记去吃饭，还是吕鹏飞买了零食送到他班里。
“大神，别太拼了。”
翟昕吊儿郎当地跷着腿，手里还拿着从他那儿顺来的牛奶，“停止内卷，从你我做起。”
司献不作声，计算公式写的飞快。
这段时间他对竞赛太上心，分去大半时间，剩下的一半又平均分给其他学科，这也导致一直擅长的科目成绩较为稳定，偏差的英语直接滑到了八十分以下。
一班教英语的女老师安婷曾是方淑华的学生，教学方式和严肃程度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把司献拎去办公室教育，当着英语组其他老师的面，一点不留情面，坦率地问他是不是讨厌英语讨厌自己。
司献心累，不知道怎么接才好，闷头任由她说不还嘴。
“你还没正式参加竞赛，不要以为过了选拔赛就一脚踏进京大的门了，这条路难着呢。”
安婷推推滑落的金丝眼镜，长叹气：“行了，成绩会下降也很正常，毕竟你心思从来没在这门学科上过。回去之后把错题认真誊抄，有不懂的记得来问。”
司献一走，对面工位的女老师多嘴说了一句：“好好上完你的课不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人还不一定领情，指不定在背后骂你灭绝师太。”
“骂就骂呗，我还真能跟一个孩子较劲？”
安婷翻开教材备课，良久又说：“现在不督促，等他发现竞赛这条路走不通，英语成绩再滑下去的时候想带也带不动了。”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正好是海城市规定的环境日，市政府推行此项工作以来，每年都有市民自发成立义工组织，在沿街沿海清理垃圾，保护城市的环境卫生。
不少在校学生也都积极参加，这天下午虞松雨出门拿快递，看到街上有很多人穿红马甲，手里拿着清扫工具在捡垃圾。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她这样想着，被电话铃声拉回心思。
“下课了吗？要不要来海边玩儿？”司献邀请她。
“有什么好玩儿的？”虞松雨这样问，脚步却不自觉地换了方向。
司献：“捡垃圾算吗？”
“……”
虞松雨到了才知道，他说的捡垃圾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你们这边的风俗吗？”
海边风大，她声音被吹得打飘，“今天是什么节日？”
“一年一度的爱护环境日。”钱玥从旁边窜出来回答，递出手中的垃圾夹，“一起？”
虞松雨要接，被司献挡住，脱下手套攥着她的手腕带到岸边，“在这儿等着就好，我们快干完了。”
又从书包里掏出夹棉校服披在她身上，转身下了台阶。
参与义工活动的人都会有组长派分区域，只需要把自己区域内的垃圾清理干净就可以离开。
每个人负责的区域不大，再加上天冷游客少，沙滩上也没多少垃圾需要拾捡。
很快司献就完成工作回到岸边找到环卫车交还工具，踱步到虞松雨身边停下。
“冷吗？”他问。
“你看起来比较冷。”
虞松雨观察到他鼻尖通红，把温热的校服外套还回去，嗔他一眼，“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就是站在这吹风？”
“没有，我是想让你多出来走走。”司献拉上拉链，双手揣在口袋里，扬起干净明亮的笑。
“哈哈，谢谢你。”虞松雨干笑，视线远眺向沙滩上拍照的三人，“你朋友叫你呢。”
周扬果然再向他招手，喊着“过来呀。”
司献摇头，奈何距离有点远，他并没有看到，又喊：“新朋友，一起来呀——”
虞松雨朝他大幅度摆手，但他应该也没看到，正迈步走过来呢。
求助的眼神转向旁边似笑非笑的少年，司献妥协叹气，抬腿往下走，揽着周扬的肩膀，四人组拍了张合照。
下午六点，这座快要入冬的城市迎来日落，余晖连接海洋，橘色黄昏像偷偷喝醉了酒的云，偶有飞机经过，打散晚霞，惊扰了云朵的梦。
夕阳之下，海水像覆盖一层金色被褥，黄澄澄金灿灿，美的恰到好处。
虞松雨也拍了张准备发给书艺彤，第一次角度没找好，拍了晚霞就拍不到海面。她调整一番，放大画面，准备摁下快门，镜头前却闯入少年挺拔的身形。
司献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要拍自己，侧着身子站着，扬起一抹微笑在看朋友玩耍。
海边，夕阳，穿着校服的俊朗少年，令人心动的bUFF叠满了，这该死的氛围感直接拿捏每一个正处青春萌动期少女的心。
虞松雨呼吸微顿，鬼使神差拍下这一幕，然后存进设置了密码的私密图集。
一如自己隐晦的心事。
准备回家的司献接到司国兴电话去码头帮忙卸货，转变方向跟虞松雨、钱玥两人同路。
虞松雨想起那个总爱找事的周博然，便问：“中午那个人经常来找麻烦吗？”
“之前不是那样。”
钱玥先反应过来，神色不变，边走边回：“他爸去世之后他奶奶在底下教唆，说司叔叔是他的杀父仇人，结果那二傻子真的信，回回见到司献都得找一找麻烦。”
一开始司献觉得他失去父亲可怜，又是从小一起玩的朋友，任他打了自己好几次都没告诉司国兴。
过了一段时间，司献妈妈因为王翠芬去医院闹，突发快病没抢救的过来，司献再碰到周博然找事都会打回去。
王翠芬当然不乐意，说司家父子俩欺负她死了儿子没人撑腰，司国兴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跟一个老婆子扯皮，再加上老实嘴笨，只能颓废地蹲在地上让她骂。
那时候司献小，家中横遭变故逼得他不得不快速成长，也就是那时候他明白了，不能跟周博然打架，要不然他爸会因为他挨骂。
后来周博然再打他他都不还手了，好在很快周博然觉得没意思，回回都是呛一口踹一脚就走。
也是在不久前，司献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们都不是小孩了，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