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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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钟，窗外飘起雨丝，淅淅沥沥地敲在窗台上，不大不小的声音不足以引起熟睡之人的注意。
“撕拉——”
房间里骤然响起一道急促的撕裂声，虞松雨抬手一抛，撕成碎片的草稿纸被团成球丢进了垃圾桶。
第四次了。
她犯了同样的错，代错公式，还少写一道步骤。
烦躁的丢掉笔，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虞松雨淡然看着，琥珀色的清透瞳仁中映着倦怠的光。
她没什么兴趣爱好，不经常玩游戏，不爱追剧，平常用来消磨时间的唯一乐趣就是刷题。
可这几天不在状态，效率不高，应该是要丢掉这些缓一缓的。
“叮——”
消息提示音响起，虞松雨颤了颤睫毛，收回心绪去看。
【睡了没？】
是司献发来的。
刚要回复，紧接着又收到了一条：【明天周末，你有课吗？】
虞松雨敲字，回复的很快：【双休日没课，怎么了？】
司献：【那明天我能去找你吗？带上英语试卷一起。】
虞松雨眯了眯眼眸，手指停在键盘上方，好一会儿没动。
明天苏医生要视频问诊的……
她蹙眉，正在思索该怎么拒绝的时候，又一条消息进来了。
【我只问几道题，不会打扰你太久。要不你说个时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时候再去也行。】
【那就明天中午九点过后你再过来吧。】
虞松雨打字，台灯映射的暖色光晕柔和了她的侧颜，镀上一层柔软光泽，恬静又美好。
次日早晨八点整，视频问诊准时开始。
“最近失眠的情况有好转吗？”
电脑屏幕里传出一道温柔磁性的男声，虞松雨端坐在镜头前，呆呆地看着他胸前的工作牌，闻言点了点头。
“对我的工牌很感兴趣？”
走神被发现了。
虞松雨耳根一烫，腼腆的抿着唇笑了笑。
“专心一点。”
苏柏辰无规律地摁了两下自动笔的笔帽，唇角掀起浅淡温和的弧度，沉静且低缓地循循善诱。
“海城有几处着名的旅游景点还是很值得去看看的，可以和新朋友一起。”
虞松雨一下精神很多，“你怎么知道我交到新朋友了？”
苏柏辰慢条斯理的笑，眉梢一端上扬，看上去有些惊讶，“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我们阿虞真棒。”
“……”
虞松雨忽然泄了气，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翁声问：“还没结束吗？我好累。”
“没有，刚进行了一半。”
苏柏辰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托着腮，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早上八点四十分，在过去的这四十分钟里，你一共往上方看了六次。”
苏柏辰浅浅一笑，像只狡猾奸诈的笑面狐狸。
“你今天不在状态，看上去有些焦急，而且很不专心。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哦。”
话音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方淑华放低声音说：“司献在外面等你。”
虞松雨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分。
“新朋友要我给他讲题，我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苏医生。”她抬眸，眨了眨干涩的双眼，鼻音浓重，听起来有点可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爸爸那边，还要麻烦你去汇报了。”
提起虞朔，苏柏辰的笑容淡了些，“好，我知道该怎么说。”
虞松雨笑着道别，视频挂断的那一秒，陡然冷了面容。
司献不是头一次到方淑华家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回居然有点紧张。
“冰箱里有饮料和零食，想吃什么自己拿。”
方淑华表情淡淡的丢下一句，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她是下楼丢垃圾的时候碰见司献的，当时他站在单元楼下，正在看英语卷子。
方淑华拧眉，问：“来找阿虞的？”
司献点头，笑着问好。
方淑华又问：“怎么不上去？”
“松雨说了，九点过后再来找她，时间还没到。”
方淑华轻嗤一声：“你倒是挺听她的话。”
司献没回答，只是浅笑，漆黑瞳仁里盛着沉静，全然看不出一丝憨态。
丢了垃圾，方淑华让他跟着一起上楼。
虞松雨端着两杯凉茶从厨房出来，一杯推到司献面前。
她虚握杯身，垂眸认真看着卷子上的题目。
“明明这单词我都认识，怎么组成句子就看不懂了？”
司献指着用红笔圈出来的一段英文句子，颇有些沮丧，“就像这道题，应该怎么做啊？”
“从这段可以看出后面整句是宾语从句，要用陈述句语序，所以这道题应该选d。”
虞松雨接过他手里的笔，一边讲解一边在题干旁写下语法知识，娟秀的字迹落在卷面上，漂亮的让人惊叹。
“再看这个就更简单了……”
三道题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虞松雨讲的很细，标注出知识点以及陌生单词的汉译，工整地用红笔写了一排。
司献豁然开朗，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誊抄，又从其他卷子上找了相同类型的题巩固。
他做的专心，虞松雨没打扰他，安静的小口喝茶。
余光忽然触及到他书包里的物理试卷，侧了侧身，刚好能清晰地看见上面鲜艳醒目的，用红笔涂写的一百四十八分。
虞松雨缓慢眨了眨眼，温吞地说：“原来你是大神。”
“什么？”
司献没听清，做到兴起时，顾不得抬头看她，含糊问了一句。
虞松雨抽出那张差点满分的试卷，铺平在桌面上，仔仔细细地从第一题看到最后一题。
司献注意到她的举动，略一勾唇角，原本认真做题的神情散漫了不少。
“这两分失在哪？”研究完试卷的虞松雨指着最后一道大题问。
她物理最差劲，拼了死命去学也不过勉强及格。
前面的题目已经够她琢磨了，最后一道难度超高的解答题是绝对没有胆量看的。
当然，就算看了，她也没那个本事能做出来。
所以发出疑问实属正常，她不耻下问，才不会脸红。
“这个……”
司献扫了一眼，似乎有些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