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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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老师严肃却不古板，大多数时候讲课的方式都很轻松有趣，虞松雨学起来没压力，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坐在电脑前听课的那几个小时。
完成学业的同时还兼顾着买菜的任务，虞松雨戴着耳机，一去一回这段时间正好能听完一篇英语演讲。
“奶奶，今天菜市场有角瓜卖，我就买了一颗。”虞松雨坐下换鞋，嗓音轻柔含笑，听起来心情很好。
“我们中午吃角瓜虾仁馅儿的馄饨吧。”
方淑华闻声从房间里出来，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一句话没说，拎着进厨房开始忙活。
馄饨皮有现成的，只需要调个馅儿就好。
虞松雨去阳台晾衣服，借着窗帘打掩护，悄悄往厨房里看。
水流声停止，很快又传来切菜的声音。
方淑华像是察觉到什么，撇嘴暗笑了下，再抬头就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语调：“如果没事就过来帮忙。”
“来啦！”
祖孙俩坐在一起忙碌，气氛倒也算的上温馨。
虞松雨动手能力强，几乎是看一遍就会，照着方淑华的样子捏紧馄饨皮，一个圆鼓鼓胖乎乎的馄饨就成型了。
方淑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好几眼，在她抬头看过来时，率先移开了目光。
“奶奶，您之前是老师吗？”
气氛逐渐冷凝，虞松雨有意想和奶奶更亲近一些，便先开口找话。
方淑华用筷子沾了点水涂抹在馄饨皮边缘，虎口压着馅儿，稍一用力挤压就包好了一个。
她动作很快，严肃又认真，就在虞松雨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比不上你爸给你请的名师。”
方淑华捏完最后一个，平整地码好，抬眼看她，语气淡淡的：“有个大学文凭，勉强可以算作老师，但你我是教不了。”
虞松雨想问为什么，但她已经端着馄饨进了厨房，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角瓜虾仁馅儿的馄饨很鲜，汤底用紫菜和香菜沏的，总共三十二个不大不小的馄饨，两人平分，正正好吃饱。
下午只有一节课，从两点到四点。考虑到明天是周六的缘故，老师并没有布置太多作业。
今天学了新的内容，虞松雨趁热打铁，随意抽出一张卷子做到天黑，还没来得及对答案，就被方淑华喊去吃饭。
最近几天天气阴沉，雨要下不下的，喘气都带着几分燥意。
“方老师——”
饭后有人在楼下喊方淑华，她戴上眼镜，走到阳台，俯身向下看去。
是隔壁单元的王奶奶，身后还有一群老太太。
王翠芬招手：“走啊，跟我们一起去码头转转。噢对了，把你那小孙女也带上。”
方淑华回头，虞松雨正捧着块西瓜直勾勾地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里分明写满了不乐意。
“去换鞋。”方淑华才不在乎，强硬地命令。
很快两人下楼。
“哎呦，方老师，你这小孙女生的真好看，白白净净的，瞧这眼睛又大又圆，一看就好使。”
“可不是，跟她一比，我们家的那个就糙的不能看了。”
“丫头，你今年几岁了？”
面对长辈们的夸赞，虞松雨只能僵硬地笑着应下，一一问好之后，才甜甜的回答：“今年十六。”
“正上高中的年纪，大姑娘了。”
王翠芬好奇地盯着她看，一双细长眼里不难看出有几丝明显的探究，“你爸妈在京城做生意，你跟着在京城上学，这回回来是过暑假的？”
虞松雨在处理人际关系时是有些迟钝，但不是傻，她看得出来王翠芬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我——”
“阿虞。”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方淑华沉声打断，她表情淡淡的，朝前方抬了抬头，“司献叫你呢。”
虞松雨顺势看过去，果然看到司献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路灯下向自己招手。
“是司家那小子啊。”
王翠芬见状又想问问虞松雨她跟司献是怎么认识的，却被方淑华给摁住了手。
方淑华抬起王翠芬的手，低头观察起她手腕上新买的翡翠镯子，原本就硬的脸色又冷了些。
“既然司献找你，那你就跟着他一起逛吧。我们几个老婆子说的话题你又不感兴趣，只是别跑太远，咱们一会儿就回家了。”
她说话嗓音变得轻柔，总算有了点温度。
虞松雨立即明白了奶奶的意思，点了点头后，朝司献走去。
僵持还在继续，剩余几个看戏的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选择沉默。
方淑华握的手酸了，丢了王翠芬的胳膊，扯出一抹浅淡笑容，幽幽问：“你这镯子不错，哪儿买的？”
夜晚的码头两边摆满了小吃摊，炭烤鱿鱼和炸鸡排的香味交织融合，呲呲啦啦的声响听在吃货的耳朵里简直比钢琴曲还要动听。
司献和虞松雨来到一家辣炖鱼排的摊位前，看着咕噜咕噜不断冒着热气的锅垂涎欲滴。
鲜红的酱料，没有科技全是狠活的纯手工鱼排，再撒上灵魂白芝麻，出锅的瞬间，香味升腾，直直钻进人的鼻腔。
“松雨，你能吃辣吗？”
司献的手已经摸向口袋，他捏着手机，准备给自己来一份。
虞松雨点头，但刚才她看到老板娘挖了一大勺红彤彤的辣椒面撒进酱汁里，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别能吃。
“不辣，放心吃。”
老板娘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手上翻炒的动作不停，热情地解释说：“我们家辣椒面都是我自己做的，独家秘方，只香不辣。”
她又指了指后面的泡沫箱，“那箱里边装的是辣的，辣得头皮发麻，一般人不敢吃。”
“不了不了，我们就要两份这个。”
司献摆手拒绝，付钱的同时紧紧盯着老板娘翻炒，生怕她给自己盛错。
他喜欢吃辣，但不喜欢作死。
虞松雨看着他摁密码，礼貌地后退一步，转眼瞥见了鲜榨果汁。
司献察觉到她的目光，交代了一句：“就在这儿站着别动，我去帮你买。”
“不用。”
虞松雨叫住他，“我自己去就行。”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是刚刚奶奶给的。
心里窃喜，眉梢眼角就多了几分温柔，她一扬笑问：“凤梨汁可以吗？”
司献捏了捏手指，被杂乱无章狂跳的心脏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