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眼睛里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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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卫华赶到的时候，张大炮的手术已经暂停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在这种级别的手术中已经算是非常严重的事故了。
张大炮的女儿张亚楠以及外孙女张雨琦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医院这边不敢有所隐瞒，已经把现在的情况向她们做了详细的介绍。
老干部局的有关领导干部以及张大炮的几个老部下想发火，却又怕吓到张亚楠母女。特别是老干部局的领导，已经把医院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张老的级别在那里摆着。就算已经是退下来了，在军中依然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万一发生不测，老干部局也难辞其咎。
“不就是血压问题吗？我爸原先血压是有点高，但是，最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血压一直都很平稳。而且身体也好了很多。特别是上次找了个按摩师，按摩完之后，我爸左胳膊活动都基本正常了。怎么到了这里，反而出了危险？你们行不行啊？不行赶紧缝上。我们不治了还不行吗……”
张亚楠急得团团转，有些语无伦次地磨叨着。
张雨琦二十出头的年纪，长长的头发挑染了些许彩色。脑袋上像个七色板似的。估计是临时赶过来的，匆匆擦掉了烟熏妆。眼圈位置还有不少乌黑的颜色。
“妈，您坐会儿吧。在这乱转，不停地埋怨也不解决问题不是吗？”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拉拽着母亲的衣角。
“我让你跟我一起过来，你非得去试镜。是你姥爷重要还是你那破电影重要？惹急了我，我找人封了你们那个破剧组！”
张亚楠果然把火力集中对准了女儿。
“谁知道我姥爷会这样啊？不都说了是个简单的手术吗？再说了，我姥爷也想让我去试镜。我俩都商量好了，等我拍戏的时候，他悄悄地去探班。”
张雨琦觉得挺委屈，心里也挺后悔的。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手术室的门打开，齐老爷子穿着手术服走了出来。
“齐爷爷，我姥爷怎么样了？”
张雨琦一个箭步蹿过去问道。
“情况还不算太糟。不过，不能再拖下去了。那块弹片的周边组织已经切开了，只能把手术继续做完。”
齐老爷子一边解释一边向门外张望。
“缝上都不行吗？这么多年没动它不也过来了？”
张亚楠不满地在一边说道。
“张老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难道你不清楚？快别胡说了。”
齐老爷子跟张亚楠也算很熟悉了，知道这丫头就这种直脾气。
“师父，我到了。”
高卫华远远地看着一堆人围在那里。中间站着一个身穿蓝色手术服的老人，正是自己的师父齐国梁。
“快，进去消毒换衣服。”
齐老爷子来不及跟众人介绍，推着高卫华赶紧进了手术室。
“里面是专家组的主要成员。主刀医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外科专家曲名教授。你态度要端正，但是，尽管放手去做。我相信你可以的。”
齐老爷子说着，拿过那盒金针递给他。
“高卫华是吧，我跟你说……”
一助孙军从手术室出来，想给他交代几句注意事项。
“你不用说了，我师父都说过了。”
高卫华没时间跟他继续耽误下去。
“咱们一边手术一边交流吧。”
他说完之后，伸手让护士给穿好无菌服，直接走进了手术室。
孙军弄了个无趣，但是也不好发作。毕竟现在时间很紧迫。他只好跟着高卫华也走了进去。
“各位专家老师，我就不过多自我介绍了。时间紧迫，我先检查一下。”
高卫华走进手术室，只见张大炮捂着面罩仰卧位一动不动。赶紧走过去摸在了他的手腕处。
按照常理来说，张大炮已经被麻醉，目前陷入昏迷状态。他号脉其实没什么作用。不过，专家组这几个西医现在只能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并没有人去质疑他。
“麻醉没有问题。但是不能继续推注麻醉剂了。”
他一边在张大炮的身体里探查一边说着。
“呼……”
麻醉师总算是解脱了。听到高卫华说的话这一刻，他差点虚脱。
“情况不算太糟。下面我来施针，你们听我指挥再继续手术。”
高卫华知道这几个人对师父是有些刻意去排斥的。如果不是师父在他们讨论手术方案的时候，曾经提过控制血压的问题，恐怕他们也不会想到喊师父过来救急。而师父过来之后，发现情况看似紧急，其实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只是这几个人心里的顾虑太多，自己把自己的手脚束缚住了。
高卫华取出金针，用消毒棉球挨个擦拭一遍，整齐地把三十六根针按照一定顺序排列好。
他凝神聚气，一只手握住张大炮手腕的寸关尺部位，双眼缓缓地闭上。
高卫华的一呼一吸，似乎都左右着手术室里几个人的心跳节奏。手术室里除了偶尔会有仪器的响声，就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
他运功从张大炮的手腕处催动气息流转，每当气息流经需要下针的穴位，他毫不犹豫的捏起一根针就刺下去。神奇的是，在此期间，他的双眼是紧闭着的。但是每根针都准确地被被拿起，然后又准确地扎在穴位上。
高卫华是有意显露出来这种技能。他明白师父让他出手，这是为了让他抓住这次机会，一次性打响自己的名号。而这种针法，除了他，相信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仅仅半分钟左右，三十六根针全部扎在了相应的穴位上。
“可以了，你们继续。”
高卫华睁开眼睛，手却没有离开张大炮的手腕。
“啊？哦！”
主刀医生有些愣神。眼前好像还有一只挥舞着金针的手的残影……
“曲医生，如果你累了，可以交给我。”
孙军一看主刀医生有些发呆，主动提出自己可以替代。
“累什么？我是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手术方案。”
曲名医生不满地瞥了一眼，稳稳地重新拿起手术刀……
高卫华的额头已经有些微微见汗。这种内力需要集中精力去发动，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需要坚持很长的时间。而且，在此期间，每隔几分钟，他要根据血压变化而对不同穴位上的金针进行不同手法的触碰。或捻或提，或弹或拂，长短不一的金针就像有生命一样在跳动。
“吧嗒！”
一块大拇指指甲大小的弹片被取出，落在了托盘之中。
高卫华稍稍放下心来。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下面他可以收了内力，只需盯住血压数值，持续对金针进行刺激就好。
护士眼看着高卫华的汗水已经从额头滑落，赶紧过去给他擦汗。虽然都戴着口罩，但是，小护士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