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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肠子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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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徐家没有给丰厚的嫁妆,忠国侯府的这场婚事也办得十分热闹。肠子去接亲时,请了许多军中好友,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还都在衣服各处别了一朵红花,当然没有肠子这个新郎官胸前的花球那么大。里面有好几位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公子,也来为肠子撑场面,肠子知道这些人跟他结交,说不定是为了走太子的路子,但是对他来说,只要人的本性不坏,交交朋友喝喝酒也没什么。

接上了新娘,沿路他们就开始洒糖,洒的还是珠花糖果铺子里高级的糖,一颗就得三文钱,但是对珠花来说,这糖里面的水果是自家园子里,花不了她多少原料钱。只是这次为了洒着方便,她们没有像在铺子里卖的那些几颗包成一包,而是每颗包一层牛皮纸,再在外面包红纸。自家弟弟成亲,她也没有嫌麻烦。

沿街的百姓一开始接到红包,还挺纳闷,想着忠国侯府怎么这么大方直接洒银子,但是剥开一看是糖,也就失了兴致。但是当孩子现里面是糖时,抢得就更积级了,后来也不知是谁认出了这糖一颗值好几文钱,大人们也恢复了热情。

就这样热闹了一路,让不少人都说忠国侯府大方,洒糖可比洒铜钱有意头多了。徐二娘哪怕嫁给了她所愿之人,但是看到这般场面后,心下不免有些酸。她嫁的人家家境比起忠国侯府到底差了一些,甚至都比不上她娘家条件好。忠国侯府在外瞧着不够富贵,家底却是厚的,不像有些人家就只有外面看着好看,内里却是一个空。

唯一能让徐二娘安慰的是,忠国侯府准备的回门礼并没有比她送去的丰厚。

她不知道这其实是徐三娘的意思,既然府里也没有出像样的嫁妆,她又何必让忠国侯府为她撑面子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不管忠国侯府拿出多少东西,她在徐家也不会得到太多欢迎,倒不如实惠着来吧。孙氏见她只拿了一半回门礼回徐府,倒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在她看来,徐府也就徐三爷一个明白人。不过肠子还是暗暗备下了许多东西,等到了徐三爷那一房的院子时,才让人把这些看着体积不大但是价值不低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事马上就从徐三娘继母的口中传到了徐老夫人那边,徐老夫人暗中还骂徐三娘是“白眼狼”。徐三娘猜到会如此,也没有跟肠子说,她知道肠子是一片好意,而且那些人到底是她的同父弟妹,她总不好不顾他们。

回门后一回忠国侯府,肠子就问徐三娘要了徐老夫人塞给她的那两个美婢的身契。徐三娘当时心下还有些黯然,等她有些疑惑地把身契取出来交给了他,他便笑着出了屋子。

徐三娘刚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见肠子又回来了,然后一脸讨好地跟她说:“我让人把她们送去平王府的。”

徐三娘一愣,抿了抿唇,淡淡地问:“三姐,会不会为难?”

“没事,她做什么都不会为难,她可是王妃。”肠子不在意地说。

问题是,珠花还真有一点为难,她一直想不好怎么处置她们,要说把她们给卖了吧,她还真做不出随便卖女子的事,但是留着吧,她也没用呀。尤其她还不太好向平王开口,平王现在出门都自带绿色光环,珠花觉得自己再给他加绿,她担心会超出他的忍耐临界值。晚上,她吞吞吐吐地把事情一说,平王倒也想了片刻。

“要不你们她们的身契给我吧?”

珠花一声,眉毛就飞了起来,暗想,这是想干嘛,她也就对他好了几天,他就想要作了?

平王马上也现珠花对他的话产生歧义,连忙补救说:“有一个要拉拢的关系,对方就喜欢美人。”

珠花点点头,也没说信没信,只是问:“送两个也不是我们府里教过的,信得过吗?”

“就是安安对方的心。”平王不太想跟珠花说外面的事,珠花也不爱打听,难得平王向她开了口,她就让秋初把还没有捂热的身契给了平王。

开始她倒是也没有想太多,后来有些夜里,她忽然问:“那两个丫头的新主人,应该不打人吧?”

平王一愣,连忙说:“是个谦谦君子,就是喜新厌旧,不过他也念旧情,对旧人也不差。”

珠花听了皱了皱眉,觉得这有点说不通,不过平王这样安慰她,她也当做他说的都是真的,她也不想为了这个事在那儿矫情。平王当时却在想,珠花果然是个心软的,以后他还是在外面直接买人,不要再让她知道外面的事。珠花纠结了一阵子,也就放开了,她并不是神并不能预料所有人的未来,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保持着她前世三观的平衡。

她很庆幸自己嫁的是平王,他足够重视她,没有让她感受到他有男尊女卑的想法。她没法把自己放在“卑”的位置,若是他表现得太明显,她估计会无法把他看成亲近的人。当然,她还是能保持跟他平和的关系,作为一个成熟的人,只要把未来的另一半当成拍档、当作跟他结伴过日子,对他不要抱太多感情上的期待,哪怕对方大男子主义到底,只要他不危害两人和孩子的未来,她还是能跟好好相处的。

前世她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的一些朋友都说她的爱情观人生观有问题,但是再有问题只要能撑过一辈子,又有什么问题呢?与其把未来寄托于飘渺的感情,到不如依靠理智活下去。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哪怕前世脾气,她也在安全范围内着脾气,这也没什么累的,比起受到伤害,这种提前的预防哪里累了?

但是她的婚姻还是失败了,她没到照顾自己的家人到最后,她又重活了一世,她遇到了似乎不用她计较着分寸就能过一辈子的人。

这是她的幸运。她相信这样的幸运,于千万人来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的人,都是难得的。她当然也知道若要从一段关系中挑错,还是可以挑出来的,但是她就是不想去挑了,也觉得不去追究那些细节也没有关系,她确定自己能和这个人稳定地过一辈子。

肠了一成亲,对珠花来说,她这一代的人似乎都成家立业,没有再需要担心的人。她也就在自己的子女身上开始多花心思,主要是花心思在团团身上,她总觉得徐青青的两个孩子现在住在她这儿会把团团给骗走。可是她也不能为了这个没影的理由把两人给赶走,毕竟都还是孩子。

不过珠花和平王聊天时,也聊到过女儿的婚事,她也提到跟团团年纪相近的豪明。

“圣上不会答应的。”平王想了想说。

珠花想了一圈,隐约知道圣上可能是因为团团和武帼公太亲近不会让她嫁到西海,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想到了二女儿圆圆。

“要是圆圆呢,她和豪明或者穆临?”

“圣上会答应,可我不答应,西海太远了。”

“女儿还是要嫁得近一些呢。”珠花笑着,忽地想到什么,又问:“我们以后是能一直在长安吗?”

“怕是不能。珠儿想要一直呆在长安吗?”

“我倒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只希望女儿们那时都觅得良人,免得我们在外面牵挂着。”

“不怕,有阿宝这个舅舅在。”

珠花想到成亲后稳重不少的肠子不由微笑,她想到现在还很粘人的家家,也许将来等他长大了,他就会顾着他的小家,不会再这么粘着她了。孩子们都会有自己的家,只有她的伴侣是能跟她在一起相伴终老的。

“算了,不说他们了,将来再说吧。我瞧你最近回来都挺晚的,可得顾好自己。”

“我有数的。”他握紧她的手说。

这年到了腊月,朝中的官员动了不少,有升有降,抄家灭户的都有。一时有些走关系求自保或谋前程的,开始找上平王府。这些事自然有管家挡下来,珠花那时节也不敢出门,生怕沾上事。程大山这次也调了,从中军调到了兵部挂了一个闲职。他的年纪也大了,本来也没有实权,调他回兵部其实也就是让他在兵部养老的意思。

对程大山来说,把他调到兵部,他以后也就不用常往城外赶了,年纪大了,大冬天的骑马赶一个来回,他还真有点受不住。他也知道自家儿子得了一个好差事,他这个当爹的是得挪一挪。

金花还在京中,那些日子她也呆在家里不出门,连几个孩子也拘在家里不怎么他们出去。一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外面的气氛才好了一些。躲过一劫的大臣们都暗中欢喜,并且隐隐开始猜测圣上忽然来这一手的原因。

众人还没有猜出一二来,宫中就传出圣上病重的消息。珠花听到消息也有点懵,这是已经到了那个时候吗,这么忽然?她早忘得差不多的历史知识没能帮得上一点忙,不过照着规矩,各家的王爷王妃和嫡子女们是得进宫去问安的,尽管他们去了只能在圣上的寝宫外面站一站,圣上也就叫了太子进去。据太子跟平王说,圣上只是风寒并不要紧,但是没见到圣上面的人却不这么想。

因为圣上病了,除夕的团圆饭自然也就不能吃了,众人早上进宫圣上寝宫外站了站问过安就被打回来了。这之后有些人去了各自母妃的宫中,平王一家也去了淑妃宫中站了一站,但是马上就回去了。太子妃却没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太子借着外面事多,早平王一步先离开了。淑妃也知道这时节外面肯定乱糟糟的,也没有留他,但是太子妃这儿她却不得不留,要知道又一年过去了,太子还是膝下无子,这事一般当婆婆的总会算到儿媳妇的头上。

若是前一年,太子妃还会想着是太子不跟她圆房的缘故,她才没怀上孩子。但是今年,每逢初一十五太子都会到她屋里过夜,她还是没能怀上,尽管她看了大夫说她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她还是有些慌。毕竟太子已经有三个女儿了,可见他是没有问题的,那有问题的也就只能是太子身边的女人们。

长乐公主今早也进宫来探病,尽管最后没得圣上召见。她到了淑妃宫中,见淑妃心中窝火,估计是又被其他几位娘娘挤兑了,便好声安慰了一句,一直到傍晚才跟着太子妃一起离开皇宫。

“嫂嫂不用担心,当年先头那位生下三娘后也一直没怀上,后来还跟着七嫂去了许多庙求神才怀上的。可惜她福薄,最终没能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一起去的七嫂倒是生了一个男孩。有些时候,这子女缘是不能自己强求的,嫂嫂还是放宽心些。”

太子妃点点头,感激地看了长乐公主一眼,她也听说过这事,知道长乐公主也曾一起去,却不好开口邀长乐公主一起去烧香。当年长乐公主的孩子也没有留住,就是七嫂也曾为着前头姐姐的事入过狱,让她也没法开口提这个事。

回到家里,难得一家人在太子府过年,府里的下人都在忙碌着。太子妃进了屋子,就听杏香说那位桑侧妃又去太子那儿送汤水献殷勤了。她院中的人也都曾劝她主动些,她也主动过,但是没有用,太子的心在前头那位姐姐那儿,不管是桑侧妃还是另一位高侧妃都不得他的欢心。她想着她们也是如此,现在反倒不怨了,还想着与去那些宠妾灭妻的人家相比,她还是幸运的。

同样在自己家里过年,平王府就比太子府热闹多了,上一次在自家过年,还是平王府为着太子妃的事禁足的时候,这一晃已经快四年了。

珠花至今也想不通到底是谁通过她对平王妃下了手,目前看来,太子是朝政上的既得利益者,但是太子是不可能下毒的,若说他身边亲近的人,也就只有平王了,但是平王也不可能下毒。当然,也有可能现在赢家跟当初的事无关。耿杰清查到一半也回彭泽了,他终还有重回朝堂的日子,希望那个时候他会为她解惑,她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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