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小妾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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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有人给平王塞人的事,也是珠花进宫请安时,听蒋王妃提了一嘴才知道的。当然蒋王妃也没有这么好心特意来给提醒珠花,她就是来给珠花添点堵,哪怕她知道平王最后也没有把人给收下。各家王府中,如今也就剩下平王府只有王妃一个,连个通房也没有,像珠花这样出身的女子,怕是平王守着怕也不是出自平心,蒋王妃就是想看看若是让珠花知道这事她会怎么闹。
珠花并没有闹,尽管她也曾有想过为什么不收下?毕竟人家还送了房子,人怎么处置可以再说,但是宅子卖了变钱,长安城的房价这么贵,那可是一大笔钱。当然她也就是想想,但是作为一个王妃,她不能这么眼皮子浅,一个王爷也不可收授厚礼,这是犯罪。
不过已经被封建思想毒害的珠花,马上就想,稍微收点其实也没事,她甚至想着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让外人以后送东西不要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不然平王偷偷收了钱她都不知道,平王给她饰的钱说不定就是从这儿来的。
而且比起家里的妾室,珠花更讨厌外室。她们不用承受王府的压力,不用跟王府共进退,却一样享受着安逸富足的生活;凭什么!若是有一个这样的外室在,她上门打砸可能都是轻的。
话说回来,她觉得平王似乎并没有这个歪心思,至少到目光为止平王一颗心在她身上,她是确定的。可是男人的心呀,都是经不起试探的,有人主动投怀送抱,次数多了她就不信他能守着连小手也不碰,为了避免这样的事生,她觉得有必要断绝他人的想法。
珠花这一年参加的宴会比往年多了几场,通过宴会认识了一个卫家的庶女,也就是已故的楚王妃的庶妹。
楚王妃的父亲是独子并没有什么才干,靠着父辈的面子,他的几个女儿都找到了不错的婚事,但是到最后这几门婚事都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的好处。现在,他的父亲当太常的卫老大人已经过世,他嫁得最好的女儿楚王妃也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就过世了,其他子女瞧着也没什么出息,为了重振家势,他就想再结一门好亲事,让自己的女儿跟权贵人家结亲。他已经没有嫡女,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庶女卫茹萍卫八娘,模样生得不错,把她嫁去权贵人家当正妻是不可能的,当个妾还是绰绰有余的。
珠花在宴会场合初见卫八娘时,便觉得这姑娘生得有些眼熟,尤其是眼眉间的淡然,跟楚王妃倒有几分相似。后来问了才知道这是楚王妃的庶妹,而带着她前来的是楚王妃的继母、如今卫家的当家主母卫夫人。珠花与这位卫夫人聊了几句,听出她似乎有心想把卫八娘送给平王当妾。珠花当即有些惊讶地看了卫八娘一眼,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卫八娘的睫毛颤了一下,却又很快平静下来,目光淡漠地面对这一切。
珠花越觉得她和楚王妃有些像。
当然,珠花不会因为这个同意卫八娘入府。卫夫人见她没有应下,倒也在意料之中,很快她就带着卫八娘去其他夫人面前露脸。珠花远远看着她挺直的背,倒也为她叹息一声,恍然又想起了徐青青。
后来有一天她去城外上香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陪卫夫人去上香的卫八娘。卫夫人似乎为着什么事生气,还训了卫八娘几句,卫八娘尽量平静地站着,轻声细气地赔着不是,语气中却听不出来她知错了。一打听珠花才知道,卫夫人想把卫八娘送给一个高官为妾,两边也已经商量好了,谁知却被对方的正室知道了,还被人家堵在了佛寺前,让许多人看了笑话。
这门亲事自然也就黄了。之后一段日子,卫夫人收敛了一些。一直到了年边,她又开始参加各种宴会,大有过年前把卫八娘脱手的意思。
这天,珠花宴会上见到了卫八娘。见过几面后,两人算是认识,不过见到了也就打个招呼,并不会多聊。宴会进行到一半,珠花前去更衣,在小径前见到了匆匆而来面色微白的卫八娘。
“卫小姐,怎么了?”珠花不由问了一声。
“刚刚见到了霍王……殿下。”她脱口而口后马上放缓了诉苦的语调,尽量让这话变成在陈述一个平平无奇的事实,但是若真是如此,她不会如此无措。
珠花朝左右看了一眼,待下人退开一些后,才凑近她小声说:“你难道也没有什么意中人愿意助你脱困吗?”
卫八娘一愣,缓缓地说:“他落榜了。”
说完,她朝珠花看了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又马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王妃比我家姐姐有福气。”
“要看你怎么选了。”珠花说。
与她点头之后,便跟她分开了。当天回去后,她便想着这个事,晚上睡着也不踏实。
“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早起的时候,平王小心地问,暗想,难不成是有人想塞人进来的事被她知道了。
珠花一笑,摇了摇头,“你莫多想,好好去翰林院当你的值。”
平王点点头,到了年底事务繁杂,他每日都得陪着太子在宫中处理政事,有时回家会晚一些。他就怕珠花多想,见她似乎并没有在跟他生气,才放心地出了家门。珠花在屋里呆坐了一会儿,便叫来秋初让她递了帖子去卫府。
卫夫人接到帖子里有些意外,等珠花过府里,两人寒暄几句,珠花便直言:“本王妃与四皇嫂很是投缘,前些日子见着府上的八娘倒觉得与四皇嫂有几分相像,也不知夫人舍不舍得让她过来平王府与本王妃作伴?”
凭平王和太子的关系,卫夫人自然是愿意的。不过这种时候,她也拿了一下架子推托几句。
珠花一听,倒是一笑,说:“既然如此,本王妃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便站起了身,卫夫人一听忙上前拦着,说:“平王妃,请慢,让老身先去问问八娘的意思。”
“那就有劳夫人快一些,我的马车就在外面,若是要去便只有今日去,若是今日没空便当我没有提过这个事吧。”
“是,老身马上去问。”卫夫人匆匆去后院,路上便在想,估计这是平王的意思,平王妃并不愿意,这才摆出这样的态度来接人。对她来说,这样倒是好事,跟太子亲近的总归是平王,平王妃难道还敢逆太子的意思跟平王置气不成。
到了卫八娘的屋子里,卫八娘匆匆过来行礼,卫夫人瞟了一眼她抄了一半的经书,不由皱了皱眉,这家里老的小的怎么都爱这一套,好在是老的小的都不在了,剩下大的那个还肯听她的。
“你收拾一下东西去平王府吧。”
半跪着的卫八娘疑惑地微一皱眉,却还是答道:“是,母亲。”
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让贴身丫头出云带着,卫八娘自己抱着一张琴出了屋子,其实这个府上也只有她娘亲留给她的这张琴是她舍不得扔下的。一行人到了前厅后,珠花便朝着衣衫有些旧的卫八娘瞧了一眼,然后漠然点了点头。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珠花说着,便要带人离开。
“等等。”卫夫人虽然急着把卫八娘送入高门,但也不是这样草草送出去。
珠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到卫夫人跟前小声说:“只要妹妹的肚子争气,将来侧妃之位总还是有的。”
卫夫人听了这才放心,倒也庆幸珠花是个不讲究的,别的王府娶个侧妃也许还要小办一场,她却直接让人一顶小轿就把人给接走了,还省得卫府出嫁妆钱。想来是平王妃极不想平王娶侧妃,才故意踩着八娘的脸面。八娘也不是她的女儿,她当然不心疼,却有些担心这孩子能不能生出儿子来,若是像楚王妃一样是个无福又短命的,岂不是白费了她辛苦一场。
到了傍晚,卫大人回府后听说了这事,却训了卫夫人一顿。
“瞧你办的事,总是这么小家子气。”说着,他到外面吩咐管家:“快去置办二十箱嫁妆送去平王府,记得,绕一点路,让城里人多看看。”
“是,小的明白。”管家连忙应道。
不过管家离开没一会儿,卫夫人又收到了另一张来自霍王府的帖子,上面写着霍王妃请卫夫人和卫八娘去霍王府做客。卫夫人想了想,让人回了话,就说卫八娘已经送去了平王府,又拖到第二天晚间才把这事告诉了卫大人,假称是白天刚收到的帖子,免得卫大人怨她草率,她哪知道无人问津的卫八娘会忽然这么吃香。
却说卫八娘跟着珠花回府后,珠花先带她到起居室坐了坐。家家一下午没见着珠花,一看到她回家就朝她一脸委屈地跑了过来。
“家家乖,等娘先去换身衣服。”珠花马上蹲下来作了一个阻止前行的动作。
家家停了下来点点头,却在珠花身后跟后,直到珠花净手后把他抱起来,他才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姨姨。卫八娘善意地朝他笑笑,又收回目光盯着地面,她不知道珠花为什么会把她接到平王府来。
“三年时间,你可等得?”珠花一边哄着家家,一边问边上站着有些不安的卫八娘。
卫八娘一愣,猛地点头,却又说:“可是,为何……”
“我有我的打算,你就当是换了个地方住,也等着看让你等上三年的人值不值得吧。”珠花说着,就让秋初去找了清岚来,让清岚把人安排到后面院里。
清岚知道珠花下午忽然出门了,出门前秋初倒是跟她嘀咕了一句,说是王妃今天瞧着脑子有点混,当她听说珠花接了一个卫家小姐入府后,才知道她混在了哪里。此刻卫八娘还在,清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迟一点再找机会。可惜珠花之后的时间都被粘人精家家占了,两人都不想当着家家的面前说这个事便只好作罢。
到了晚间,卫家补送的嫁妆也到了,珠花让人收下后送到卫八娘住的院子里。卫八娘看到东西倒也笑了,她想不到自己还能有嫁妆,这也是托了平王妃的福。
平王回府的时候,正是看到下人在抬箱子去后院。平王有些纳闷地想,这些绑着红绸的箱子怎么看着那么像嫁妆呢?可是他的孩子都还小,也用不上呀,难道是原泰……招了人过来一问,他简直惊呆了,这竟然是他小妾的嫁妆。这一天到底生了什么,他怎么忽然就有了个小妾?
百思不得其解后,平王只得拎着衣摆急匆匆地往正院去,进得屋内时还在门口绊了一跤,扑到了门边正看着家家走路的珠花腿上。
“地,笨。”家家说,他还是念不清“爹爹”的读音,其他哥哥姐姐倒都会念了。说着,他还笑着拍了拍手,一点也没为他父亲摔倒担心,只是手一拍他身子一晃也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娘亲~”呆了一下后,他委屈地喊了一声,眼泪汪汪地看向珠花。
珠花这会儿也没心思问挂在她身上的平王为什么走得这么急,便推开他蹲下身跟家家说:“好孩子,自己站起来。”
家家用手撑着地面,噘着小屁股,慢慢爬了起来。珠花知道他是能自己爬起来的,摔得也不重,就是爱撒娇,非得她过来看着他。他站起来后就扑进珠花怀里,还抬了一下自己的腿。
“疼。”
珠花马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问:“还疼不疼呀?”
“不疼了。”家家撒娇道,又害羞又开心地窝在珠花怀里。
平王冷眼瞧着心下有个问题——他现在装疼是不是有点晚了?
“怎么了?”珠花这会儿抱起了家家,也想起身后的平王来,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目光乱转的他。
“爱妃,我不纳妾,我真的不纳妾!爱妃你可别吓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直说就是,不要借纳妾的由头罚我!”他几乎声泪俱下的跟在珠花身后表着衷心,深怕珠花是出于怀疑才给他纳个小妾来试探他,肯定是别人给他送美人的事让她知道了,他就知道这事是瞒不下去的,他几天前就应该多哄哄她让她安心才是。
“谁说是给你纳的妾!”珠花皱着眉板着脸嫌弃地看着眩然欲泣过度夸张的美男子,怎么看都觉得他心虚,“那个小妾你别管,不是给你纳的,我留着有用。”
这下平王真想哭了,不是给他纳的是给谁。还有用?珠花不会是跟武帼公学坏了,在家里养起美人来了吧?这些美人难道能有他有用吗?不服气的平王立马决定晚上要再努力一点,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等到晚上云收雨歇,平王又问了珠花一次为什么纳妾,珠花连手指都没力气抬,也懒得跟他多话,只扔下了一句:“反正你别管。”
珠花心下却想着,这个时候他还想着那个小妾的事,可见他也不是全然对这事不在意。
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拿卫八娘怎么办。要说她和楚王妃的关系一般,不过除了纪王妃外,她也就跟楚王妃说得上话。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哪怕身在皇家让亲情都变了味,但是珠花还是在家里装着平王这一边的亲戚,只是有远近亲疏之别。对她来说,一个还算顺眼的远房亲戚家出了一点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一下是很理所当然的。当然也要对方值得帮,楚王妃那对糟心的父母,珠花是不会理的,她的这个跟她有几分相像的庶妹,珠花还愿意出手帮她一把。
她倒也想过要不要再找几个人,把平王府侧妃的位份都给占了。但若真的成了入册的侧妃,怕就真要在府里养她们一辈子了,妾室就不一样。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再有人塞人什么的,也知道可以明着来,她也就能让世人看看,给平王送小妾会给平王带来怎么样严重的后果。
想是这样想的,珠花也想过自己说不定是引狼入室。想想前世,她不就是收留了落魄的塑料姐妹,最后被她哄走了老公吗。若是今世,她再遇上这样的事,也许给她的打击会更大,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象。可她又深信平王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也深信着自己可以更理智地去处理这个问题。
越是年长,她就越觉得前世处理跟老公的感情问题时,有点太冲动了。如果她用更理智的方式去解决,也许她现在还活在前世,还能陪着前世的妈妈终老。但是人生只有一次,她不能回去,这一世她已经有了更好的老公还有了子女。她得好好经营,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把事情办砸了。
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坎,她自己没在意,身边的人却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