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小莹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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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年前的事,小莹慢慢道出。。。。。。。。
当时我爸妈的工厂生产繁忙,铝制品品种的生产越来越多,投资也越来越大,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钱都投入工厂,产品畅销,前景一片美好。可是我那败家子弟弟小沾吃喝嫖赌,把批发店里的资金挥霍一空,又把工厂里的货款悉数花光,我爸又无能管教他,最终导致工厂没钱进原材料,无法继续再生产,亲戚朋友听到停工的消息,开始催促要回借款。而那些从外面所借的款项,债主们立刻换成另一副面孔,他们没那么客气,常常上门讨债。时而把爸妈堵在门口,我怕得常做噩梦。
那时你正在养鳗,资金捉襟见肘,时常电话回来借钱。我想,既然有那么多鳗鱼在鳗场池里,而且也已经投入那么多钱,我再也不顾什么面子,找同学同事借钱,支持鳗场养殖,祈盼早点出鳗早点回笼资金以归还那些借款,谁知道你那鳗场会被骗一塌糊涂,卖鳗款竟然会被政府收去。当我听到此消息时,吓得呆若木鸡,六神无主久久回不过神来。闷闷不乐得经常觉得胸口堵得慌,愁云惨雾时常写在脸上,一天闲着无聊,经过一尼姑庵时看见里面只有一个老尼姑在念经,不由自主地走进去瞧瞧,虽然不知道她在念什么经,但是一进入那扇门便觉得心情敞亮许多,此后便经常去她庵里听她诵经。当然也仅仅是听听而已,在那尼姑庵里就是觉得清静自然,心旷神怡。
一天,工厂的工人秋玉带着春旺来咱们家,老妈吩咐我泡茶,当我端茶给春旺时,他瞧了瞧我,突然间对我说:“小莹,你已经成家了,有老公有孩子,千万别动出家的念头。”
我一听,泪珠儿突地冒出来,我埋在心底从未说出来的秘密,他如何知道?见我默不作声,便道:“瞧你的眼神游离不定,心无所属,淡泊却又难所适从的样子,一定是看破红尘,想遁入空门,对吧?“他盯着小莹,观察她的表情,见小莹目光漂移不定,欲言又止,略有所动,更坚定他的推测,继续说道:“但修行不一定要出家才行,在家也一样可修行的。一瓶水一柱香早晚烧香念经也一样可以达到修行的目的。”
小莹听罢,半信半疑,问他如何做才行,春旺眼珠子向上翻白,骨溜溜转动,说道:“我算下日子,然后选个黄辰吉日,摆上香案,对着佛祖拜念就可以了。”
“那好,我要准备些什么祭品?”小莹急切问道。
“观世音像一座,小香炉一对,香烛,红布一条备用。”春旺身材矮小,是做木工的工匠,瘦削身子,头发蓬松。苍白的脸上长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时常盯着人家看感觉很不舒服,他看着无知的小莹道:“街上有卖,你一问便知。再买些水果,糕点等斋果,我来为你修度,当你的引路师父。”他双眼闭合,滚动几番,然后睁开眼睛道:“三天后,我来拜年,你再准备一些金银元宝等烧纸,到时跟着我念就行。”
小莹不知金银元宝为何物,拜祭所需的香案等物品也一无所知,只是浑浑噩噩地记下,然后上街,依着春旺开列的清单遂一购买。
当时亦嘉尚未建自己的房子,小莹与孩子都住在她妈妈家里,她妈妈是个勤劳持家,从未闲置的家庭妇女,所以对此也是空白一片,听春旺这么一说,母女俩便上街去问专卖佛事的店家,购买所需物品。三天后,春旺来到小莹家里,在二楼的楼梯上面盖了几块上了漆的木板,固定后铺上绣龙雕花红布,再摆上观世音像座,像座前面安放二只香炉,一对红烛,中间摆上苹果,梨,葡萄,及糯米糕,小瓷杯一个放入清水。点上香烛,顿时烛光摇曳,香气弥漫散开。
春旺拿着三支冒着烟雾的香枝给小莹,说道:“拿好,跟着我跪拜,我念一句你跟一句。”说着他自己也拿着三支已点燃的香,跪拜下来,对着观世音菩萨念道:“弟子我小莹,”
“弟子我小莹。”小莹也跪在他后面,闭上眼睛跟着念道。
“因前世尘缘未了,今生愿继续修行。”
“因前世尘缘未了,今生愿继续修行。”她也跟着继续念着。
“因年幼无知,已然成家立业。”春旺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因年幼无知,已然成家立业。”
“尽管孩子给家庭带来欢乐却也加重了我的前世罪孽,”。。。。。。
小莹一怔,不知何意,但继续跟着念,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自此之后诚心向佛,积善行德,粗粮淡饭,清心寡欲,远离性念,远离杀戒。。。。。。”最后念道:“若有违此约,积金不能存,积书不能念,唯有积阴德。。。。。。”
尽管不甚了解何意,但小莹越听越惊,言外之意便是当尼姑之行径,这么大的事不与老公商量,如何是好?但事已至此,只好跟着往下念。
事毕,秋玉把她拉至另一边,悄然问道:“你这样跟着他念,以后不能与老公过性生活了,否则神灵会给你及家庭带来灾难的。”
小莹粉脸刷地一呆,登时气愤起来,这不是要自己家庭离碎吗?
刚想要臭骂他一阵,但转又一想,这事本来是自已同意的,况且性生活并非自已所喜欢的事,能禁则禁止也好,只是不知老公作何感想。
她昏昏沉沉的不知所措,直到法事结束了,她还未清醒过来。坐在椅子上陷入深思。老妈说了感谢春旺及秋玉之类的话,并赠送菜金后他们离去。
“妈,我这是在干嘛?”小莹觉得浑身无力问她妈道。
“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人的话可信可不信,老妈我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都不懂。不也照样过得好好的?”她妈很开朗,劝女儿别把事放在心上。
几天后,秋玉来电话,问道:“这几天有没有烧香?”
“有时有,有时没有。”小莹懒洋洋道。
“那不行,你已在神灵面前发过誓的。若不遵守诺言,会遭神灵报应的。”秋玉表情严肃说道。
“我才三十岁,老公也才三十一岁,哪有可能不过夫妻生活?那样会被他骂死掉。”小莹担心道:“而且家也将不像家了。”
“骂就骂,骂一阵子后就习惯了,以前我也是,二十八岁开始就没有与老公做那事了,一做便出血,疼得要命。”她继续道:“有空到春旺这时来坐坐,他会告诉你如何解困。”
“嗯,有空时我过去看看。”小莹嘴里答道,心里却打起小鼓,这样做对吗?想起前几天跪拜烧香的情景,她一阵惶惑。在家修行是好办法,早晚烧香念经,占用时间不多,既可以照料孩子,家庭,又可以达到修行的目的,可我修行得了吗?
父母的工厂生意不起色都是被自已最大的弟弟小沾害惨的,把工厂生产的产品拉去卖了,收回来的钱被他拿去吃喝嫖赌胡乱花掉,资金几乎没回笼老爸却一直到处借钱来支撑空壳的工厂。
所有人都指责老爸,可他依然放纵不思悔改的大儿子,以致债务越滚越深,越陷越大,他们俩不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靠我修行来改变命运,撞上好运,行得通吗?当然若自己修行能对整个家庭起到一点点的作用我是愿意而为之的。
况且自己的儿子也七八岁了,为能使孩子健康成长,学业有成,受什么苦我都愿意。打定主意,她想等亦嘉回来后慢慢与他沟通,争取能得到他的支持。
几天后,晚上亦嘉回来,十点多看完电视,与老岳父道晚安后便回房睡觉,小莹磨磨蹭蹭的过后半个多小时才进房睡觉。躺在床上后翻头便睡,不像往常那样靠着亦嘉的臂膊匍匐在他身边。几天没回来了,夫妻间的事,接下去的节目小莹心知肚明。
亦嘉见小莹情绪不对,没见往日的热烈情怀,以为是学校的事烦恼,问道:“班里的学生又捣蛋了?”说着手习惯性放在她那傲人的小兔上摩挲。
小莹按住了他的手叹息道:“学生哪天不捣乱,我都习以为常了。现在真不知道如何管理学生了。放任不管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为学生们好,骂得凶一点管得严点,可是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其家长不乐意了,时不时向教育局投诉。
一次我隔壁班的郑华老师上语文课时,见班上一个学生从书包里拿出一只螳螂放在前桌的一个女同学头发上。那女同学觉得头上有东西,用手一摸,碰到后拉下来一看是螳螂,吓得尖叫跳起来,其他同学也惊叫起来,顿时课堂上乱哄哄的成一锅粥。
郑老师查找到是后桌的那个男同学时,气得大骂他一顿,罚他站起来听课,他不从,便使劲把他拉出门外站着。
该同学回家便向父母哭诉说被郑老师打了,并推至门外。他那饭桶的父母一听儿子被老师欺负,仗着自己在镇政府上班的权威向教育局投诉说郑老师体罚学生,可怜郑老师被逼在校务会上作检讨,扣半年绩效奖金。
你说现在的学生怎么带?嘴巴上说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肩负着为祖国培养未来接班人的重要使命,而现代的社会教师成了弱势群体,如今的教育,除了处罚老师还是处罚!
学生不能出丁点差错,考试成绩不好,老师不得评职称,不得评选先进;
学生犯错,处罚老师没管好;
学生上课不听讲,责怪老师讲课没有吸引力;
学生完不成作业,责怪老师作业布置太多;
就是学生在外面出事了,追究责任还是老师头上,因为可能是在学校挨老师批评,伤害了学生的自尊心,等等诸多怪现象,学校及教育局不为老师撑腰,而是让老师成为万能的替罪羊,这现象彻底寒了我们老师的心!这个年代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不尊重老师!”
“当尊师敬教成为笑话时,这个社会已经有了严重的病态,都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若是没有教师孜孜不倦的课堂教授与伏案备课,没有辛勤园丁的精心培养与湿润,只有那些无知父母百般的溺爱,这些树苗能经历风雨,能长成参天大树那才是见鬼!”
亦嘉对学校的事也有所耳闻,独生子女的年幼无知,蛮横不讲理的父母骄横,每个学校都有,已经司空见怪,上级教育部门领导无底线侵犯老师尊严的严重官僚主义管理方式使广大教师的权益荡然无存,一旦有事情发生惩罚的总是当事老师,现在的老师能独善其身就不错了,怎能再现上个世纪尊师重教的传统美德!
于是宽慰小莹道:“行了行了,别再替那些愚蠢的父母管孩子了。管得好考上好学校,家长不会感激你,那是因为他们的基因好;出了问题,就是老师没教育好,家长唯你是问!
社会已经变了,尊师爱教的优良传统被权利与金钱冲击得没有自尊了,没必要为他们操过多的心!正常的教学上课,要听就听,不听拉倒,叫学生别捣乱就行。”亦嘉听多了那些学生及家长胡作非为的新闻,说着轻轻安抚小莹道。
同时为了不影响节目的气氛,亦嘉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走。
“别做好吗?”小莹按住他的手柔声轻言道。
“啥啦?想死我了。”他一把拉过小莹翻跃而上。。。。。。
腾云驾雾般的感觉消失后,亦嘉躺着休息。
小莹娇声柔语道:“哎,对了,与你商量个事,以后我们尽量少做或不做,行吗?”
“为何?身体不行还是被那些调皮的学生气得没心情?”亦嘉漫不经心问道。她知道小莹身体不好,常感冒发烧之类的毛病,但也不至于需要禁止性生活。“你不许搞什么小名堂啦,学校回来后,好好照料孩子。”看到外面的香案,亦嘉若有所思,猛然醒悟过来,不容置疑提醒她道。
“嗯,是有原因,身体不舒服。常觉得力不从心,手脚发软。”小莹支吾道,“我想,我想,我们是否一个月只做一次?”
“啥?一个月一次,那怎么行?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病,不做不行的。忍的时间太长了会得前列腺炎。”亦嘉胡扯道。“你看那些前列腺炎,尿道炎者都是性生活不规律性所造成的。别等到那时因病需要治疗时才后悔平时没加强锻炼。”
“乱说!”小莹有点生气道:“我们尽量克制少做吧,我准备当尼姑了,现在睡觉。”说完搂抱着亦嘉甜甜地进入梦乡。
小莹开玩笑的话亦嘉并不在意,因为尼姑是不会搂抱着男人睡觉的,看着带着甜蜜与幸福的笑容进入梦乡的小莹 ,亦嘉兴味盎然。闭上眼睛搂着她,继续抚摸着她柔软无骨的身躯舒畅地面见周公去了。
凌晨二点左右,小莹翻了个身,眼前突然一亮,一个和眉慈祥的女人迎面而来,只见她左手持拿拂尘搭在右手臂上,兰花指略顶着净瓶满脸笑容款款而来,“观音菩萨!”小莹不禁脱口而出,这不是自己每年正月十五元霄游灯时所扮演的角色吗?
观音菩萨口吐芳香,轻声笑道:“小莹善徒,年年扮我,天天念我吗?”
“偶尔有,只觉得脑海里灵光乍现一闪而过,”小莹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只见观音菩萨意味深长一笑,款款而去,远处飘来一句“佛缘待续”,留下小莹风中凌乱,一脸懵懂。
小莹睁开眼睛,方才梦境依稀可见。她翻身坐了起来,抬头望着窗外,苍穹悠悠,繁星闪烁,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散落一地。她转眼看看熟睡的亦嘉,脸上正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心里猛地一惊如针刺一般,自己在干嘛呢?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伸手轻抚一下亦嘉的脸,只见他微微一笑动了下嘴唇,浑然不知小莹已坐起,小莹缓缓躺下轻车熟路钻入亦嘉怀中,顿时感觉到偎依在老公身边的感觉多美好,怎会去想那清灯孤影的枯燥情形?
她甜甜看了眼熟睡中的亦嘉,美美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