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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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时分,陈庆标公司通过亲戚关系,联系上自己,在他办公室里坐会儿,喝了杯茶,参观他的展厅,面积二百多平方,展示一些红酸枝茶几,沙发,及办公桌椅等,规模不及林总。尽管对紫檀很感兴趣,对紫檀的利润向往不已,表示若是能合作成功,利润二八分成即不用出资便可以得到二成的利润,条件是挺诱惑人的,但进行更深入的探讨,聊了些关于紫檀的特性,小叶紫檀的真假鉴,运输,清关,销售等问题时,显然并非内行之人,对小叶紫檀的习性品质不是那么熟悉,更为关键的销售客户群没有现成的存量,做优势并不明显,便借故离开。
但是毛金山的公司却不同,他年纪尽管大了些,接人待物却比较实在,与他详谈后才知道他之前也是在政府机关上班,现在退休了几个人合伙开此公司,专业做红木生意,主要是越南酸枝,越南草花梨,缅甸酸枝,非洲血檀及便宜的鸡翅木,利润都比较低。越南的酸枝都被同行做烂了,一个柜十五吨,每吨五万元,成本75万,才赚二万元左右,若是货的质量不好还得倒贴,只能靠以量取胜,每次采购几百吨甚至千吨,薄利多销,成本高利润薄令毛总苦恼不已。通过他小舅子了解到亦嘉是他同学,长期在印度有小叶紫檀的货源及运输渠道,激动不已,忙着查找联系方式,与亦嘉联系上。知道他近几天已经回国在家,便一个接一个电话邀请亦嘉到他店里洽谈合作事宜。中午亦嘉已经来到他店里洽谈过,尽管只有两个店面,但里面摆放各种各样的木材。刚进店,毛老板便热情介绍他店里各种木材,走到左边的钢架旁边,指着堆满木材的架子说道:“这是越南酸枝,每吨五万五千元左右,那边是缅甸花梨,这是非洲血檀,你看这血檀与印度小叶紫檀的颜色是否一样?”亦嘉走到跟前认真瞧瞧,又敲敲血檀,再用手抬起掂量下重量,还真有点混乱,问道:“毛总,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呀,只是颜色稍微鲜红一点,这真的不是小叶紫檀?”
“真看不出来?”旁边的林实业笑着说:“其实是不好辨认,”他顿了顿又道:“外观上看,也是红色的,就是有点鲜红,但这是刚到不久的货是这颜色,时间长了也变暗红,其实最大的差别在于重量,这种血檀密度小,重量轻,所以质地没小叶紫檀好,印度的小叶紫檀密度大重量沉是任何木材都比不上的,掂在手里一比便出来,还有技术上的区分是切一小片,用火烧下,小叶紫檀发出的是蓝色火光,与其他的木材不一样,这是内行的人才区分的出来的。”
“血檀的价格怎样?”这血檀是不好辨认,若是让自己去挑选,一定会分不清的,亦嘉不禁好奇问道。
“你猜多少钱呢?每吨才一万多,”毛总笑道:“与每吨一百二十万的小叶紫檀有天壤之别,不过一分钱一分货,用血檀做出来的珠子都会有裂缝,没什么用,买的人不多。”他朝右边的架子介绍道:“你看那些堆满灰尘,不起眼的小木头,”亦嘉跟他走过去,瞧瞧那木头根,茎,小树枝之类的,问:“这是什么料,这么小也有人要?”
毛总伸手捡来一根树枝道:“看不出是什么料吧?其实很少人知道它了,这是海南黄花梨,贵得很,每吨二千多万呢,现在哪有什么大料,只有这些边角料就非常难得了。哪曾想,前两年每吨也就六十万左右,我当时目光短视,没有买一二吨当库存现在非常后悔,要不然现在与那几个有海南黄花梨库存的人一样潇洒,两年来黄花梨的价格上涨比火箭升空还快,实在可惜,银行是跟在后面争着求他们贷款呢。你也知道银行是地地道道的势利眼,帮富不帮贫,若是没有抵押物,银行理都不会理你的,可见海南黄花梨的珍贵!”见亦嘉懵着睁大眼睛不相信的样子,苦笑道:“噢,扯远了,这些边角料也仅仅做做样子而已,说明我们原材料品种多啊,采购商来店里看到连最贵的海南黄花梨都有,其他品种的木材一定会有货的,便会坐下来洽谈。海南共黄花梨没什么货,其实印度的小叶紫檀也是没有什么货的,我们这一带的批发商,真正有小叶紫檀的商家不会超过四家,每次货一回来大家都争着抢着拿而不是挑选,能拿到货后再称重立马付款,根本不用谈价格,由卖方说了算,那情景与八九十年代的卖方市场一样躺着数钱。”
亦嘉随毛总来到他办公室坐在小房间里商谈,毛总递过刚泡好的茶说道:“小黄,尝尝,这上等铁观音的味道。”
亦嘉接过茶,未入口一股清香赴鼻而来,忙轻呷一口,茶水顺喉而入,过道柔和舒适,唇齿间淡淡的清香溢于言表,自己喝白开水习惯了,很少喝茶,这清绿色的茶水,淡淡清香的茶味,柔和入喉的茶道,不禁连声赞叹:“好茶!”
林实业一旁忙附和道:“一斤一万元的茶呀,味道当然不一样,招待你这贵客我们也跟着沾光!今后要常来坐坐!”
“目前印度小叶紫檀什么价格?”毛总再添茶水问道。
“不同的供应商价格不一样,但基本上在每吨二十二万左右,”亦嘉板着指头算道:“从供应商到发柜码头每吨费用五千左右,通关费用每吨十万左右,国内港口清关费用每吨五万左右,到港成本每吨最多四十万元。”
“才四十万?”林实业惊讶说道:“有时有客户需要时,我们去其他批发商那里匀些过来每吨一百一万还是非常给面子的,不可想象!”
“小黄呀,说实话,小叶紫檀利润非常高,我们老早就想做,就是没有门路进货,”毛总听后也激动不已,喝口茶压惊缓缓说道:“听说你在印度时间长,能联系到货源,行情清楚,也有运输渠道,若是能搞到紫檀并运回来,一个柜十吨左右便可赚上千万,那是非常可观的利润,一年下来可以赚上几个亿,的确诱惑人,你看看什么条件我们能不能合作?”他瞧了瞧亦嘉,见他还没回话,又道:“紫檀的成本由我公司承担,你呢仅承担自己去印度的机票费用,其他的资金不用投资,到时净利润分10%给你,你看可以吗?”
这么诱人的条件亦嘉当然动心了,气氛也溶洽,特别是毛总诚恳的语气给亦嘉留下深刻印象,与其合作,应该是不会耍阴谋诡计的,有机会是可以与其合作的,打定主意,准备下一次再与毛总再详谈合作事宜,于是笑着回道:“毛总这么慷慨大方,我却之不恭,”
但是想到还有林总等其他的厂家,也想再去看看什么条件,也许会更优惠,于是便道:“今天还有事,下次我们再商谈合作事宜,你看行吗?”
“好的,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林实业说着,便站起来伸出手来道别。毛总紧握住亦嘉手道:“下次或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详谈好吧?我请你吃饭。”
“谢谢,我安排好时间后便与您联系”亦嘉也紧握毛总的手,这劲道十足的力度让亦嘉深深感受到毛总传递过来的诚意,因心有杂念,感觉有愧,加快速度转身告辞,生怕被毛总看出自己心中的惴惴不安。
望着亦嘉远去的背影,毛总对林实业道:“小黄这条渠道要栓住栓牢,那是今年发财的转折点,做酸枝我都搞怕了,又苦又累利润又薄,还得超负荷运转,我年纪大了,体力吃不消 。”
“刚才不是与小黄谈妥条件了吗?”林实业本来对那净利10%就有意见,那么高的利润分红,没有与全体股东商量便随便答应人家,太轻率了,不高兴道:“这么优厚的条件他还能不答应?其他的股东还不知道是否同意呢。”
毛总瞪了他一眼,喝了口茶,缓缓道:“没看出来吗?小黄还在犹豫中,若是已经满足他的条件,是马上答应才对,而不是说下次再约,言外之意没听出来,你呀,还得再历练历练。”
“小黄也太圆猾了,”林实业不解说道:“我看刚才他挺开心的,答应也爽快,不想有其他的意图。”接着又道:“晚饭后我与吴克群,谢东明等其他大股东通通气,约他们来店里沟通一次,否则,万一他们不答应不是白忙一场?尤其是那个吴克群吴总,看钱比较重,轻易割肉他可不答应。”
“怕什么?”提起吴克群,毛总显然有些愠色,他仅投资金而已又没有参与实际经营,每次联系他一起去越南或缅甸都推脱了,这个老狐狸,就知道分红拿利润享受,去越南缅甸,到山区里去挑木料,知道艰苦又劳累就借故不肯去。我们这老家伙哪能天天去受苦,象他这种股东不要也罢。今年若能做成紫檀生意,就把他踢出去,我自己再去筹款把他的缺口顶上。”他们在亦嘉走后埋怨长叹着。
离开毛总公司便与林总联系上。看了其公司实力与展厅规模,觉得其实力不凡,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便暗自高兴等待其商谈条件,但是刚才提出的合作条件,令亦嘉不悦,本想回绝,又想想这林总公司实力比毛总公司雄厚,促成生意比较容易,便作出与之再接触的决定。
“好,谢谢各位兄弟的邀请,”亦嘉道,“若我再不去的话,说明我是个和尚,”
“哈哈。。。。。。”
“好,我打电话订座。”瘦子皮笑肉不笑道。瘦子三十左右,削巴脸,瘦瘦的象竹杆似的,巴不得去用餐,因为他家里没煮饭,老婆常不在家。
“瘦子,晚上老婆又去吃西餐啦?又留下你一人在家?”林总旁边的一位朋友胖子嘲弄他说道。亦嘉不知道他们所指何意,见他们哈哈大笑,也附和着笑笑了之。
“妈的,昨晚刚修理了她一顿,晚上又不回来煮饭。”瘦子摇摇头叹道:“这种女人真要命。”
“是你用什么修理她,用手还是用那小弟?”那胖子更乐,邪邪一笑,问道,亦嘉知道他们一定是老熟人,知根知底,否则听到这话早就干起来。
“都有,你这笨蛋。买锄头就是要锄草,买老婆就是要耕耘,需要我教你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瘦子一脸奸笑,一点都不害臊,对老婆施暴的言语也敢说出来,令亦嘉吃惊不小,只听瘦子又道:“反正准备离婚了,不干白不干。离婚以后那东西就是别人的,想再干便是犯法,我得抓紧时间赚回本钱。”
“瘦子,你还是不是男人。”林总不高兴,严肃道:“一个有尊严的男人,老婆被人偷了,不去找男人报仇,不自身找原因,却拿老婆出气算什么本事?整天就懂得干呀干。若不懂得收敛,你那小弟就是铁打的也会被磨平掉,总有一天会被人割掉,与其如此不如我帮你忙先将它取下来晚上配酒。”说着摆出一副要割他小弟弟的样子。
“哈哈哈。”众人一阵轰然大笑。
“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位我会尽全力保护他的,你敢动我,小心我灵蛇功的威力。”瘦子马步下踏,上半身下垂,右手五个指并拢成蛇头状与头部平行,左手叉腰,嘴里发出吱吱声,头部左摆右动的,右手也随之晃动,问林总道:“怎么样,要不要尝尝它的威力?哼,是那臭婆娘死不悔改,我多次揍她并不见效,还是常常偷跑出去幽会。没办法了,只能离婚。”瘦子伸出的右手掌又摆了摆,胖子突然叫道:“等等,我看下你的手掌。”
“干嘛?”瘦子站直身,不明其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什么特别,盯了胖子一眼,胖子小陈并不理会,走过去拉着他的左手看看,道:“你看你这左手腕上面1-2厘米处有一条垂直横线直达小鱼际,按相命论来说这是八线也就是放纵线,我们都没有而你却有而且很明显,这表明你的生活不规律,长期熬夜,心力交瘁,体力过度消耗。性生活过渡,而且不洁不卫生。 嗜酒、长期服用安眠药,吸毒等等,我说的对吧?”
“你会看手相?”瘦子一脸鄙视道:“忽悠的吧?我怎么会吸毒?哪需要安眠药?”
“安眠药可能不需要,但你性生活过度,生活不规律这不假吧?”胖子悠哉说道。
“不就是多几次吗?但不至于到太阳与月亮都分不清的地步吧,怎么可能是过度?”瘦子争辩道。
“我看是你在外使用频率过多,以致于无能奉献公粮给老婆的缘故吧?不然你老婆怎会心甘情愿地跑去与他偷情,那男的肯定比你强壮,比你有男人味,我敢肯定他的床弟功夫比你强。”胖子笑皮笑肉不笑道。
“妈的,敢笑我的小弟不行?强着呢,一柱擎天,不信让老婆来试试。”瘦子邪恶地笑道。
“你他妈的找死。”胖子小陈一拳摔过去,瘦子跳躲在一旁,差点碰到亦嘉,他忙缩回手道:“不好意思,差点碰到你了。你不知道,这瘦子欠揍。整天就想挨揍,被人揍过后人才会老实,现在还没揍到他,晚上又让他逍遥一番了。”
“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能是他太强悍了,他老婆受不了他整夜的摧残以致另找新的精神寄托吧?”林总开玩笑说道。
“胡说八道,懒得与你们胡扯。”瘦子觉得势单力薄说不过人家便转移话题道:“我现在打电话订房间,被你们这么一搅乱,差点忘记正事了。”见亦嘉喝茶间,瘦子悄悄问林总:“这家伙怎么样?能不能做事?需要给那么多手续费吗?”
林总瞟了瘦子一眼道:“还早着呢,瞧我的,”继面侧下身道:“关键是能不能做成?若是能成了再谈居间费之事也不迟。”
“刚才不是谈过了吗?”瘦子不解问道:“他要求6个点的居间费,我想太高啦,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是呀,我也想你这次怎就这么爽快答应对方,原来另有打算。”小陈也附和着:“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来路,在印度能把紫檀顺利运至码头的不多,能从码头光明正大的发货更闻所未闻,不会来讹我们的吧?”
小陈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在印度小叶紫檀管得很严,政府很喜欢抓紫檀贩子,一旦抓住了,先交罚款,再付紫檀的钱就把紫檀还给供应商,如此往回,小叶紫檀就那么多,可是政府官员口袋里的钱却不断增多,因为抓了该批罚款后还给供应商紫檀,马上就有下一批的倒霉蛋等着送钱呢。而真正能运到码头的人是很有能量的,至少与官员关系非常铁或者本身就是官员直接参与进去才能达成。到码头后便是海关的关系了,能让海关放行,也要用足够的钱才能打通,印度目前的状况与九十年代初期中国的情况差不多,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摆平,但也得有门路,否则钱基本上是打水漂了,一旦钱到了印度人手里,想拿回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把对方杀死他也不会吐出来。想到这,小陈打了个寒颤,问林总:“我有点不相信林总,他的背景了解吗?如何能安全运至码头,除非他真的与官方有联系?”
“也是,等等机会我们再侧敲旁击下,”林总轻声道:“小心无大错,小叶紫檀是贵重值钱,但能运回来才是本事,成本高的原因也在此。看这家伙胸脯拍拍的啪啪响,话说得那么自信,先去考察一番看情况怎么样。”
“去国外考察,一趟费用不少呀,”小陈道:“要不与这家伙打个赌,若是真有此事,能做到货,费用全由我们承担,否则,全部费用由他来支付,这样子与他谈如何?”
“主意是不错,但他未必同意,”林总沉思下道:“做生意前期费用的开支是必须的,先与他谈谈再说,”他抬起头侧身道:“若是把居间费压低些不是更好?”
“居间费的事刚刚不是谈过了吗?”小陈也不解说道。
“那只是初步达成的协议,离真正合作还远着呢。”林总镇静道:“”
“生意哪有一次谈妥的?”林总看到亦嘉从洗手间出来,对着亦嘉点头笑了笑,又小声对瘦子说道:“晚上KtV的事安排好,让这家伙开心享受,接下去就好谈了。”
“明白,这就安排去。”瘦子回了声便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