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府嫡女:三司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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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散朝后,大理寺少卿叶永宁和锦衣卫指挥使江舟单独被留下了,皇帝跟这两位大人在御书房、都谈了些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当日午后京兆府门外贴了告示,借用京兆府的公堂、皇帝要亲自审理齐王府主母的这件侵吞嫁妆案。
且允许京城百姓在旁观看。
这也是皇帝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公开审理,谁都可以看,力求案件透明,以平息百姓舆论。
不得不说也算是人老成精,把人心拿捏了个十成十。
这事儿如今可不就是只能公开审理?如若不然百姓搞不好要在背地里说些什么阴谋论的话,不要小看好事者传谣言的力度啊。
这事儿如今才发生了多久?坊间的传言如今就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了……
皇帝一身龙袍端坐于高堂之上,身后是甲胄披身腰佩长刀的御前侍卫,下首大理寺、锦衣卫、京兆府三司皆在,大燕史上还从来没有人被这么大阵仗地审过。
大门外是乌泱泱的百姓,真心为兰因姐弟俩打抱不平的有、纯粹来看热闹的更多。
皇帝亲自主审,审的还是齐王府的案子,可不就把百姓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么,再说皇帝啊!好些人别看是京城本土人士,还真就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
如今能得见天颜的机会谁愿意错过。
京兆府尹严柳对着大门外摆手,示意百姓安静。
随后兰因牵着弟弟出现在了堂上,她们昨夜住在皇宫,身上的衣服自然都被换了个遍,补丁是没有了。
但依旧能被人看出她们姐弟俩是出奇的瘦,面色惨白、一脸病容,这样太平的世道,寻常百姓家也不会把孩子养成这样。
王府哦~啧啧。
这一幕也算是重新勾起了百姓对姐弟俩的同情和怜悯。
生在王府,真不知道是她们的幸运还是不幸了。
随后齐王和齐王妃也被领了上来,齐王昨夜一宿没有睡好,此时有些憔悴,齐王妃那更是引得众人惊呼一声,虽然她昨天被用了上好的药膏,但那是药膏又不是仙丹。
她脸上就算消肿了些,依然有些面目狰狞的可怖。
几个读书人此时凑在前排,看到这彼此对视了一眼,颇觉大快人心!这样的毒妇就该狠狠地打!王妃又怎么了?京兆府不敢打你,陛下难道还不敢么?
陛下可真是替小郡主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几个书生都想拍手叫好了!
此时堂上、齐王一家人分站两边,泾渭分明,谁都没有看对方哪怕一眼,这场景颇有些讽刺。
皇帝无意拖拉,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审吧。
“齐王妃钟氏,郡主萧兰因状告你侵吞付氏嫁妆,你认还是不认?”
钟氏跪地,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儿媳认罪!”
看来昨天挨了一顿打确实让她认清了现实,皇帝难免高看了她一分!就为了她今日的知情识趣儿。
点点头接着问。
“克扣衣食、月例,生病不给请大夫,这些你认还是不认?”
钟氏再拜:“儿媳认罪!”
话音落下外面一片哗然,原来不止霸占了人家亲娘的嫁妆,还克扣衣食月例?生病了也不给治?
这不就是逼着两个孩子去死么?
这也太歹毒了!从古至今闻所未闻的毒妇啊!齐王妃绝对要青史留名了,恶名!
昨个就已经有不少读书人专门写诗、写词来暗搓搓地骂她了,再加上今日公堂上被盖棺定论一番,咦惹~
怕是几百年后都要臭不可闻!
“你既都认,那朕判你双倍归还付氏嫁妆,可有不服?”
钟氏暗中一双银牙都要咬碎了,心里恨不得生撕了那两个小贱种,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
“儿媳不敢!”
皇帝又转头对着兰因,神色比刚才要和蔼可亲得多:“兰因啊,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满意啊,怎么不满意,那都是以后她和萧庭云安身立命的本钱啊!双倍奉还,原主亲娘的嫁妆就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丰厚了,双倍是什么概念?不光要把钟氏的嫁妆掏空,亲爹萧广恒估计也得帮着补!
她倒不是贪图钱财,就是、能让齐王夫妻吃瘪她心情就格外舒畅啊!
兰因牵着弟弟跪地谢恩:“孙女谢皇爷爷做主!”
“好!钟氏,朕给你一日时间!”
说完这话,皇帝视线转向了锦衣卫那边。
锦衣卫指挥使江舟对着皇帝点了点头,随后就有官差压着三个人上了公堂。
其中一人是钟氏的奶娘刘嬷嬷、一人是钟氏身边的一等丫鬟青萍,最后一个是个男人,身材有些胖,看着倒不像是王府中人。
这三个人明眼一看就知是受过刑了、且必是重刑,浑身血污,连站立都要靠人搀扶。
钟氏一见这三个人,心肝就是狠狠地一颤,闭了闭眼,内心有些绝望,今日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了,她只得暗暗祈祷这里边有人对她足够忠心。
复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齐王,他神色倒是淡定丝毫不见慌张。
“钟氏、你可认识这三个人?”
钟氏闻言回神:“回父皇,儿媳认识其中两人,一个是我的奶娘刘氏,一人是贴身婢女青萍。”
“认得就好。”
皇帝目光森寒地望着堂下那三个人:“都说说吧,你们都做了什么。”
三人之中唯一的那个男人,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毅之辈,被锦衣卫诸多刑具折磨得已经没了半条命,早就已经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吐了个干干净净,此时面见皇帝更是吓得肝胆欲裂。
磕磕绊绊地按照锦衣卫的吩咐交代了:“回、回陛下,草民、草民李勇、常、常跟着商队走商,那日、那、那日妹妹青萍找到草民,说想要一种神、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杀人的毒、毒药。”
“草民起初不想、不想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但草民的妹妹给了二十两金,草民一时贪财,想、想到了西域那边有一种叫玉曼罗的花,花粉含剧毒、可让人脏器衰竭而亡。”
“此花在大燕很少有人知道,普通人买不到,一、一般的大夫也诊不出来,就、就……”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众人也明白了,于是这人把玉曼罗花粉带回了京城交给了妹妹,而他妹妹用来干了什么……
江舟厉声问了句:“那你可知这毒被用在了小郡主小郡王身上?”
“草民不知啊大人!”刘勇急忙磕头否认:“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谋害郡主郡王啊。”他是贪财,也知道这毒药多半是用来害人性命的,哪里还敢多问?他是生怕知道的太多惹祸上身。
所以连想都不敢多想,虽然他隐约猜到了某些真相,也只当自己不知道,以为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
嗤笑一声,江舟不在意他自欺欺人一样的否认。
又转头看向了青萍:“你呢?你可知道这毒药是用来害谁的?”
青萍一抖,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人在王府伺候王妃,府里是个什么样的光景怎么会不清楚,王妃对小郡主小郡王的仇视她同样看得一清二楚。
可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就算陛下坐在堂上也不能承认,明知这毒药是害郡主郡王的,还敢带回来?那就必定难逃一死,谁人不想活命?
所以青萍流着泪摇头否认:“陛下、大人,奴婢不知道,是刘嬷嬷,刘嬷嬷那日找到奴婢,听说奴婢哥哥同商队很是熟稔,托奴婢帮着带些药回来。”
“说是府里有个碍眼的畜生,打死太过血腥,还不如药死了事!奴婢真的以为刘嬷嬷是用来毒牲口的啊,真的不知道,大人明查啊!”
江舟:“……”
眼角狠狠地抽搐了,扫了一眼血葫芦一样的刘嬷嬷,敢把小郡王说成碍眼的畜生……可真是、胆子比天大!流着皇室血脉的小郡王是畜生,那把齐王、把陛下当什么?
装作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眼陛下,果然从陛下铁青的脸色上看到了满满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