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邓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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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记得被她叫出来的这个男子，是被划分在“赠品”里的。
“你叫什么名字？”
“邓肯·马歇尔。”肤色很深的男人回答。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玛丽问。
“原本是个放马的人，后来丢失了马匹，逃到山林里做了野人。”邓肯握住拳头，慢慢回答。
“好，那么你现在就是你们这群人的领头人了。”玛丽不管他是否有隐瞒，直接定了下来。
“凭什么？”有个身板比其他人都强壮的人有些不甘心，他声音不大，但是此时大家都很安静，所以很清晰。
“凭我问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而我选了他。”玛丽看了这个不服气的人一眼，没有再理会他。
“邓肯，”她将人叫到跟前，“我买了木柴和皂草，仆人房里有大通铺，全部修了火炕，外面有灶口，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入住前让所有人洗澡。”
她给邓肯解释了一下火炕，对方听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玛丽不以为意，“然后，杂货铺送来物资都是给你们准备的，有粮食有菜有盐，还有一些麻布，这个都要靠你去分配。”
“老人和孩子……”邓肯垂下眼睛，又重新看向玛丽，“需要定量吗？”
玛丽知道他在试探，回答的直截了当。
“当然，只要不浪费，能吃多少吃多少。”
随后又想起什么，连忙改口，“呃……不对，长久处于饥饿状态下，好像不宜饱食。”
“那么就先定量，适应几天后，再按照每个人能吃饱的标准分配食物。”汉米顿在一旁接话。
玛丽看看天空，她记得老师说过，未来几天可能还会下一场大雪。
“如果接下来天气有变，比如下雪什么的，我会给你留下一点钱财，你考虑下这么多人都需要什么，自己去买。”
教宗赏赐的宅邸并没有附带下人，因此这个宅子到现在都是空的，连家具都没有，只有空房子和两处水井。
玛丽成为宅子的主人之后，并没有来住的意思，幸亏有布莱恩时不时派人过来打扫，火炕也是他派人督建的。
“您不怕我分配不公？”
邓肯很怀疑，小女孩是怎么从人群中选中自己的，又为什么不怕自己管不住手下的这些人，再或者，她难道不怕他带着钱财私逃？
“我自己选的人，当然要先付出信任啦。”她笑笑。
“至于担忧什么的，那也看你甘不甘心永远做个奴隶啊。”
玛丽笑眯眯看着邓肯，“我不缺钱，但是缺人，我懂得放权，也能给予手下人信任。”
就看你怎么选了。
邓肯记住了她的话，行了个礼便转身安排起伙计来。
他似乎在一些小群体里挺有威信，一拨人听从了他的指挥，剩下的也就慢慢照着做了。
玛丽留下钱财，满意地和汉米顿一起离开了。
回到老师那里，达内尔正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看太阳，“我估计着你们还要一会儿才回来呢。”
“事情挺顺利，我们就提前回来啦。”玛丽蹦过去拉住他的手，手有点凉，然后她就把人往屋里拽。
“顺利什么呀！”憋了一路的汉米顿可算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
“……然后她就干干脆脆这么着把人放在宅子里不管了。”汉米顿喝了一大口蜂蜜水，还是有些气哼哼。
“您说，玛丽这孩子是不是心太大了。”
就这么放手不管，难道不怕出事吗？
“能出什么事？”达内尔摸着玛丽的头发笑呵呵。
这里是圣城，不是郊外，就算闹出乱子，他们想逃，能不引人注意吗？
又或者玛丽选的那个人不堪大任，辖制不住手底下的人，自然会出现有能力的人成为领导者。
至于他们会不会自己闹出乱子，一群虚弱的路都走不动的人，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填饱肚子。
再者，他们都是一样命运悲惨的奴隶，互相会有什么生死大仇以至于短短几天内要打个你死我活？
汉米顿张口结舌，蔫头耷脑地回房了。
经过老师这么一分析，他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过得太安逸了，脑子都锈蚀住了。
要赶快回房看书清醒清醒。
“你真的看好那个邓肯？”达内尔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人，一切都是听学生描述的，他有些好奇玛丽是不是认准了邓肯有管理的才能。
玛丽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感觉到这个人其实做了伪装。
真正的邓肯是个身体瘦弱却爆发力极强的壮年男人，而且这个人的眼神里有一种被抑制的野心。
“直觉吧，直觉上这个人会有用。”玛丽只能这么回答。
老神官呵呵笑，那么就让他们拭目以待吧。
过了两天，果然下了雪，雪后的几天都非常冷，玛丽也没有出门找罪受。
雪化的差不多了，她才带着执意要跟来的格蕾丝和管家一起出了门。
汉米顿有事没能陪同，觉得很是可惜，央求格蕾丝一定要认真观察那个邓肯，回来仔细讲讲。
到了自家门前，玛丽满意地看到道路上的积雪都被打扫干净了，靴子上没有什么泥水。
门房里有仆人在守门，邓肯很快得到消息迎了出来。
玛丽让他带着自己看了看。
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头发和手脸都很干净。
有的小孩子也不再畏畏缩缩，脸上带着笑。
女人们干活也都勤快麻利，正在火炕上缝制新衣。
有的老人闲不住，可能也是怕主家觉得没用，自发做起了编织，编草鞋、编垫子、编草蓝。
还有的问邓肯要了工具和木头，做点小活。
男人们负责打水、劈柴、清扫房顶的积雪和运输杂物垃圾。
孩子们就是大的带着小的，尽量不给大人们添麻烦。女人那里也专门分出来人照看这群孩子，他们也是最先穿上新衣服的。
“你做的很不错。”玛丽满意点头，有这个能干的人帮她管着奴仆，挺让人放心。
“过几天天气暖和了，我会送你们去庄园，它在波尔教区，叫做橡木庄园。”
“我跟你说一下都需要做什么……”
“等你们弄好，我和我的老师们会搬过去长住。”
“以后，那里也会成为你们的新家园，忙完了我的事，你们也要给自己建造房子。”
邓肯看着侃侃而谈的小姑娘，不知为何，对庄园的生活充满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