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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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马,一种完全不同于其他种族的四蹄物种,他们同时具备人类和马的特征,但和人类不同的是他们至今仍是泰莫瑞亚上古老却又依旧极其野蛮的种族,他们大部分聚居的西瓦山脉东部的蛮角高原上,而整片西瓦山脉以东的平原上到处可见他们的身影。书籍中记载,这些半人马并没有统一的首领,有的只是一个个零星的部落族群分布在高原之上。他们崇尚纯粹的力量,古老而又神秘的萨满教义是他们延续已久的唯一信仰。
可偏偏是这样个体强大的种族至今仍过活着原始的游牧生活,但仅仅是游牧生活的收获远远不够满足他们的消耗,因为他们生活的高原地区并不适合耕种无法获取其他食物资源,原始的氏族社会野蛮到甚至就连种族内部最基础的贸易都无法进行。
所以他们选择掠夺,从开始的为了生存不得不掠夺到为了掠夺而掠夺。
而离他们领地最近的人类王国科瑞塔便成了他们最为合适的目标。王国的边境的人把这种行为称为“秋灾”,当他们在掠夺时会把一切活物都抢光,带回去作为食物,将人类抓走作为奴隶,奴役他们生产、劳作。在极端的情况下,半人马甚至会将人类作为食物圈养,所以凡是在军队里有些年头的老兵都会对后来人有句忠告——“要是你与半人马作战失败了,最好期望你已经死在他们的马蹄下。”
不过令人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野蛮而又极具威胁的种族的各个部落之间并不团结,不然的话科瑞塔也难免落得和阿斯特留一样的下场。
……
……
“所有弓兵上城墙准备!”
“工程兵,吊桥来不及收回了,先把铁蒺藜跟绊马索布置在城门通道!”
“侦察兵,报告一下敌人的数量。”
萨罗在下完命令后,向他身旁的参谋询问:“卢克,现在要塞里有多少备战人员!”
“除去无法参战老兵和还刚来的新兵,一共204个留守人员,其他人还在周围的区域巡视,但是半人马已经逼到这个位置,那些巡视的人员恐怕......”卢克迅速地报告完毕人数,“将军,我们现在要立刻向神佑城请求支援!”
“可以,不过要塞没有备用的战马,……”
“将军,让我们留下来参战吧。”一个老兵走了上来,右手有力的锤在胸口,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是的,将军让我们留下吧。”
“将军,我们不会当逃兵的!”
“将军……”
遭遇突袭,一众老兵们也纷纷表示要一起参加防守。
……
“安静!!”萨罗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响彻全场,漆黑的要塞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耳旁回荡着的只有远方不断靠近的马蹄声。
萨罗迅速恢复了冷静,继续下达着命令,“听好了,你们现在已经不是王国的士兵了,只是一群平民,我这没有多余的马匹,也不会有多余的兵器给你们防身,你们要是不想死就立刻撤离要塞!莱茵,你现在就是临时的新兵队队长,你的任务就是带着这批新兵护送他们到四风村的旅馆,就地驻扎守好他们和四风村的村民!明白吗?!”
“明白!”
“立刻出发!”
“报!”
侦察兵回报声音被拉得冗长又刺耳,萨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轻声。但莱茵此时离得比较近,耳朵里还是隐约的听到了几句报告的内容,“统计……有九十八个骑兵……八十九个骑射手……还有两个征服者两……萨满。”
“……好的,你去准备防御工事吧。”说完萨罗陷入了沉思。
带上武器,莱茵看见一位只剩一只腿的中年人撑着木拐向门口前行便走上前去,微微蹲下身子示意他到背上。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莱茵是吧,我叫哈克。”
“你知道我的名字?”
“刚刚不是还在擂台上露了两手吗,这要是能不记得你的名字那才奇怪呐。”哈克一边上背一边说着,“听说你是萨尔区孤儿院长大的?我家婆娘也住在萨尔区。”
“是吗?最近街坊们还好吗?”
“都还好……”
……
……
不到五分钟,所有人都准备齐整开始向四风村撤离。
时至傍晚,天色渐暗,乌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大半片天空,雨气氤氲,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土气味。
半人马突然来袭,大家都想出一份力。可现在大家只能听从命令灰溜溜地撤退,队伍的气氛难免会有点沉闷,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莱茵一手提着包裹,身上背着哈克大叔,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那节断肢心中有些疑惑,却不知该不该说。
结果没等他问出口,哈克大叔就先开了口:“别一直盯着我的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之前在南边跑过不少任务,路途里也经常听那些退下来的士兵和一些地方的守军提起过,如今跟半人马作战,士兵们退役下来很少见到有落下残疾的,所以就想问问。”莱茵解释道。
“确实是这样,像我们这样跟半人马作战的部队,在临阵时,打赢了指挥官不会下令追击,就算打不过也不会逃跑。因为身体上的差距,就算我们配备了马匹,但还是逃不了,也追不上。
至于这条腿嘛,是上个月一次例行巡逻时受得伤。那时,我们正在肃清湖畔郡周边靠近神佑城那些零散的半人马部落。虽然那些部队已经没有什么大威胁了,但由于时间拖得太长,上面的压力给的很大,就连像我这样的传令兵也将近有一个月没睡个好觉了。但那些四蹄蛮子更惨,被我们压在营地里一步都不敢出来!我记得当时我们小队是在湖畔郡西边的那块林地里巡逻,我和队员们在深林里巡逻时碰上了一小股游骑兵。可能是没睡好,脑子迷糊了,我们一队人仗着人多也没多想连信号弹都没放就往林子里钻。可结果才往前走两步还没开打,他们就撒腿跑,直到我看见他们手里的绳子时才发明白过来,脚底下有陷阱!是套马索。
但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我的左脚被套住了。妈的!我立马就明白了,那些半人马不是出来侦查的,是出来‘觅食’的!然后我就被绑着脚一路拖着,原以为是死定了就差给自己一个痛快了。直到我看到了鲑鱼溪。
谁他妈会甘心被抓过去当半人马的口粮!
我抽出短斧想把套马索砍断,然后跳河逃跑,结果斧子太短根本砍不到绳子!于是老子一发狠,就把自己的腿截了,跳进河里差点被一路冲到了湖畔郡!哼!就那群四蹄蛮子,老子少条腿都比他们游得快。现在想想,我靠!老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机智!”
其他人听到这都不禁笑出声。
而莱茵听着哈克一般惊险的经历,心头不禁一颤。不仅出于惊讶,更多是心中的敬佩之情。再听着其他老兵的笑声,其中不仅是打趣,更多的是看到战友能活着回来的欣慰。但并不像莱茵这般内心振动,或许他们每个人都有过这么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