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权倾天下的女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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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人唤他，“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关清淮回过神低声道：“没事了，多谢。”
他再看过去时，那如月清渺的女子早已不见，天际那淡淡的暮霭紫似乎都染上了几许血色，只余身后那两只银色箭矢在他眼里落了个干净透彻。
就如那人一般。
一部人去追剿余孽，另一部分留在原地清理现场。
无数尸体堆在一起，时锦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茫茫火光下，三道身影屹立在旁。
关清淮缓缓走了过去，深深看了一眼那位于中间的高挑身影，出声道谢。
“多谢陛下出手相助。”
白允谦不由得循声打量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子，别具异族的艳丽风情，更不像一般男子的娇弱白皙。
一来就直奔陛下而来，显然别有企图。
“你是何人？”白允谦站在清姝身旁，不动声色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互相交缠的衣摆和女子那纵容淡定的神态足以表明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关清淮看得心下一涩，垂眸道：“我乃关凌霜之子。”
“那你为何在此？”清姝问道。
关凌霜乃镇国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府中一些情况她自然也了解。
只是关清淮一个男子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穷乡僻林？
关清淮本就不是善于隐忍之人，眸中情绪直白热烈，比那火堆还要滚烫夺目。
他直直盯着女人的眼眸，声音低而轻：“我为追随陛下而来。”
清姝眼波微动。
“可我并不认识你。”
“我知晓，但这并不妨碍我追随陛下。”
“这万重山水，危机四伏也不能消磨我的决心。”
此话一出，就连时锦和白允谦都哑了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清姝眸底浮现出丝丝疑惑，微微启唇复又闭上了。
她不知道在何时又令他人情根深种，这等痴情模样她还是不知如何应对。
“我会传信给关小姐，让她来接你回京。”
清姝面色无比冷静，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关清淮只觉得嘴里都泛起了苦味，心尖一寸寸冰凉。
“是，陛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配着这狼狈面容看起来着实可怜，那双绿瞳似乎都要溢出泪来。
“接下来的路途太过危险，你不适合继续留下来。”
关清淮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不置可否。
随着火焰的熊熊燃烧，尸体化为灰烬，温度也渐渐随着黑夜而降低，寒意裹挟着冷风朝众人袭来。
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将货物和马匹拴在林中过夜。
几人围着一个火堆而坐，外围还安排了人轮流守夜。
关清淮的脸颊早已恢复了白净，身上还披上了厚厚的锦氅，纤细精致的小脸神采奕奕。
清姝将炙烤好的兔肉切成小块，放在干净的叶子上递给坐在身旁的白允谦，轻哄道:“多少用点。”
他近来食欲不好，只以青果充饥，纤细的小脸都瘦了一圈。
“好。”白允谦笑道。
鼻尖传来辛辣的香味，闻起来倒是很有食欲。
清姝一转头就看见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少年，眼睛亮而润，眼底情绪一览无余，期望又胆怯。
她指尖微顿，看着另一只烤好的兔子，认命地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她将肉轻轻放在少年手中，轻声道:“关公子，请。”
关清淮小心翼翼地捧着，笑弯了眉眼。
“谢陛下。”
白允谦淡淡看了他一眼，心底的微妙情绪被压下，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未来后宫多佳丽的事实了。
吃其他男子的醋，也不过独独让自己不好受罢了。
沉沉夜色之中，谷间还隐隐传来阵阵狼嚎声，格外渗人，所有人在这种环境中都无法安然入睡。
一夜无话。
由于传信还需一些时日，关清淮最终还是跟着他们一起上路了。
而进入彭城官道后，众人的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
毕竟在司空曙的讲述中，那伙人武艺高超，装备精良，还嗜杀残忍，他们不得不防。
晌午休息之时，清姝命人停下队伍。
召集几人在马车旁商讨事宜。
“允谦，时锦还有齐统领，你们留一半人和货物在此隐藏起来，我另带一半人先行查探。”
“不行！”
“主子，这太危险了！”
“我也要一起去！”
他们齐齐反驳道，眼里都是明显的不赞同。
清姝轻轻笑了笑，看着他们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美吗？”
女子不笑时如那寒雪冷月般出尘，足以令人心驰神往；笑时更是蕴了春华灿烂如花，胜过人间无数绝色。
“陛下天人之姿……”
“很美……”
纵使他们长久待在她身边，也没有办法完全抵抗她的魅力。
白允谦垂眸沉思道:“殿下这是要施展美人计？”
清姝颔首。
谁又说女子不能施展美人计呢？
只要美貌足够让人心动，那便有可乘之机。
为了减少伤亡，清姝决定深入虎穴，不论是折磨她还是垂涎美色，那伙人都必定会将她带回山寨。
身怀绝世美貌之人绝对不会意识不到自己的优势所在，只看他们会不会利用，需不需要利用。
“如果主子执意要去，起码让我同行！”时锦沉声道。
看着她执拗的神情，清姝也只好同意下来。
于是第二日也只有十几辆马车行走在官道之上，盖有官府印记的货物和金银全部被换下，只留下一些世家可拿出的珍贵之物。
清姝口中咽下一颗药丸，脸上血色瞬间消退，瞧着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美人。
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不过瞬息间一群黑衣山匪便疾冲而来，团团围困住车队。
时锦眼神一凛，抽出佩剑。
可山匪也没有动手，还有几人隐隐约约在往身后探头望去，似乎在等人。
有组织，有纪律，俨然不是一般东拼西凑的逃难山匪。
几个女人缓缓让出一条道，一名男子骑着马从中显露而出。
他眉眼极为精致，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勾人夺魄，然而眉眼间的邪气恍如凝成实质般刺人，望着车队的眼神冷漠无比。
举手投足间都是锋利尖锐的杀意。
他也着一身黑衣，冷声下令道:“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就在此时，马车内传出一道空灵之音。
“请手下留情。”
虚弱之中又透着空灵，悦耳至极。
就连准备开始动手的人都不禁停下动作。
从马车里缓缓走出一位女子，未束玉冠，墨发只用一根白色发带挽起，发丝凌乱地垂在颊边，在那极致雪白的肌肤留下一抹墨色。
秾艳娇颜冲击着众人的眼球。
病弱之气萦绕在她眉间，苍白，脆弱又圣洁如雪。
令人不禁想在那上面晕染上别的色彩，别的印记。
周殷幽幽目光落在她那张姝容上，心中的暴虐烦躁之感夹杂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倏然，她猛地咳出一口血。
血迹点点更是大增其他人心中的凌虐之心。
女匪忍不住道:“首领，要不这名女子就送给我吧，反正您也不喜……”
“哦？”阴冷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女匪的头颅就滚滚落在马下。
“她是我的。”
周殷紧紧盯着清姝，目光一刻不离。
“那这些人还杀不杀？”有人战战兢兢地问。
“杀！还不动手！”
周殷邪睨了她们一眼，女人们的目光就恍如见到了鬼般纷纷移开视线，朝护卫们杀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不遭殃只能牺牲一下别人了。
“时锦，带着她们杀出去。”清姝低声吩咐道。
几人也没想过可以让这群人放下屠刀，只是尽可能减少伤亡，因而早就商量好了撤退路线。
时锦闪身到队伍中，喊道:“快走！”
护卫们连忙按照预定计划后退，女匪们追了一会发现地势不妙，也就犹豫着退了回去。
周殷看到她们回来的身影也没说什么，只是直直走到清姝身边，冷笑一声，“你瞧，她们为了活命可都是抛弃了你呢。”
“那又如何？”清姝淡淡道，似是看不见他手中淌着血的剑。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他狠狠掐上她的手腕，不动声色查探了一番她的经脉，察觉到没有一丝内力才松开了她的手。
清姝不语，目光平静。
而她身上衣物单薄，一眼望去也没有可藏凶器的空间。
周殷一把将人抱起，翻身上马。
“走，回寨！”
“是！”
众人纷纷把货物也带上，走上一条隐蔽的崎岖小道，雾气弥茫，很快将山匪们的身影掩盖住。
清姝被男人锁在怀里，视线却落在四周的环境和小道上。
周殷看得好笑，“怎么，在记住出去的路线？死心吧。”
谁进了寨子都插翅难飞，更何况是她这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呢？
清姝收回目光，可谁都没有发现她头上那根发带微微散落的粉末，风一吹就将粉末吹向了后方。
不知走了多久，看见了一处几人高的高墙，守卫森严，墙下尽是削尖的木根，走进里面才是一座座木楼。
里面所有人都无比热烈地看着归来的队伍，看着后面成堆的货物眼冒狼光，在看到首领怀中的女人时，他们不禁目瞪口呆。
这样的尤物真被首领劫回来了？
但首领已经摆明要的人，他们也不敢染指。
“今晚摆庆功宴！”周殷喊道。
“好！首领威武！”
“今晚喝起来！不醉不归啊！”
众人欢呼着。
唯有一同去的几个女匪满腹心事，其他人都没发现又少了一个人。
曾经的她们也没想到自己会屈服在一个男人手下，但在强大的实力压迫下她们不得不服。
再加上后来他的训练管理确实有效，寨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但后来她们生了别的心思之后，周殷的手段……
简直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这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恶鬼啊！
她们看着欢呼的人群皆沉默下来。
夜幕深重，寨里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拼酒声，醉酒咒骂声，瓷器破裂声，高声调侃声都充斥着这片空间。
周殷微微挑起她的下巴，示意她看着周遭的环境，美酒佳肴，华服珍宝随处都是。
“怎么样？乖乖地歇了心思？”
确实是奢侈享受的生活，可在这之下埋葬了多少生命？
清姝闭上眼，冷声道:“你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你非要惹我生气？”
周殷猛地拽起她往屋里走去，举止粗鲁。
清姝踉踉跄跄被他拽到了屋内，一把被丢到了床上，衣襟也被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周殷眸色渐深，步步逼近。
“你可是我们带进寨里的第一个人。”
“我应该感到荣幸？”
清姝指尖抚着腰间的香囊，心不在焉地问。
“自然。”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但并没有禁锢她的双手，清姝伸手抚着他面部的轮廓，不经意在他鼻尖流连了几下。
许是认为她翻不出什么风浪，周殷也没有阻止她的抚摸。
正当他想往下继续动作时，身体忽然一僵，全身动弹不得。
想说话，喉咙间也仿佛被布堵塞住一般难以出声。
清姝推开他的身体，缓缓走向他放在桌上的刀，坐到床边将刀尖抵在他颈间，低声道:“你是我见过最奇特的男子，狠毒果决，骨子似乎断绝了优柔寡断之情，武功高强。”
“以男子之身当上一寨首领，很了不起，但也到此为止了。”
“将我带进寨里，或许是你此生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周殷看着眼前的刀尖，拼尽全力才远离了一点点。
刀尖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液涌出，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清姝将腰间的香囊丢进火炉里，火苗瞬间淹没了布料，将之湮灭。
体内的内力渐渐恢复。
清姝坐着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不久，外面传来慌乱的惊叫声。
“有人打进来了！快！快打！”
“快醒醒，跑啊！”
清姝提着刀打开房门，就看到外面醉得不轻的一群人，清醒的人都纷纷往高墙那边跑去了。
有人看到她身后的尸体，惊声道:“是你！你杀了首领，那些人也是你引来的！”
“好啊好，我要杀了你！”
醉意朦胧的女人朝清姝砍来。
清姝挥手间那道吵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而女人的脖颈间多了一道血痕。
其余人纷纷停下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
明明之前首领还查探过，这个女人是没有武功……
清姝一路朝寨门口走去，衣物染上了深深血迹，试图将她斩杀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刀下。
高墙上的人正准备将箭矢对准她，无数带着火焰的箭就射中了他们，无数人翻滚哀嚎落下高墙哨塔。
外面的护卫瞬间冲进了寨内。
其余残党奔窜逃命，一片混乱。
“继续追。”清姝轻声吩咐道，眼神淡漠冷然。
而一个带着淡淡清香的身躯直直扑进了她的怀里，带着深切担忧的声音响起:“陛下，你没事吧？”
男子急切地想要查看那血迹处的伤口，刚伸出手就被清姝挡住。
她无奈一笑:“关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白允谦也走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关公子，在下略慬医术，陛下的身体有我照看就行。”
他拉开关清淮过分贴近的身体，宣誓主权的握住女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