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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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静静的挂着三个猩红的数字，诡秘的数字一动不动，就这样毫无道理的存在。

旭日迫不及待的爬上地平线，温暖柔和充满生机的晨光洒落床头，一个睡着的中年男人眼皮动了动，好像是要努力想看清楚什么，嘴里还嘟囔着三百六十五。

随着一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还有点难看的单眼皮小眼睛缓缓睁开。

我叫陈达舒，今年四十三岁，旁边睡着一个女人，看着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我内心又开始躁动，满是老茧硬皮如同锉刀的一双丑陋的手伸了过去，偷偷摸上了她的那一双美好。

\\\讨厌啦！快去上班，别打扰我睡觉\\\女人的手推了一把，把我的手推开，身子一卷把被子全部拉走。

这个叫做李梅的女人就是我老婆，比我小3岁今年也有40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很年轻，稍微打扮打扮倒也有那么点风韵。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环卫工在卖力的扫着马路，还有卖早点的小摊贩在摆摊，路上行人车辆并不多。

\\\早上五点半，果然只有穷人需要早起\\\我喃喃自语的走向卫生间，刷牙洗漱一气呵成才花了三分钟，这就是贫穷的力量。

我是一个玻璃钢化厂裁切玻璃工人，为了多赚钱我一般都上十二小时的班，也就是一个半的班，而且是全年无休的那种，就是上着这样的班一个月才能勉强拿到八千块钱，但我并无怨言，因为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正在读大一，所以我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

而我的老婆只是一个公司的文员，一个月也就拿个三千的工资，因为我们这里是一个三线城市，所以人均收入并不高。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我一般7点半以前到厂里就可以了，我摸了摸脸上刚冒出的胡茬子:\\\长的真快，还是刮一刮吧，免得主管又说我邋遢\\\。

随着热水放满洗脸盆，水蒸气缭绕升腾，我面前的梳妆镜上起了一层白雾，我拿着指头在镜子的白雾上写上李梅我爱你这几个字，虽然看起来很沙雕，但这就是我表达的方式。

我把热毛巾敷在脸上，双眼闭了起来，享受着毛巾上的温热，仿佛是我老婆温柔的双手在抚摸我的脸庞。

可突然黑暗之中又出现了三个猩红的数字，我猛的拿下毛巾睁开眼睛，那三个数字又不见了，我用毛巾擦干净面前的梳妆镜，看着镜子中满脸惊恐的自己，又啥都没有一切正常。

\\\难道要闭上眼睛才能看见\\\我自言自语，疑惑夹杂着惊恐。

我尝试着又闭上了眼睛，果然又出现了三百六十五，又是这三个猩红的数字。

\\\卧槽，难道我昨天夜里被外星人绑票了，然后做完实验又送了回来\\\我从卫生间探出脑袋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老婆，又缩回了脑袋\\\这不对啊，她都睡在我身边，夜里要有什么事她能不知道。\\\

我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有神经病，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我穿好衣服，就出了门我并不想让我老婆担心，所以我就没有叫醒她跟她说这个事情。

由于我们家房子所在是个老破小小区，所以都是7层的矮楼并没有电梯，这个房子还是我用所有的积蓄买的，并且现在还着按揭贷款。

我走在狭小的楼道里面显得有点慌乱，迎面走来一个女人\\\老陈啊，这么早去上班啊！\\\

\\\张姐啊，你早啊，是买早点吧\\\这是住在4楼的张姐，我随便和她寒暄一句。

\\\还是给郝主管打个电话请假去医院看看，万一有什么毛病不得了，家里还指着我赚钱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我掏出用了几年已经非常卡顿的手机就给郝主管拨打了电话\\\嘟、嘟、嘟、嘟\\\没有人接听。

\\\没有办法，我还是用微信给他留个言吧，先去看医生再说\\\我就这么想着给郝主管发了一条信息。

我快步走到楼下，骑上单元门口的一辆有点破旧的电驴，就向着医学院附属第三医院骑去，本来小区的电动车都是要放在指定的地方管理的，但是我为了省那每月十五块钱的电动车管理费，就是要放在单元门外，还美其名曰这样是为了上下班更方便，其实还不就是为了省那十五块钱块钱的管理费，为了这事我跟楼下的保安老头都吵了好几次。

可是省下来的钱还不够我去一次医院的，由于我没有医保，去医院看一次大夫感觉和被杀猪刀捅了我两下放了一盆的血也没什么区别，这是让我极其肉痛的一件事。

我上班的地方是一个小厂，老板哪里会给我缴纳养老和医疗保险呢，我们这些社会的底层和体制内的那些人上人是没有办法比的，我相信这也是这个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人的心声，看病和放血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小破电驴子在早高峰大军中穿梭，满大街的上班大军何其壮观，但是再壮观也不过是数量庞大的韭菜而已，只是我们这些人都不愿意承认，总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重要的基石，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大家内心之中又何尝不明白呢，在有权有势的人眼中，我们就是韭菜，就是人口红利。

这不，割韭菜的来了，一个交警指着我叫我停在路边，我把电驴停在了路边，脸上堆满了虚伪讨好的笑容，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笑的就像一条可怜的哈巴狗。

\\\把你的行驶证拿出来\\\交警面容严肃说道。

可我却能在他严肃的面容中解读出一丝鄙视。

我老实的从我的上衣口袋中拿出我的证件。

交警接过我的行驶证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还给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拦你吗？\\\

我心里想着:\\\我特么要知道为什么，我还会让你拦我吗？今天我落你手里了，我就是砧板上的肉，挥动你那锋利的的镰刀来吧\\\，我一个劲的摇着脑袋，表示真不知道。

\\\你没感觉你今天特别凉快吗？没戴头盔罚款20\\\交警同志还是非常的幽默说道。

我摸着凉嗖嗖的脑袋说道:\\\今天早上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了，今后一定注意\\\，我用手机交了罚款，并向交警敬了一个礼，面带笑容的开着我的小电驴继续向着医院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