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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偶然和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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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我下意识的捂住口想止住咳嗽。

“岳伯,您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珠儿帮我舒了舒背,我稍微感觉好点儿了。

“没——咳咳,好吧,那我回去了,你在这儿盯着点儿。”

“嗯,您放心吧。我叫阿娇送您回去,您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用,阿娇现在还在画图,别打扰她。她的包装图早点画好,咱们新品就能早点上市了……咳——咳——”

“那——那您一个人小心点儿。”珠儿还是不太放心,叫了个小伙计送我回家。

其实我知道那个日子又快到了,这都是命数。不过这次,我倒从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准备,内心十分坦然。

走到村子入口处,我看见了个熟悉的背影,等他缓缓转过身来——是他!

杨道士,杨半仙,宫里陛下最宠信的方士;京城所有名门贵胄都巴结的“神仙”。

他怎么会来这儿?

我看见他好像是往山上去,等他走了一段路后我悄悄跟了上去。

他走到禅院就停下了,我躲在远处松树的后面看着他,他敲了敲门——净莲师父开的门,她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有一丝迟疑但还是让他进去了。

杨道士怎么会和净莲师父认识?

这下子我也不咳了,悄悄走上前去,门关严了,我从后院爬墙溜了进去。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差点闪了腰。”

我走到净莲师父自己的禅房,他们果然在里面,我小心翼翼地趴在窗外听着他们的对话。

“师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在这儿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你今日来有什么事?有话直说。”

“我来找一个人。”

“谁?”

“师姐你的故人——那副手串的主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师姐,咱们出于同门同派,虽然你现在化成了尼姑修起了佛学,但你的根还在那儿。你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娘娘的转世在哪儿对吧?”

“什么娘娘?你究竟在说什么?”

“师姐,你是个聪明人。我道行不如你,所以找娘娘找了那么多年才有了点方向。而你,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娘娘在这儿了是不是?”

“……”

“师姐,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是受当今圣上所托来找娘娘的转世的。还望你看在圣上的情面上告诉我。”

“无可奉告。”

“师姐,你非得这么绝情吗?你自己绝情也就罢了,难道还要绝了别人的情吗?”

“你是说我绝了圣上和娘娘的情?”净莲师父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又说道:“你们高看我了,他们的情根本用不着我来绝——娘娘她自己断绝了一切。她真的死了,你们苦苦寻觅的转世已经不是娘娘了!”净莲师父用冷静且带有一丝冷酷的声音说道。

“什么?”

“她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们找到她又有何用?”

“所以,你知道她在哪儿?”

“我知道又如何,我又不能让她想起来从前的一切。”

“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她现在过得很好,别来打扰她。”

“可圣上还是想再见娘娘一面。”

“我都说了,她已不再是她了,见面没有任何意义。她这一世平安幸福,你们不用再挂念。回去跟圣上复旨就说娘娘平安喜乐,请圣上放心。”

“师姐……”

“行了,你走吧,别再来了。”

“等一下——这个给你。带回去给圣上尝尝,这是娘娘亲手做的各色点心,今儿一早给我拿来的。你带回去算是了却圣上一个心愿。”

听见他们说完话我赶紧往后面一藏,等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我才从后墙翻走。

回去的路上我浑浑噩噩的,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道士说的娘娘不就是昭嘉皇后?转世重生的除了我还有昭嘉皇后?

不对!难道我就是昭嘉皇后?记忆开始倒流,印象里好像杨道士和我曾经说过些什么,可我忘了。

难道我失去的前世记忆里就包括昭嘉皇后?

祺安是我的女儿?难产而亡的是我!

我头痛欲裂、两眼发黑,我使劲摇了摇头仍旧无济于事。我一只手撑在树上,另一只手用力按着我的太阳穴。

突然觉得阳光好刺眼,白花花的……

再度醒来,又是躺在一张床上。不过这回,似乎又转世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我叫了叫人,一个十分体面的丫鬟快步走了进来,跪在我身前细声问道:“夫人醒了?要喝茶或者吃东西吗?要不要找郎中再来看看?”

“我怎么——我抚着头,感觉还是有些撕裂的痛。”

“您也真是的,和将军吵架归吵架,怎么能寻短见呢!您还有小公子呢!”

正说着,外面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儿,哭着趴在我跟前儿一个劲儿叫我娘。

“娘亲不要鹤凌了吗?”孩子呜咽道。

我本能的摸了摸这孩子,但没有说话。

休养了几天,我差不多好全了;与此同时我也大概了解了这一世的身份:当朝军功赫赫的袁隽殊袁大将军的妻子,一品诰命夫人——王诗钰。

我从下人的口中以及自己所有的记忆中大致了解了王诗钰迄今为止的人生。

王诗钰之前应该是当朝名臣的嫡女,后来嫁给了袁隽殊为妻,不久后王家就出事儿了。不过袁隽殊一家并没有对王诗钰怎么样,一直都很尊重王诗钰。

不过袁隽殊好像不喜欢王诗钰,在王诗钰的印象里,这个丈夫尊重她、维护她,但就是不爱她。

就连这个名叫鹤凌的孩子,都是假的——假孕然后抱养的一个弃婴。为了隐瞒这件事,王诗钰以养胎为名去了别的地方,而这件事袁隽殊不仅知道还积极促成。

从最后王诗钰轻生前的记忆来看,她是和袁隽殊因为感情的事陷入了争吵然后想不开寻了短见。

半个月前。

“就这一次,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和儿子吗?”王诗钰拉扯着袁隽殊的衣袖哀求道。

袁隽殊慢慢松开了她的手,冷冷道:“我是个军人,朝廷需要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我不能辜负圣上对我的厚望。”

“……是圣上让你去还是你自己要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娘俩儿吗?宁愿去那苦寒之地守边,也不愿意留在我们身边!”

“诗钰——你别为难我。”袁隽殊依旧低沉着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走不到你心里;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她都死了十四年了!十四年了!为什么,我陪伴你近二十年,在你心里还不如她一个死人!”王诗钰开始嘶吼。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冲到袁隽殊面前就开始搜他的身,没一会儿她就搜到了一个像是荷包一样的东西。

“这个荷包,是当年哥哥生辰宴上我给你的,你故意把它留在了那里没拿走,后来让诗蕊拿走了。我跟她和解后,她就把这个荷包还给了我。”

“后面我给你做过那么多荷包,你却只带着这个——”她开始流着泪苦笑,继续说道:“我以为你是接受了我当初的心意,我好开心的。可后来我才明白——你接受的是她!你知道这荷包是她的针脚对不对?”

诗钰拆开了那个荷包,把里面翻出来给他看。

“这里面原是有个纸条的,上面是我写给你的情诗,去哪儿了?”

她又使劲翻了翻,那荷包里面露出一个花蕊的图案;她又把袁隽殊袖口扯了扯,那袖口上绣着一模一样的花蕊图案。

“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忍着,一直在你向前打拼的路上为你守着后方,我想着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我一眼的——可你始终没有……”王诗钰缓缓跌在了地上,说话渐渐没了气力。

袁隽殊蹲下身去扶她,她立即双手抓住袁隽殊,用极度可怜的姿态哀求道:“留在我和孩子身边,好不好?我只求你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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