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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可思议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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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它是不是快不行了?眼睛都闭上了。”

“可能吧,这都病了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好,恐怕是真没救了。”

“咱们走吧,等它彻底咽气了再来。”

……

我从迷蒙中睁开眼,白光刺得我眼睛疼,这一回重生间隔的时间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要长。

“啊!”我看了看我的手和身体——我怎么?变成了一只猫!这一声“啊”叫出来也变成了猫叫声。我原地起跳,登时四处乱窜,我想照镜子!

“绒宝!”听见有人叫,我竟然不受控制地自动回头。

“天哪!绒宝活了!快去告诉京蕙姐姐他们!”叫我的小宫女对另一个人惊讶地说道,她自己跑过来抱起了我。

原来我这一世投胎到了绒宝的身上,真是没想到,我的转世之身竟然不全是人。这还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见到林谙和京蕙的那一眼,真是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短短半个月,林谙和京蕙都比以前消瘦多了……从他们的话语间我得知自从作为诗蕊的“我”死后,绒宝就病了,大家都说绒宝是因为“我”的离世伤心病倒的,加上之前绒宝种种奇异的行为,不免都感叹绒宝果然有灵性,非寻常牲畜可比。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我才慢慢习惯自己这副猫身。还别说,除了说不出人话,当只猫其实也挺好:每天就是吃睡玩,什么心也不用操,什么事儿也不用干,轻松舒服得很。只不过前提是它没有人的意识,像我这种带着前世人的记忆变成的猫,多少还是有些憋屈和无奈的。

我挂念我的女儿祺安,所以我每天都要去奶娘跟前看她,一天不下十来遍。不明所以的旁人见了都止不住地啧啧称奇。

除了祺安,我最想见的人就是陛下了。上一世,他留给我的只是一道黑影,我们终究没能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转世成绒宝以后,我拥有了绒宝的所有记忆,我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七年一轮回,我也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的我是王选的女儿王诗蕊,有着诗蕊近七年的记忆,可是七年以前呢?在诗蕊之前我是谁?我都经历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当你明确知道自己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事情时,就会感受到时间对生命明目张胆的吞噬。

透过绒宝的记忆,我看到了上一世的“我”薨逝后的一切……

那天,绒宝趴在城楼上,看见了陛下孤身纵马回宫的身影,到了宫门口陛下并未下马而是直接驾马往福禧宫奔去。绒宝跟着陛下回到了福禧宫,在福禧宫门口,陛下脚下一软险些跌了一跤,等到他赶去屋里时,我已经咽了气。

他跪倒在我身边,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轻轻唤道:“蕊儿?蕊儿?我回来啦!来,快——快睁开眼,快睁开眼!我知道你听得见……”陛下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旁边的太后还有孟家娘亲也都忍不住哭出声来,一时间,屋里的哭声震天撼地,好似孟姜女哭倒长城一般。

陛下趴在我身旁久久不愿起身,在众人面前他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流出一滴泪,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眼睛发红,还紧紧攥着我的手。

后来还是太后和孟家娘亲先行止住了悲痛,一起劝说陛下,他才起身缓过神来。突然,他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朝门外奔去。

神奇的是绒宝竟也一路跟着陛下,眼看着陛下冲去了太清宫,可是到了太清宫,绒宝就折返回去了,所以陛下进太清宫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福禧宫,京蕙和林谙在帮我擦拭身子,穿戴衣冠。太后他们在商量着我的丧仪事宜,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贺秋露的身影,我记得从我生孩子开始她就不在身边,她去了哪儿?

“为什么会这样?林谙,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方才陛下应该是去太清宫了,就看杨道士怎么解释这一切了。”

“解释什么?!解释了又怎么样!娘娘已经不在了……而我们——都是凶手。”

“……是,我们都是凶手。”

凶手?林谙和京蕙怎么会是凶手?难道贺秋露下药的事他们也知情?

为什么……

记忆继续回放,陛下从杨道士那儿出来后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只是回到福禧宫,守着我,一夜又一夜,不曾进半颗米也不曾合过一只眼,就呆呆地坐在我的灵前直至最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七日后,陛下重新上朝。朝堂上,陛下面色冷峻,形容枯槁,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他耷拉着眼睛,两眼无神,底下的朝臣们个个低头恭肃、不敢出声。这天陛下没有议论国事,只是颁布了一道圣旨。

上谕:皇后王氏,祥钟华胄,端庄温良,性尤纯孝,颖悟绝伦。自其承后位以来,逮下为仁,宽裕有容,恪襄内治,坤仪懋着,着范宫闱。其徽音淑德久昭天下,诞育皇嗣以续龙脉,佐朕理国安定社稷。上不愧祖宗天命,下不负黎民苍生,论其才貌德行,应为我朝历代皇后之最。今骤然薨逝,朕悲恸彻骨,哀不自胜,特仰承皇太后慈命为其亲拟谥号,谥曰:昭嘉仁孝慧明恭安德懿天襄俪裕赞穆圣皇后。追念其平生所思,唯憾嫡皇子早夭。今特追封嫡皇子为弘哲太子,同葬帝陵。钦此。

丧礼过后,陛下久久不肯将皇后梓宫迁入帝陵安葬,后经太后等人反复劝导才同意将其下葬。

回忆中的一幕幕早让我的心如火灼般滚烫,眼泪不知何时就已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幸好无人看见。

在绒宝的记忆里,陛下这些天以来每天除了上朝就是把自己关在勤政殿批折子,不肯让自己有任何空闲的工夫。他不愿见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儿。

自打祺安出生以后,陛下一眼都未瞧过她。即便在“我”的灵前,奶娘抱着哭号不止的祺安就在身边,陛下也不曾转头看过她一眼。太后试图相劝,得到的也只是陛下死一般的沉默。

原来当初他总说“只想我好好陪在他身边”是真的只想“我”好好陪在他身边。

从绒宝的视角,我看到了——

他批完折子立马放下笔赶去福禧宫陪我用晚膳;吃了好吃的点心总叫人给我送了来;听人说起京城里的时兴玩意儿便叫人买来送我;国事再怎么繁忙也会记得每个月带我出宫听曲儿看戏……

我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他其实常常写信却不寄给我,收到我的信后可以高兴好几天;还常常夜晚一个人站在那棵青梧下,黯然神伤,孤寂落寞……

这些记忆有的是我知道的,当时只道是寻常;有的是我不知道的,妄自揣度悔断肠。

也许从一开始变的人只是我,而他——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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