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当断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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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苍云和陶李二人之间过招看似轻巧，其实其中蕴藏着骇人的杀机，方才那些风刃，动静不大，是因为柳苍云将其中劲力全都凝聚一起，其中玄妙恐怕得有上万次的运用联系，才能做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上诡异的刀法和身法意境，这才能让柳苍云以天宫二十三重力敌这天宫巅峰的陶李。
二人一见面便没有试探的意思，谈笑间无不是杀招顿出，那桃花鬼怪精气外泄，陶李大吃一惊。
他这鬼物吸收数百修士精血，境界乃是天宫中期，但只是受了柳苍云携带风之意境的一刀便受了损伤，但他看出了其中奥妙，能一刀让桃花鬼精气外散，无法止住伤口，靠的不仅是那臻至化境的风之意境，还有那把幽黑带锈的柳叶弯刀。
交战之余，柳苍云观察到柳叶刀出现了一丝变化，具体说不上来，只是越发得心应手，其上锈迹···似乎少了几分？
“好刀！”
柳苍云爽朗的笑声传开，残影咧嘴的模样带着戏谑消散开，刀法诡谲难挡，一时间陶李竟然寸寸败退，这还是在那桃花鬼物的帮助下。
“无法三六九！”柳苍云默念，手中柳叶刀反握暗藏，身影顿失，寒风刺骨，杀意凛然！
桃花鬼物腰腹，膝盖，小臂出现三道刀口，大量精气四散开来，钻入柳叶弯刀之中，刀痕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嗤嗤！瞬间又是三刀出手，击碎朵朵桃花，第二道刀气与第一道刀气相互连接，第一刀的牺牲让第二刀再无阻拦，风刃密布的刀气直接将花鬼一只手臂顺着关节要害处斩断，凄厉的惨叫惹人心烦。
第三刀还未出现便是狂风肆虐，陶李后脑袭来凉风，脖颈一凉，血痕出现。
柳苍云的身影幻化而出，神情可惜，喃喃自语。
“还是慢了些。”
陶李被击中的身影化为万千桃花消失不见，桃花鬼也一起化为花瓣消散在寒风中。
酒楼三里外，陶李摸了摸后脖颈，心悸的看着手中鲜血，方才若不是保命之法，自己当真人头落地，那人境界只有天宫中期，他飞奔逃窜，一边冥思苦想，自己似乎没有惹恼哪位能跨境界的天骄，他可不相信这人是韶兰找来的帮手，那贱货的弟弟可还在自己手中！
恶毒的看了一眼身后，其中恨意仿佛跨越了距离，与柳苍云不屑的目光对视。
呼呼~寒风骤起，这二月冬季将要终结，北方的大雪却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停滞了数日又开始了它的嬉闹肆虐，鹅毛大雪拍打在陶李的伤口上，带来一丝冰凉，减轻了其中刀气带来的痛苦，还有一股诡异力量对自己生机的侵蚀。
“吾日三省吾身。”
远处风雪中传来朗朗读书声，不知是哪家书生通宵夜读，可陶李却不觉得此人是为了考取功名而努力。
因为这儒家经典中带着的森然杀意，哪有半分浩然正气！
一只幽黑的拳头比他身子还要大，迎面打来，帮他疗伤的桃花鬼惊惧的惨叫，似是动物碰到了天敌般瑟瑟发抖。
只是一拳，陶李便倒飞了出去。
“为人谋而不忠乎？”
一朵鲜红的花朵踏着风雪而来，听到了桃花鬼的惨叫，颜色越发鲜艳，欲要滴血，花蕊缓缓舒展，花柱似触手骤然伸出几丈远。
陶李面色惊惧，他修炼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桃花鬼不受自己的控制，被某种力量拉出了自己的体内！
“桃儿！”
啊！凄厉的叫声带着惊惧不舍，被拉出的桃花鬼姣好的面上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竟是一出人鬼情未了的戏码。
“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扑哧！桃花鬼的身上布满了触手，触手鼓动，一身精气涌入到了远处绽放的猩红花朵，在风雪的映衬下带着血腥的浪漫，肆意的摇曳着。
桃花鬼痛苦的嘶鸣，可惜打动不了曼珠的心灵，对这个小姑娘来说，罗无极就是她的一切，罗无极允许他吞噬此物，那便无所顾忌。
陶李吐出一口精血，桃花鬼与他性命相连，是他的本命鬼物。
“传不习乎？”
罗无极点头，很满意的结束了今日的学习，眼神中的杀意不再掩饰，为这冬夜再添上一抹浓重的寒冷。
轰！风雪炸开，这条昏暗的小巷中雪花漫天飞舞炸开，陶李感受到扑面劲风的时候同时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触感。
他的身体被慢慢提起，罗无极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之人。
“你很喜欢此物？”
他像提着一只土狗般捉弄着陶李，将他面向痛苦惨叫的桃花鬼，可小巷之外依旧人声鼎沸，孩童的嬉闹在春节烟火的照映下从未停歇，路边吹糖人的老头儿不时就得加热糖浆，春楼那些金贵的水乡女子也难得的休息了下来，坐在闺房品尝糕点，嘴里还调笑着不知哪位世家公子的糗事。
可杀戮也从未停止，有乞丐的死去，有散修为了一块灵石大打出手，这个城镇受伤甚至死去的修士绝对不止陶李。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空缺总会有人填补，就算没有，又有谁关心，至少大部分过好自己生活的人不会就是了。
陶李目眦欲裂，疯狂的挣扎着，就像是溺水的鱼儿，像在冬夜挣扎呼吸最后一口气的乞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啊啊啊！桃儿！放开她！”
面容扭曲，身形慢慢虚幻的桃花鬼听到陶李的呼唤，挣扎着转过脸庞，就算浑身布满裂纹，时刻经受撕裂痛苦，眼中倒映的男子模样却从未动摇，或许会让别人生出怜悯。
楚楚可怜的模样下却是数百修士的精血生命。
罗无极的杀意就是如此，他的杀道，带着高高在上的审判，杀与不杀只在一念之间，他只要知道该杀或不该杀便可，无关其他，该杀则杀。
罗血殇在教导他第一次猎杀动物的时候，那是一只母鹿，它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逃离。
罗血殇眼中挣扎到坚定的过程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知道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而且自己的孙子还要更早的接触才行！
“无极，当断则断，免生祸患！”
和罗血殇幻想的不同，罗无极没有丝毫的挣扎，手中长刀很顺畅的刺入母鹿胸膛，准确找准心脏，一击毙命，痛快的结束了这要成为冬季储藏食物的母鹿。
这是罗无极第一次和罗血殇的狩猎，却不是他第一次狩猎，在此之前，他跟随狼群的时候，手段比这要残忍的多。
放走那只小鹿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善念在某个瞬间的萌发，或许是为了提供更多，更强壮的猎物。
无谓的同情从不会出现在罗无极身上，对桃花鬼和陶李也是一样，他们之间的情谊掩盖不了该杀的事实，但这般轻易的死去可不行。
比二月寒风刺骨的，更能让人冷静的，是罗无极的淡漠话语。
“想活下来吗？只要用鬼物，更多的鬼物来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