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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还是有些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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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客人的一对护腕,另并一些蜜梅酱。”

托盘上,一对还算不错的瓶曜兽皮护腕,另并一个小小的储物袋,里面的空间很小,两大罐的蜜梅酱,就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

“走吧。”弥杀把东西一收,随手扔给了花招了一个储物戒。

花招下意识的接过来,呆愣愣的跟着他出了店。

走了两步,神识探进那个储物戒中一看,空间广阔比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还要大,里面孤零零的摆着,一对兽皮护腕,两坛蜜梅酱,还有原先盛蜜梅酱的储物袋。

虽然储物戒里面空荡荡的,可是这个储物戒本身就足够昂贵了。

花招无措的两三秒的时间里,已经落后对方了半步,快步追上后,摊开手心把手掌伸了过去,“太贵重了,而且地方这么大,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放的。”他那些家当恐怕连一件屋子都摆不满。

“没事儿,就是准备去给你买东西的。”弥杀两指并拢,隔着衣袖,推着他手腕把他手掌从眼前推开。

“啊?”花招急急忙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需要........”

“是我需要。”弥杀打断他的话,“我需要有个赏心悦目的大美人来怡情。”

花招这次愣了两秒,才开口,更是莫名其妙的问道:“我就是啊,可是这和这个储物戒有什么关系?”

弥杀见他脸不红的应了自己就是赏心悦目的大美人,学着他可可爱爱的尾音促狭道:“什么你就是...啊?”

“大美人啊。”花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反问他,“我不是吗?”

“是,是大美人。”弥杀笑着道,随即话音一转,“可惜不够赏心悦目。”

“怎么会。”花招小声嘀咕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不赏心悦目了?”说着大概是来了气,“不赏心悦目你还同意我跟着你走?”

弥杀看着他的无意识的动作,也想跟着抬手在他光洁白皙的脸上摸一把,可惜,只能是想了想,他不悦的顶了下腮帮子,被花招理解成了他对自己的话的不悦,先发制人道:“你怎么还生气啊?”

这种不实指责,弥杀听的都好笑,“我要是真生气了你还不得缩的像个鹌鹑似的。”他说着抬手按住小美人的肩膀,手掌用力,把他往右边掰了一下,“进去,给你买点儿漂亮衣服。”

“还买啊,一件就够了。”花招被他推着往前走,一边扭头和他说话,一边分神走着路,连店名都没看清楚就被推到了店里。

“不是法衣,那些衣服太丑,一件就够了,买些漂亮的。”弥杀回道。

“这三排的是最新的款式,喜欢的都可以试。”他们一看就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店家亲自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殷勤却又不会过于催促着让人不舒服。

花招颔首,而后微微侧身,轻轻踮起些脚尖凑到男人身边,“若是选些太扎眼的颜色会不会不太好?”

“选些漂亮的才好。”弥杀推着他的肩膀,违心的把人重新推开些许,“颜色鲜艳的更衬你。”

花招看着他倏地笑了声,语调拐着说了四个字“赏~心~悦~目~”

“对,去选吧。”弥杀说着转头寻了把椅子往上面一坐,也没什么硬要插手的意思。

没了法衣那般厉害的御火御风之术在,可选的布料可谓是五花八门,从青到紫,从粉到绿,从黄到黑,从白到红,颜色多的很,甚至单单是一种黄色就分有许许多多不同的黄。

每件衣服款式极其多种多样,领口绣花与否,包金与否,布料是否有暗纹,衣摆是否有罩纱,单单一色又能分出不同的花样来。

花招简直是挑花了眼。

他选了两件,店家便知他喜欢的是什么风格了,后面拿出的一件比一件华贵,即便是最简单的包金绛红色衣袍,布料都是大片的洛云花暗纹。

花招不知不觉就选一堆衣服,弥杀扫了一眼,多是鲜艳的红色,零零散散几件金翠与银蓝的其他颜色。

“我自己买。”花招见他站起身连忙道:“我买的起的。”

不过是寻常的衣服,即便做的再富贵精致,可和那件“平平无奇”法衣相比价钱也算是便宜。

花招花了一百块灵石基本将把店里最贵的几件全给买了,他把自己的衣服刚收进对方给的储物戒中,见对方已经走到门口了,连忙道:“殷爻!”

对方似乎没听见,脚步未停,继续朝前走。

“殷爻!”花招提高了声音。

【叫你呢。】执旭见他没停,提醒了句。

【哦,想起来了。】弥杀脚步停下,微微侧了侧脸询问道:“怎么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并没有落在花招身上,只是礼貌性的侧了下身,好似在看花招一样。

花招见他没什么兴致,知情识趣的把剩下的衣服一收,快步走到他身侧,好奇道:“在看什么?”

“喏,司渺渺。”弥杀道。

花招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前方街道的路口处,司渺渺坐在一个妖的肩膀上。

一个…妖。

花招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瞬,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弥杀垂眸看了眼,见他素白的指尖都因用力发了红,“小妖,激动什么?”

花招结结巴巴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一个“妖”字来。

“看到了。”弥杀淡淡道,“走吧,刚好遇见了,免得再找了。”

他身子一动,衣袖随着前去,花招一时愣神没抓住,连忙跟上男人的步伐,眼睛盯着他宽大的衣袖看了会儿,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衣袖的一角,错半步跟在他后面,眼睛越过男人,时不时落在司渺渺身下的妖身上。

他有着一对形似鹿角的黑色犄角,魁梧精壮的上半身赤着,上面层层叠叠着紫红色的鞭痕,一双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蒙了层白雾,脖颈的锁链被坐在他肩膀上的司渺渺攥在手里。

司渺渺轻轻一扯,对方便会眉头便会因疼痛紧蹙一下。

花招慢慢的想停下脚步,可弥杀还在往前走,他不敢松开对方的衣袖,又不想离的太近。

弥杀觉得右手的重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后面,他觉得对方几乎在往反方向扯他了。

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某人不知道何时又把帷帽戴上了,轻柔的白纱轻轻的往弥杀肩膀上拍,他乐了声,“又怕了?”

花招拽着他那块袖子,硬是用劲把弥杀拽的扭了半个身子,让他尽量背对着司渺渺,“当初是在东天影谷,那里就我们几人,现在可是在陇云城,这里到处都是人族的修士。”

后面几个字,花招连声音都没发出,谨慎的只做了口型。

这层薄纱还是有点儿用的,弥杀没用灵力去看,导致他完全不知道这人说了什么,只看见一双形状漂亮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勾着人去瞧里面猩红的舌,雪白的齿。

他手指动了动,慢条斯理的卷起薄纱的一角,“小美人,刚说了什么?”

花招见他气定神闲的还有心情说调笑的话,着急不安道:“她是不是故意骗你来这里的啊?我们走吧。”

“不走。”弥杀放下手里的白纱,“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花招不信,他撩起有些碍事的白纱,“我原觉得她或许真的对妖族,对魔族没什么仇恨,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明明恨极了妖的。”

“恨极了?”弥杀又看了那妖一眼,重新把目光落在小美人那张出尘无暇的脸庞上,瞧着小美人澄澈的一双眼睛,笑道:“她似乎也没做什么吧?”

“她打他啊!”花招道,“什么叫没做什么?”

弥杀瞧着他的焦急的情态,笑道:“只是打了几鞭子而已。”

花招闻言,先是不可置信,可紧接着便是想到什么的惊惧惶惶,松开拉着男人衣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他是魔。

三千年前,魔族是妖族和人族共同的敌人。

今日妖族人族仇恨,可三千年前,妖族人族在魔族面前也是这样的小玩意儿。

他面前的这个魔,手里或许有着许多的妖命和人命,死在他手里妖或许不计其数,他怎么会对这个妖感同身受呢。

弥杀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黯然过后亮起的光不再是殷切点点崇拜,而是敬畏,畏惧。

他见多了这种情绪,此时却有些不虞,伸手在这个小妖精肩膀戳了一下,用了劲的,把花招弄了个踉跄,“白给你好宝贝了,没良心。”

花招头次听人这么说自己,脸上一时红,一时白的,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对殷爻感官本就复杂,他怕他,又想能和他交个朋友,一方面畏惧,一方面又想离他近点获得安全感。

现在他不仅得到了对方的庇护,还拿了不少法宝,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对方还给他买了一件法衣,可他因为对方两句漠然话就突然害怕想远离,确实挺没良心的。

花招涨红了脸,期期艾艾的想去拉男人的衣袖,弥杀轻呵了声,抬了手,一点儿掩饰的动作都没,明明白白的告诉某人,不给你拽了。

那点子羞窘瞬间成了害怕。

不是愧疚,是害怕。

弥杀啧了声,“自私自利的小妖精。”

花招这次愣的时间久了点儿,一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的无辜样,瞧着还有几分委屈,弥杀点明道:“没一点儿内疚,满心满眼都是害怕我把你扔下,不管你的恐惧。”

弥杀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充满恶意道:“我现在就把你扔下怎么样?”

隔了层纱,弥杀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震惊惊惧。

这次,某个小妖精回神很快,他低着头,把不久前弥杀刚给他的储物戒重新递了过来,“我给你也买了一些衣服,你可以以后穿。”

“故意的?这时候说这个?”他以为小美人会哭哭啼啼来着,谁知道竟然会和他玩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小美人低着头不说话。

“不说点儿什么?”弥杀闲撂着储物戒,动作随性的像是在撂一块石子。

花招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嘴角上翘着,心下松了口气,嘴唇动了动,一板一眼的承认道:“是故意的。”

“艹。”弥杀笑骂了句。

花招抬起眼,明艳的一张脸影影绰绰隐在纱下,他学着对方的样子,伸手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戳了戳,只是他力度要比男人轻的多,“可我也真的给你买了,不是空口白话骗你的。”

大概是足够诚挚,花言巧语的小心机都显得格外可爱起来。

“殷爻,别生气了。”

大概是从来没安慰过人,花招的语气听起来干巴巴的,还不如上句话说的悦耳动听,作为聆听者,弥杀道:“你这调子听起来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

花招听他都和自己开玩笑了,笑了声,眨巴了下眼睛,狡黠道:“那抱你一下?”

“别得寸进尺的卖乖耍心机。”弥杀把储物戒里的属于自己的衣服给收了,转头把储物戒有扔到了小妖精怀里,“先欠着。”

“好。”花招笑道。

若是他们的关系只是寻求庇护和庇护者的角色,花招根本不会给他买什么衣服。

可他们关系不单单是这样,从一次次相遇,对方帮他一次,两次,给他各种各样的宝贝起,他们的关系好像就不是纯粹的那种依附同被依附的关系了。

所以当殷爻说自己没良心的时候,他确实无话可说。

他受到恩惠太多了,可迄今为止,他们连手都没牵过一下,一点肢体接触都没发生过。

弥杀见他还在发愣,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袖子,“还要不要拉着了?”

花招伸手重新攥紧他的袖口,说道:“我还是有些愧疚的。”

“有,但不多。”弥杀懒懒道。

“那也有。”花招强调道。

“多少?”

花招心说怎么还问啊,嘴里回答道:“多少也是有。”

“那就是略等于无。”弥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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