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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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勋贵钟鼎世家多坐落于皇城宣德门向东东御路和至北的北策路,并以此为尊。
淮南侯府堪堪在东御路南大街,车帘子掀起小小的角,可见灰墙重重。
淮南侯府屹立京城百余年,虽不是开国功勋之后,也不是世代绵延传承的世家等顶级勋贵,但承蒙祖荫上两代的努力,在京城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人家。
现任淮南侯兰慕林,即兰舟的生父,他除了侯爷的爵位外,今年借着三皇子的势和加上自身运作升为都察院正二品的右都御史,与刑部、大理寺同为三法司,有监察、弹劾、建议之权。
于淮南侯而言,官职不外乎高低,左右比不得侯爵,重要的是实权。
淮南侯府夫人徐氏,也就是兰舟的生母,她一共生有两儿一女,大公子兰弘文,三公子兰弘墨。大姑娘兰姝,确切说是两儿两女,大姑娘兰舟、二姑娘兰姝。
另外二公子兰弘帆和兰嫣乃李姨娘所出、四公子兰弘英、五公子兰弘俊乃双生子,是孙姨娘所出。
这淮南侯的男丁还是很兴旺的,反倒是姑娘比较少。
钱嬷嬷在进城之时已然让人打马前去告知府卫,这不马车堪堪停下兰舟简单整理好衣裙扶着碧朱的手慢条斯理从马车上下来。
赤红烫金的匾额耀眼夺目,高大的府门看着便贵不可言,可惜得是这富贵之下隐着多少东西。
想想之前因一身狼狈,尽管有信物,还是只得侧门而入,而今却是大门相迎。
兰舟提步踏入侯府,一路跟着钱嬷嬷穿堂过廊,经过极大极美的花园,这才到了正院。
正院门口候着好些丫鬟,个个恭首含腹,瞧着便肃穆庄重一般。
兰舟半垂着眼眸,平静无波的心海还是泛起阵阵涟漪。
进了内院,钱嬷嬷少不得先去请示,兰舟等人站在门外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
丫鬟唤秋迎了出来对着钱嬷嬷道:“大小姐,夫人请您进去,其余人等先随着嬷嬷您学学侯府规矩。”
丹朱率先急眼,不放心兰舟独自一人,好在有流朱按耐住她。
唤秋引着兰舟进了屋。亦步亦趋掀开各道帘子,待她引到徐氏面前,这才领着其他丫鬟退下。
兰舟提起裙子盈盈跪下道:“女儿拜见母亲,母亲安好”
徐氏坐在上头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兰舟,见她背脊挺拔肩颈周正,很是优雅得体,心下舒坦些许,终归是自己的血脉,该是有这个骄傲。
她缓和着语气道:“起身”
“是,母亲”
“抬起头来瞧瞧…”
兰舟缓缓抬起头,那一瞬间恍然隔世终究,很多人和事开始重合了,她心里深处还是有些许触动,不过再次相见,她的心是平静,原来面对故人可以很简单。
兰舟发现放下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放下曾经汲汲以求想得到的母爱,以前有多么想得到她的关注,就有多卑微,最后一步步将路给走偏了。
徐氏坐在炕榻上,岁月在她上不曾留下多少痕迹,皮肤看着依旧娇嫩光彩,瞧着不过三十出头,身材丰腴婀娜,下颌微微抬起,眉眼亦是习惯性扬起。
徐氏身旁坐着一位我见犹怜的小姑娘,峨眉淡扫,眼波含水浅浅一扫,便是娇若楚楚、扶风弱柳之态。
此时,徐氏眼里是难掩惊艳之色,素是见惯了兰姝她们这般娇柔小意之态,兰舟清清秀秀温婉大气的模样倒是让人移不开眼,明明纤瘦单薄的身子却是雪山寒梅屹立自己的风骨,脸色比之兰姝还要苍白可怜,可是眼神的坚毅透彻让人更加心疼和欣赏。
兰姝瞧着兰舟这番颜色,又是气又是恼,也不知道那李家竟这番没用,竟让兰舟这人平安回到侯府,真是可恨。
徐氏赞许点点头,“瞧着规矩尚可~”
“女儿这得多谢母亲特意派钱嬷嬷来宥阳城,女儿自小就不在京城长大,规矩礼仪多是疏松,是母亲您思虑周全厚待女儿,女儿不想辜负母亲的美意,亦不想累了侯府名声,努力向钱嬷嬷学习。”,兰舟知晓徐氏是如何想得,不过也没必要揪其过深。
“你懂得如此想便好。”,徐氏心下有些发虚,她自是知晓自己不是因为偏待这个孩子,而是怕她什么都不懂,丢了面子罢了。
兰姝心里对徐氏颇是埋怨,可却不敢表现出来,“娘亲,你待大姐姐真好!”
徐氏感受到手臂柔软,望着眼里尽是孺慕之色的兰姝,在对比一下性情寡淡的兰舟,不由捏了捏兰姝的鼻子,“你这小醋坛子,便是大姐姐的醋也吃了?”
“姝儿才没有呢!姝儿只是怕大姐姐会生妹妹的气,哪里敢吃姐姐的醋。”
两人自顾自亲昵,兰姝甚至用余光去看兰舟,只见她半垂着头,心想:她肯定是难受了。
“哼”,徐氏自胸腔一声冷哼,声音虽小,可兰姝还是听见了,“这点度量都没有,怎堪为淮南侯府嫡长女?”
这样的把戏熟悉而陌生,兰舟纯当看大戏,不过是偶尔还是要配合一下说说戏文。
“妹妹说笑了,姐姐怎么会生你的气?”,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谈不上对兰姝的恨和厌恶,当然也说不上喜欢,这一世她不会主动招惹她,更不会和她抢所谓的“宠爱”,
兰姝破涕而笑说道:“是我多想了,原想着大姐姐会不会因为姝儿才一直不能归家在乡野长大故而生我的气,倒是姝儿想多了。”
兰舟淡淡说道:“妹妹的确想多了”
兰姝:“……”
“一笔写不出两个兰字。我自小在刘~在宥阳城总算是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她飞快瞄了一眼徐氏,莫不是在表示她在刘家受尽苦楚,倒让徐氏莫名臊得慌。“何况父亲送我去宥阳城也不是因为妹妹,老家福泽底蕴深厚,父亲这也是想好好磨炼姐姐的心性。”
兰姝:“……”,她这是在提醒自己生父生母的不堪吗?
“如若不是父亲母亲,我哪有这般生活。身为父亲母亲嫡长女,不能承欢父母膝下。得亏有妹妹陪着,不然女儿真是愧为人女,说来…还是姐姐要谢妹妹才是”,兰舟低垂头,故作抹泪,只有她知道眼睛清亮得很。
一笔写不出两个兰,可是明明兰姝原不是姓兰的他们却疼得如珠如宝,他们总觉得是自己抢了兰姝的东西,可殊不知明明是兰姝的生母一念之差让自己自小就与亲生父母离开,受了这么多年苦楚。
她即便愧为人女,可是他们何尝又配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