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尸检分析,分开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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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道作为钦差大臣，尸检后尸体肯定不能继续放在停尸房，已经被许之牧命人放入了一枚上好的棺材，用寒冰降温。
只等几天后案件出了结果，就将棺材运回他家府上。
所以安紫苏决定不去费劲地查看尸体，叫来仵作询问更快。
洛州知府的仵作姓黄，年逾四十岁，虽然年纪不算太大，但众人都习惯称他为“老黄”。
安紫苏协助苏延卿破了好几起命案，和老黄也早就熟悉了。
作为府衙里资格最老的仵作，周远道的尸检自然是老黄经手。
老黄被叫来，已经知道安紫苏争取到三天审案的时间，不敢耽误她的时间，一进门就说了他的尸检发现。
“死者的致命伤来自心脏，是被一把五寸长的尖刀刺入，流血而亡。根据尸体呈现的症状，死亡时间推测是当晚丑时到寅时之间的中端。”
来了一段时间，安紫苏每次听到他们说时辰，还是习惯换算成现代的计时方法。
丑时到寅时的中段，也就是在凌晨2点-4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是人睡得最熟，也是守在门外的侍卫精神最懈怠的时候。
“尸体还有什么特征？”安紫苏问。
“虽说门外的侍卫没有听到声响，屋里也没有打斗痕迹，但被刺入心脏，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安姑娘，你猜得对。”老黄点头赞同。
“周远道很大可能是被下了药，所以凶手能直接刺入他的心脏，但据我所知，还没有哪种迷药能让人毫无知觉地被杀死。”
“我查了死者的口腔，舌头有被咬破的痕迹。我猜测应该是周远道被刺时醒了，但凶手立即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叫出来，所以他在挣扎中咬破了舌头。”
“周远道被下药的剂量应该不低，所以他没能挣扎太久。”
安紫苏想了想，“言之有理。”
“屋里有发现可疑的食物或者水吗？”
“没有。”老黄点头，“屋里只有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半，剩下的已经检查了，是正常的。”
老黄把他观察到的都细细地讲了一遍，不错过一点细节。
末了，他突然朝着安紫苏深深地鞠躬行礼。
“老黄，你这是干什么？”安紫苏被他的动作一吓，赶紧扶住他。
“安姑娘，多谢你争取机会来审案。”老黄神色凝重，“苏大人的命运就系在你的手上，请你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我一直在知府当仵作，跟了好几任知府，也算是了解官场。”老黄顿了一下，慢慢道，“苏大人是一名好官。”
“我知道。”安紫苏一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好官蒙冤，一定会让苏大人无罪释放。”
老黄走后，安紫苏却没动身，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十指合在一起，两只大拇指慢慢摩挲，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做的动作。
石超群耐心地等着，直到安紫苏开口。
“发展才是硬道理。”
如果在现代，到处安装了摄像头，又有各种理化试验进行尸检，再查查dNA和指纹，破案要简单很多。
现在的时代连电都没有，只能靠逻辑推理和刑侦经验。
“？”石超群一脸疑问，“安姑娘，什么意思？”
“没什么。”安紫苏收回心神。
“石大哥，你说过当天周远道是和许之牧、苏大人，还有洛州的一些权贵一起用了晚膳。”
“是。”石超群点头。
在等着宁王到来的这两天，石超群已经找人去打听了周远道遇害白天做的事，然后告诉安紫苏。
“但只有他一人被下了药，那他在晚膳结束前都是正常的。照老黄的分析，应该是他入睡前服用了过量的药物，一定是亲近之人才能下药。”
“你去把他当天晚膳后遇到的人都叫来，我要一一问话。”
“是。”石超群立即去办。
周远道出事后，府苑里的人都被要求不能擅自离开，所以石超群很快把这些人分别找来。
安紫苏让他按照当晚和周远道接触的时间先后顺序，把相应的人放进来。
首先是当晚护送周远道回知府府苑的侍卫和马车夫。
他们都说周远道从酒楼离席后，神色正常，虽然身上有点淡淡的酒味，但是人很清醒。
接着是知府府苑里接触过周远道的几名下人。
他们复述的也都一样，周远道回来后和苏延卿站在中庭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回屋休息。
第三拨进来的是周远道的小妾柳芯。
官员出巡，特别是离京的，时间都比较长，所以一般会带家仆和家人。
正妻要管理宅院，官员常带的是小妾。
自然，能被带出来的小妾肯定是正受宠的。
柳芯年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比周远道小了快三十岁，面容秀丽，长得弱柳扶风。
因为周远道被害，她穿得很素白，头上只插了一只素钗。
虽然打扮得很简单，也遮不住她的美丽。
柳芯走进屋，见屋里只有安紫苏坐着，有些惊讶。
刚才石超群通知她说要审周远道的案子，让她配合。
她以为还是许之牧的手下问话，没想到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奴家柳芯，见过...姑娘。”柳芯行礼。
“我姓安，安紫苏。”安紫苏自我介绍一句，招手让她入座，“请坐吧，柳娘子。”
柳芯有点紧张地点点头，坐了下来，“安姑娘想问什么？”
“把周大人遇害当晚，回到府苑后，你和他接触的事都说一遍。”
“是。”柳芯答道。
“当晚老爷在外用晚膳，我知道他会喝酒，早早地让厨房准备了醒酒茶。”
“他回来后，我就端着醒酒茶去了他的屋里，伺候他喝了一小碗，然后替他更衣。”
“因为天色转凉，我又把屋里的窗户放下关上，见老爷快要睡着了，于是端起托盘出来了。”
她说得这些安紫苏已经听石超群提起过，醒酒茶也早就查过了，并无异样。
“你在屋里待了多久？”
“待了小半个时辰。”
“你这次出来，带了丫鬟的吧？”安紫苏突然问，“为何她不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