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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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爷这时才终于注意到一直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玉珠。
玉珠艰难的将身体从下趴翻身成平躺，支起双腿便要生了。
老爷心急的拍了拍手背，粗着嗓子道： “心肝儿啊，你要忍一忍，现在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快把她扶起来！”
其中一个美妾眼珠子一转，一边给另一个美妾使眼色，一边说道：“老爷，这女人生孩子哪有憋住不生的道理？”
另一个美妾顿时心领神会，立即附和道：“于姐姐说的是。更何况玉珠还怀的是个小少爷，要是把小少爷憋坏了，这怎么是好呢？”
卢老爷闻言，心中更是急躁，他问：“那你们说怎么办？”
姓于的美妾说：“我和柳妹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到底都是女人。我们可以帮着玉珠妹妹把小少爷生出来。”
卢老爷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于是点头催促道：“快生！一定要快！”
美妾们听了老爷的命令，立即朝玉珠的身边围了过来。两个美妾对视一眼，她们都明白老爷是想留下玉珠，将她们扔下车的。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正是这危急存亡的关头，玉珠现在生产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于是，她们一起控制住玉珠的双手，之后一个捂住玉珠的嘴，一个用力的往下按玉珠的肚子。玉珠痛苦的大叫，双腿不停的挣扎。
柳美妾故意说给老爷听：“玉珠妹妹，你一定要挺一挺，生孩子都是要痛的！”
两个美妾相互对视一眼。于美妾按着玉珠下坠的大腹，一用力就将腹中孩子的头脚掉了个位置。她又把手伸进玉珠的产道，确定脚在下后，这才放心。
这般不难产都难！
于美妾对玉珠说：“玉珠妹妹，咱们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姐姐现在帮你把孩子推出来，你一定要忍一忍啊。”
玉珠突然挣开了柳美妾的些许束缚，嘴巴得了空，便立即想要求救：“不要！老爷……”
卢老爷自然心疼极了玉珠，听到玉珠的声音，又问他的两个美妾：“怎么样？生出来没有？”
柳美妾回答：“老爷，马上就出来了！”
随着玉珠的又一声痛哭，于美妾大叫：“坏了老爷！脚先出来的！”
卢老爷急得直跺脚，他能感受到四周的箭越来越多了。他大吼道：“那怎么办？快生啊！”
柳美妾大叫道：“老爷不好了，玉珠妹妹昏过去了！”
卢老爷一听，脑袋更大了。他在马车里面转悠了两圈，他还在犹豫。
这时，柳美妾大叫：“老爷，玉珠妹妹怀的不是个带把的！”
卢老爷不可置信的问：“什么？你怎么知道？”
柳美妾道：“孩子的腿已经出来了，我看见了，没有那个东西！”
“贱人！”卢老爷心里气极了，于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他的两个美妾道：“不用生了！你们现在就把她扔出去！”
两个美妾见计谋终于得逞，于是一个抬着玉珠的胳膊，一手抬着她的腿，便要把她扔出马车。就在她们放开玉珠的时候，卢老爷一用力，把她们一齐推下了马车。
窦炀见车上突然被推出三个女人，望着不远处的马车，脸上浮现一丝鬼魅。
“玩儿够了！”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车夫听到他的话，脸上一笑，他紧着马缰，“吁”了一声。马车很快听了下来。
卢老爷吃惊的看着这峰回路转的场景，他顿时意识到他完了。
窦炀礼貌的说：“卢大人，别来无恙啊！”
不过，卢老爷似乎已经吓破了胆，他被人拉下马车，闭着眼大叫道：“殷氏余孽，赶快动手吧！”
窦炀“呵”的轻笑，对卢老爷说：“卢大人，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阿炀啊，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卢老爷仔细的看了看窦炀，这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是窦家的小子？你不是死了吗？”
窦炀歪了歪头说：“你看我像是死了吗？”
卢老爷道：“小子，你家的死跟我可没一点儿关系啊！”
窦炀点点头：“奥，我知道没关系。”
卢老爷这时有了底气，他问：“那你干什么要杀我？”
窦炀的眼睛格外明亮鲜红，像颗美丽的红宝石，他说：“干什么？卢大人，你可知道秋明塬大人家的禁书是从何处来的？”
卢老爷闻言，顿时慌了神。他强状镇定的道：“不知道！”
窦炀的脸微微垮下来，随后又重新笑起来，只是这次的笑更加叫人毛骨悚然。他说：“卢大人可曾记得，某日去秋大人家喝茶，在秋府桌案下放了一本册子？”
卢老爷瞪大了眼睛，指着窦炀的鼻子问：“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窦炀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卢大人很喜欢秋大人府上的舞女玉珠，可是讨要了多次秋大人都不给呢！哎……这秋大人当真小气，为了一个舞女，却葬送了一家的性命！”
这时，卢老爷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当年，他还是个穷书生，秋明塬就不愿让他家的舞女嫁给自己。后来，他无意中听到皇帝要铲除秋家的消息，便主动请缨，做了那个暗中的推手。
他把一本假造反名册偷偷的放在了秋明塬的书房中，之后举报了他。事后，秋家满门抄斩，他受了皇帝的恩赐，不仅得到了舞女玉珠，还代替秋明塬做了冀州司马。
卢老爷道：“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忏悔……”
窦炀却不愿再看他拿着惺惺作态的嘴脸，他让人把玉珠的尸体抬到卢老爷面前，随后低声对卢老爷道：“这怀的确实是个男孩啊，可惜了……”
卢老爷一听，立即亲自跑到玉珠身边查看刚出生了一半的孩子，确实是个男孩儿！卢老爷后悔极了，他抱着玉珠大哭。
窦炀正欲转身拔剑，让这老家伙在后悔和痛苦中了断，这时，与他所站方向相反的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一只羽箭，不偏不倚射穿卢老爷的喉咙。
一箭封喉！
窦炀超箭射出的方向看去，树影下一道模糊身影渐渐的从其中走出来，那人模样在窦炀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