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萧晏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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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匹马在儋州城外二十里停了下来,虽是早上,可太阳已经升空,明晃晃的照在谢宁的脸上。
萧晏看了看魏敞几人,笑道: “就送到这儿吧!”
“路上小心,到了京都记得让人传话来。”魏敞皱着眉,对于萧晏回京,他是既高兴又担忧。
“放心吧!有阿怀在,我怕什么!”萧晏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一旁的江怀白了他一眼,朝着魏敞几人拱了拱手,目光在谢宁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打马在前,“走了!”
王衍笑道:“谢三,我先行一步,在京都等你。”
谢安明白王衍的意思,他也希望他们能尽快回到京都,“谢王二哥,见了我大哥记得给他说一声,我在儋州很好。”
王衍笑了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相信你大哥会很高兴。”
萧晏笑了笑,“谢三回京了也记得找我玩!”
“自然。”
说罢,萧晏目光转到谢宁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谢宁变化不少,想到第一次见她还是在山上的时候。
“阿宁,六哥走了哟!”
谢宁垂下眼嗯了声。
萧晏一看却乐了,指着魏敞谢安两人,笑道:“看吧 ,还是小阿宁最舍不得我!”
随后,放缓了语气,半哄半骗道:“这样吧,你生日的时候六哥给你带京都的云片糕来…”
谢宁听了,抬头高兴道:“真的吗?我等着!”
谢宁的生日在八月,没多久了,萧晏这样说意味着再过两月他要回来?
“看来还是更舍不得吃的,注意点,别吃得太多,长成个肥团子了……”
“哼!我才不会,萧六哥你才是记得多吃点吧,免得太瘦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让这离别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前面江怀勒马发出嘶鸣,萧晏转头看了看,朝着几人扬了扬眉,“走了!”
这一次没再停留,打马很快追上江怀和王衍两人,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萧晏终于走了,他回京都去接受他身份带来的荣耀和禁锢,她也该回宛县理一理那堆烂摊子了。
没想到还在回程的路上,便收到刘锜的传信:粮食来自军中。
谢宁盯着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她自然是猜到琅县的水深,所以才让刘锜亲自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苗头,并且看起来问题还不小,不然刘锜的信不会只有这几个字。
琅县是王家的地盘,王家向来收敛锋芒,就算私底下经营也不至于这么快被查出。谢宁从马车柜子里翻出了舆图,眼睛落到了紧挨琅县的祁县上头,若是没记错,祁县是关中军驻扎地,领军的将领正是出自陈家。
这个关中军的恶行可是罄竹难书,上辈子陈王成也关中军败也关中军,逐鹿之巅却被梁王拿住了关中军的把柄,以至败北。刘锜信上说粮食来自军中,莫非是来自关中军?
关中军偷偷倒卖军粮?那和谢瞻被贬的军粮一案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若真是如此,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人,那倒是意外之喜了。
………………………
刘锜和姚远此刻正在船上,昨日夜里在陈家兄弟带领下摸黑从琅县码头上了一艘小船,船向西行了一个时辰换了大船,这艘大船隐藏在高高的芦花荡里,陈家兄弟使了十几个人费了近一个时辰才将船拉出来,已近丑时。
“刘先生,再不走可没后悔的机会了。”姚远不经意凑到刘锜身边担忧道。
刘锜轻笑了一声,昨日一早他们按照约定去酒楼找到陈家兄弟汇合,以为能尽快出发去陈仪口中那个族兄那里买粮,可仅仅过了一夜陈家兄弟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言辞中还是充满感激,可神态却有些怪异,当时姚远便提醒他说陈家兄弟不对,刘锜阅人无数,自然察觉了。
他旁敲侧击问是否能买粮,陈仪只说已经联系上族兄,要晚上才能出发,这一拖又是一个白日,等到入夜近子时,才被通知到琅县码头,这事儿一下难以抉择。
去,看陈仪的言行,大概率是有风险的,可不去,这一趟布局岂不白费?
说起来,还是好奇心作祟。
两日前夜里饮酒,陈朗放话说他那个族兄认识军中管粮食的司库,粮食要多少有多少,陈仪很快打岔说陈朗酒后胡说,此话自然揭过。
军中司库?怪道陈家兄弟说能拿到便宜的粮食,历来军中粮食出自国库,一般来讲是按需发放,但每年为了备战,几乎都有新的军粮储备,若三年没有战争便会按时序以陈粮低价置换,这事儿一般是由户部派人下来主理,可瞧眼下,是有人钻空子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刘锜眉眼疏淡,眸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看得姚远侧目。
“先生这般又是何必?”姚远还是不理解,他们一路同陈家兄弟夜里乘船到此,眼看要换大船,且船上至少几十人,都是陈家兄弟的人,一旦出事,求救无门。
“人生在世,甘于冒险。”
刘锜拍了拍姚远的肩膀,“你找到机会便走吧,我且去会上一会。”
看刘锜神色自若,姚远居然慢慢放下心来,人生在世,冒一次险也无妨。
这边陈家兄弟的船已经拉出落了水,激起的水浪将芦苇压了一片,船上早就布置妥当,此刻各司其职,船开始继续西行。
“刘兄,这们这一趟还有两日的水路呢,赶紧歇着吧”陈仪笑道。
“中途可还换船?”
陈仪愣了愣,笑道:“自是要换的,刘兄到时便知道了。”
刘锜见他不欲多说,也没追问,陈仪松了口气,又连忙邀请刘锜和姚远进舱里歇着,神情态度同之前一样,倒看不出什么了。
“怎么没看到陈朗?”进了舱,姚远疑惑道。
“呵,他今日又多喝了些酒,正在醒酒呢!”
“陈兄弟好酒量…”
“胡闹胡闹…”
陈朗率性,陈仪大概是怕他藏不住事儿,露出马脚,看来这一趟果然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