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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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幻觉吗…
下课铃还没响，离下课大概剩下十来分钟，余温就瘫在了座位上。
不行了…满脑子都是那些问题。
董旭微偏头看了看余温，虽然才闹了别扭不久，但担心依然忍也忍不住，于是微红着脸，一边写着笔记，一边又忍不住在桌下用手戳了戳余温：“…怎么了？”
“……”余温微撑起身子，弓着腰驼着背，头悬在交叠放着的双臂之间的上面，“董旭啊…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刚写完字的笔尖一顿，本子上出现一个墨点，董旭神经一紧，看向余温，随后又故作镇定的看向黑板，咽了几口唾沫没有说话。
“…这种问题真是烦人。”余温坐起身，靠着椅背双臂自然垂下。
余温还在出神，早就听信了各种传言的年轻的历史老师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教训余温的机会。
“余温，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历史老师抬抬眼镜，左手托着书，右手拿着教条，表情略有些得意。
余温炸毛，又马上安慰自己冷静下去，开始了短时间内“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超能力”。
但是……
众人的冷眼旁观充分说明了安小林人设创建的成功。
…算了，怪自己不好好上课。
余温冷漠脸看着老师：“什么问题？”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向启的声音从后排幽幽传遍教室：“不会吧八婆，为了谈情说爱课都不上了？不会都想着嫁人了吧。”
“……”余温站着没动，课堂一阵哄笑，女生大多不屑地瞥一眼余温，窃窃私语也多了起来，有人大胆地把讨论的结果大声说了出来。
“看上这么不要脸的人，邓桐羽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哦。”
话音未落，教室便已莫名地安静了下去。
历史老师脸色铁青，“哼”了一声把书和教条扔到讲台上，来回踱了几步，仿佛忍了很久似的低吼道：“余温你给我滚出去！”
“？？？”余温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师，在老师厌烦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忽然明白了过来，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的走出教室。
“老师。”董旭站起来，“您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我过分？？”历史老师又拿起教条，重重打在讲台上，“这种人就该收拾！”
“哪种人？”
“你要是不愿意上课你也给我出去！！”
董旭一愣，倒显得开心起来：“谢谢老师。”然后走出了教室。
历史老师嘟囔了一句“有毛病”，拿起书继续上课了。
邓桐羽不喜不恼的看着黑板，嘴里却苦苦的很不是滋味。
虽然一直都知道女生很麻烦…但是头一次成为事件中心，依然会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很清楚如果刚才站起来的是自己，目前她们对余温的攻击就会更强烈。
瞟了一眼安小林，还有些动摇。
看上去软软糯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恶毒呢？
余温看到走过来的董旭时心里一动，委屈也突袭而来，只是面不改色，依旧漠然靠墙站着。
“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董旭走到余温身边，也靠墙站着，“还不知道怎么好好回答你，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不如聊聊其他的。”
余温闷着没做声。
“你相信命运吗？”董旭看着余温，再一次看到了余温流泪，心里一慌，只是表面还是慢条斯理的，扯着袖子要给余温擦眼泪，余温微微侧头躲开，自己擦掉了眼泪。
“命运？”带着泪音和一些不知所起的恨意，余温的声音也从颤抖渐渐平稳，“我谁都不信。信了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它还不是这个样子……与其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好好活下去。”
董旭无话半晌，心里挺难受的。
作为魂使，原本就是命运之中的“代替执行者”的角色，再不济也是一个清楚明白的“旁观者”。
魂使不相信命运，就是不相信自己继承的魂，就像是普通人不相信自己存在的价值，长此以往造成的影响不可小觑。
但是……
离开余温的，带给余温这无尽孤独和未知产生的痛苦的…
不正是作为余温命运的自己么。
“……那你，会选择邓桐羽么？”
也许是巧合吧，可是在短时间内，听到了两次这样的问题。
余温心脏一个劲的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选不选择邓桐羽，和，我是谁，这两个问题有联系吗…”
“如果我说他和你的命运有必然的既定联系，你会相信么。”
“……”余温愣愣看向董旭，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我最近总是做梦。”
“…是么…”
“董旭，如果那些梦是真的…现在，又算什么？”
余温体内正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董旭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正在渐渐失去力气和知觉，随之而来的就是这具躯体逐渐透明。
余温已经深陷那几个问题当中，着魔一样地反复问着“算什么”。
董旭暗想“遭了”，必须马上让余温清醒过来，陷入幻境中的幻境就很麻烦了。
“余温！”董旭低吼，拉住余温的手臂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死死抱住，“要相信自己，余温，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感情。”
“……算什么……”
“余温…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很想活一次…对不起。我不能失去你。就算是因为自私…余温，我们都是因为对方的存在，才活着的啊…”
因为对方的存在…才活着。
余温眼底闪过蓝色光芒，一下子脱力的倒在了董旭的怀里。
真是让人心安…被这样抱着。
余温的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几次想站起来都腿软又摔进了这个怀抱。
这是怎么了？
“…我…站不起来……”
“没事。”董旭环抱着余温的手又紧了紧，有些留恋的低头闻了闻余温的头发，“如果这次可以成功，汶，让我照顾你好么。”
“……邓桐羽么…？”
余温晕乎乎的听到“让我照顾你好么”这句话，不确定的问出了声。
董旭一愣，只是感受着余温微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难受又不甘却只能憋着，双手扶着余温帮她站直。
稳了一会儿，余温渐渐清醒过来，抬头就看见董旭离自己很近，脸色难看，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反应。
董旭忽然凑近，余温吓了一跳往后一缩，董旭神色更显得受伤，最终还是被余温磨得没脾气了一般，轻轻吻了余温的额头。
“以后别乱想了。”
语气无奈又宠溺，有些喑哑。
“诶？”余温一愣，脸烫了起来，实在搞不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习惯性往旁边躲了躲。
…脸越来越烫了…
满脑子都是刚才额头那一下，现在耳根子也烫了起来。
“余温。”董旭想，在事情结束之前，至少她的目光应该在我身上，何况…邓桐羽对她来说太危险，“让我照顾你吧。”
“…不…不用了。”余温仔细想了一下拒绝的理由，一脸的认真，“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成年之前谈恋爱这种事，不想想。”
咳…这不就是拒绝我了么……
这种“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正义感是什么鬼啊！！！
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吧，还是自己太心急了。董旭心里安慰着自己，脸上带着浅笑揉了揉余温的头发：“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啊？其实只是想说作为哥哥…”
“啊…这样啊！”余温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态度也缓和了些，“你不用担心我。哥哥什么的…会不会有些幼稚啊，哈哈。”
“……”董旭看着脸还红着的余温，语塞半晌，终于还是露出了笑容。
“是啊，有些幼稚。”
自从董旭和余温都出去以后，邓桐羽的心始终安不下来。
虽然一直在自我调整但是感觉完！全！不！起！作！用！
下课铃一响，邓桐羽就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立马冲出了教室，正好看到余温和董旭相视而笑的场景，虽然应该安心但却莫名不爽。
不对…为什么要不爽。
邓桐羽走过去，面无表情的问余温：“你没事吧？”
“嗯…没事。”余温笑得更灿烂了些。
只是邓桐羽好像没有察觉，忍那莫名不爽的情绪忍得太辛苦，面部肌肉都快抽搐了，于是在得到余温的回答后点了点头就马上走开了。
“诶…？”
怎么今天都怪怪的。
董旭倒是看出了些什么，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
“我们回教室吧。”
余温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几眼另一边站在人群之中的邓桐羽，最终还是收回目光跟着董旭回了教室。
在踏进教室时，余温想起了一个问题。
“会选择邓桐羽么？”
真是……
余温捂了捂脸。
为什么想到他的名字脸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