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战术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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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念被删除，奥德里安立刻打开了战略面板。一瞬间不少于五十个接战符文亮起。大量地面据点、进攻城市与守护神殿的四个集团军、甚至探索地下世界的十个联合军团都遭到了袭击。

敌人由两种类型组成。灵族和一直未出现的太空死灵叛军。这份信息让奥德里安不禁心头雀跃，看来黑幕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将战略面板放大，更仔细地查看着其中的情报。灵族部队的主力正在袭击两座灵城市中的部队，对于余下两只部队则仅是进行骚扰，此外还对太空死灵的据点进行攻击。而身处地下的欧德所率领的第一梯队——则遭到了数量远胜于他们的太空死灵的进攻。与此同时更多的太空死灵还在从地下钻出来，进攻任何他们能遭遇的部队，仿佛一群被剥皮者病毒感染的可怜虫。

这等毫无章法的纯数量压制实在不符合任何王朝的战术规程，最有可能是地下还藏着一座墓穴和它坏掉的核心。奥德里安将这个愚蠢的想法抛掷脑后，在战略面板中依次下达命令。

尚出于交战中的两个集团军被授意自主决定，无论是以进攻要塞还是反击灵族的思路都可以进行。正在收集神殿数据的技师们必须得到保护，在那之后领主、贵族、官僚、战争载具、不朽者可以通过大型紧急传送撤退。欧德则需要立即撤退，将军团的指挥转给另一位贵族，他需要尽可能探明太空死灵叛军的源头。

而后，他踏入墓石之门，来到了即将进行大型传送的精锐集团军面前。所有银色的士兵都仰望着他。足量的战争载具位列它们之中，其中蕴藏的能量足以攻克一个星系。在这场战争中，这只部队将执行消灭灵族的任务。他已经决意将它悉数投放到其中一只灵族部队面前，以完全的碾压优势将它消灭——只此一战，就足以让蛮荒灵族失去所有抵抗能力。就算蛮荒灵族所供奉的灵族神出现，也会在超然星神的打击下溃散。

奥德里安的目镜中，传送阵列锁定了每个不朽者。它们随时都可以进行传送。

——城市废墟之中。

这座曾经的灵族城市，被打上兽人的痕迹，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崩颓。纯白的灵骨建筑被推倒在街道上，其上附着的兽人窝棚四分五裂。那些从兽人要塞前撤退的太空死灵重组成大小不同的方阵，向着灵族来袭的方向前进。

自然，到处都是尸体。除去在攻城战中毁灭的兽人尸体，更多超出修复极限的死灵武士堆积在曾经的接站地点，或者散落在满是水晶碎片的炮坑中。新出现的还有那些蛮荒灵族的尸体，极少身着盔甲，大多仅以精美而毫无防护能力的装饰品遮蔽身体。他们的脖子上挂着的魂石有些能保护灵魂，亦有即使主人身亡也依然黯淡。无论如何，他们的同胞恐怕没有回收项链的时间了。

奥德里安站在军团之前，耐心的倾听着爵士的描述。这只集团军损失惨重，进攻它的灵族部队多而精锐，并且灵族的进攻中出现了明显的战术，恐怕敌人的指挥官就在这只军队中。因此奥德里安便选择了前来此处消灭灵族。

根据爵士的描述，灵族分为了六群空地联合部队。每次袭击都精确地攻击到某个军团最薄弱的部位，进而对指挥层、载具进行最严重的打击——并在这之后迅速离开，以消失在侦测中，甚至直接进攻下一个军团。此外，那些搭载了符文水晶设备的野兽得到了超自然力量的祝福，不能以等闲野兽视之。

要迅速且确切地消灭这些灵族，并且不留给他们撤离的机会，需要奥德里安尽全力。他会的。

——同一城市，较远之处。

先知莲娜站在一只雷龙背上，以取得整个区域的视野。

失去指挥层的死灵武士们漫无目的地随意开枪，机械式地走向任何一个方向，或是干脆就呆滞地站在原地，等着水晶释放出的炮击将它们摧毁。她能看到一些废墟中族人的尸体，但此时此刻她只能忽视。没有时间去取得那些可能失效的魂石。

很快，司战报告这只军团已经被摧毁了作战能力，那些黑石制成的载具和步行机多数坠毁。她下达了转移命令，在新的军团前来围剿之前，他们就会进入世界之魂的庇护。

当这个命令下达时，莲娜的心中掠过一阵轻松。这意味着他们又完成了一次进攻任务。只要按照这个节奏下去，他们很快就会全面击溃这只军团——四分之一的太空死灵战力！无论从任何角度讲，都是一场大胜。

她很快被阴影笼罩。当她抬起头时，一些飞行的黑石建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迷惑不解的望着这些并不存在命运纺纱之物，任何一次预言中都没有它们的存在。

先知莲娜的第一个本能是撤退，但她随即发现那些飞行建筑几乎无处不在。它们从不同方向围聚而来，向着尚处于交战中的灵族和太空死灵不分敌我的降下能量光柱。莲娜的耳膜中充斥着响彻战场的雷鸣，看着族人们在扫过战场的长鞭下消逝。更多光束从细小的光束阵列中射出，将试图进攻它们的翼龙击坠。

是的，莲娜具有此类战争载具的知识。它们被称为古墓方尖碑，在每一个灵族传说中都是灾难的预兆。她数了数，一共有八台，就像传说中那样。

“撤退！”她大喊到。

她的命令被很快下达。但难以执行。这些方尖碑落到八个方向上，从中走出无穷无尽的精锐军团——不朽者。远非武士能够比拟的职业战士。

不知道多了多久，司战们在询问。他们尝试从每个方向离开，却都遭到凶猛炮火的迎面打击。这些战争载具和他们之前所见的军团不同，数量繁多而强大。敌人的指挥官显然也是最精锐的那批，无论司战们在先知的指引下采取了何等战术，都被对面以迅速反击扑灭。而且——这个包围圈还在收拢，伴随着成百上千族人的逝去。就像捏碎脆弱的生命一般，这只金属手掌的缝隙中流下血来。

莲娜知道，她必须想办法。这只氏族部队所有战士的生命就系于她的指挥上。

“开火！”她再次大喊。

司战们将这个命令解释为固守待援。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呢？可能有几万、几十万台黑石载具不知从何处出现，将空域完全占领。那些飞行器甚至没有参与到进攻之中，只是如同满天黑鸦般来回盘旋，俯视着一切。

符文高速旋转。莲娜将自己委身与预言，试图寻找到命运丝线的出路。但未来前方只有一片不自然的迷雾。她不得不认为太空死灵遮蔽了未来——否则，就只能解释为预言者本身的死亡。

她同时承受着族人与自身的死亡。莲娜的注意力再次转向那些军团。它的规模与之前的军团类似，恐怕也由百万死灵组成。如果说还有一条生路的话，那就是通过世界之魂的指引寻找到它指挥者所在的地点，冒着炮火和精锐不朽者前去诛杀它——只要成功，就算是方尖碑也会暂时停止追踪。

莲娜的目光落到族人们的身上。这些支派武士，他们还都饱含战意。莲娜必须率领他们完成这一几乎不可能的战术，否则大敌就会将他们所有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