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别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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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的功夫,师娘被两人联手哄得找不到北,末了甚至想留他们过夜。
她家里两室一厅,周海棠低低的在师娘耳边打趣:“娘亲,您不是要我跟他睡一起吧!”
师娘瞪她一眼:“想什么呢?你跟我睡。”
留下来是不可能的,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跟师娘挥手再见。
周海棠沉默的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路灯,突然叹着气说道:“我今晚不想一个人。”
贺竹年目视前方的开车,语气波澜不惊:“去我家?”
周海棠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提议道:“去我那吧!”
贺竹年连犹豫一下都无,淡淡的说:“好。”
周海棠转过头看他的侧脸,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说话。
今天的气氛实在太好,周海棠借着这个机会,想把一直以来的心结了了。
“还钱,”周海棠进门后直奔自己的卧室,在床头柜里掏出准备好的现金,放到还没反应过来的贺竹年手里:“我希望你收下。”
之前一直不敢拿出来,主要是因为她不确定贺竹年对自己的态度,很容易给人要钱货两讫的感觉,让本就想退缩的人有了借口逃离。
现在家长都见过了,周海棠心里想着,大不了再吵一架,感情嘛,重在磨合,为了以后的幸福,就要敢于把矛盾摊开,像给农田除草那样,一点一点拔掉妨碍庄稼生长的野草,这样小苗才能茁壮成长。
贺竹年看着面前的牛皮纸袋,嘴唇动了动,没接。
“你……这没有意义……”
“对我来说有的,”周海棠说:“就当满足我的心愿吧,收下好吗?”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周海棠又说:“其实你对我的帮助,不仅仅是金钱方面,而现在我能还给你的,可能只有钱。但我希望借由还钱,能彻底抹平我心里对你的亏欠……其实说起来,是我在占便宜……
你可能不在意这几万块,但对我来说,这是更像是一种仪式,你收下了,我不欠你了,从今以后,无论我多么爱你,都是发自内心的,只因为是你,而不是因为你曾经那样帮助过我,你明白吗?”
“可是我不介意,”贺竹年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不,”周海棠倔强地摇头:“那还不够。”
贺竹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眼眶有些发红,他接过面前的袋子,同时倾身过来,把人抱住。
这晚两个人是一起睡的,贺竹年紧紧的抱着她,浑身炽热的犹如填满了炭火的火炉,汗水迅速在两人紧贴的缝隙中聚集,湿透了两人身上的睡衣。
可他始终都没有放开她。
周海棠不知道别人热恋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也有她跟贺竹年这样的。
一有时间就腻在一起,贺竹年无论多么晚下班,总会特意开车到楼下,上楼看她一眼才回家。
后来周海棠怕他太过劳累,只要不加班,都会去找他,跟他一起在单位食堂吃饭,在办公室看书等他结束工作,然后两人一起开车回他家里。
她慢慢把常用的物品搬到贺竹年家,贺竹年终于把办公桌搬到了书房,样板间住出了家的感觉。
吵架没有过,但争执常有,贺竹年对于她生活方方面面的关注,几乎有些神经质。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体验到,还是另一回事。
好在也因为这种过度关注,他会尤其在意她的感受,通常情况下,只要她明确的表达出不喜欢,他都会试着改正。
贺竹年记性好,行动力强,两人情感的磨合每天都在朝着积极的方向飞速发展。
但也总有意外的时候。
这天老李临下班的时候给周海棠派了个活,有两家常年合作的广告商要修改合作条例,内容早就敲定了,只需要重新签合同。
这事原本轮不着周海棠,但因为签合同不是目的,请客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一环,所以一般人不行。
周海棠常年跟着老李后边跑,跟广告商们混的也熟,这种时候由她组局再合适不过。
她原本跟贺竹年约好下班去市局找他,因为事出突然,当时手机恰好没电,等充完电后,她就忘了要告诉贺竹年一声。
吃饭的时候手机放在包里,挂在包间的墙上,因为是震动,混在热闹的劝酒声中,谁也没听见。
等她这面酒局结束,晕晕乎乎上了出租车,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显示有四十多个未接来电,一个来自老李,剩下全部来自贺竹年。
夜晚的凉风从车窗缝隙中灌进来,吹在周海棠冒汗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她的酒完全醒了。
就在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时,贺竹年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她犹豫了两秒钟,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贺竹年声音冰冷,语调毫无起伏。
“在车上,”周海棠小声的解释:“跟客户吃饭,手机在包里,没听见你给我打电话。”
“嗯,现在到哪了?”
“会展附近,估计二十分钟到家。”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周海棠咂摸贺竹年说话的语调,确定他是真生气了。
这人生气从来不会大喊大叫,只是语气越来越淡,虽然她说过很多次不喜欢冷战,但每次她有意或是无意惹到他,他下意识还是会封闭自己,拒绝交流。
很头疼啊!
周海棠在小区大门外下车,老远就看到贺竹年挺拔的站在门口等她,面无表情眉眼冰冷,要不是晚风时不时吹起他的衣角,真的像是一座美人雕像。
夜晚风凉,贺竹年即使被气的不说话,还是没忘了下楼时给她拿一件外套,周海棠眉眼带笑的走近,贺竹年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低头把外套抖开,娴熟的披在了她身上。
一直到进门,贺竹年都没说一个字。
周海棠默默脱下外套挂好,贺竹年进门直奔厨房,过了一会儿端了杯温水出来,递给她:“蜂蜜水,解酒的。”
周海棠在他严肃的注视下,仰头就把一整杯蜂蜜水都干了。
贺竹年:“……”
放下杯子,周海棠直接手脚并用把要进卧室的贺竹年按回在沙发上,呼吸间还有残留的酒味:“不许动,劫个色!”
贺竹年下意识把手护在她身后,防止她不小心仰倒过去:“别闹了,洗洗睡吧。”
“你生气了。”周海棠搂着他的脖子,语调软软的。
热气都扑在贺竹年的耳后,连带着他假装冷硬的的心也跟着软化下来。
良久两人都没再动作,就这么亲密无间的抱着坐在沙发上,贺竹年最终像是妥协般的叹了口气:“下次要提前告诉我,我很担心。”
“嗯嗯,”周海棠像只猫似的在他的颈间磨蹭,小声哄道:“我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贺竹年毫不费力的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慢慢往卧室走,直到从柜子里把她常穿的睡衣翻出来,才又低低的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想控制你,就是害怕,其实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只是像今天这样需要待到很晚的,我希望你能跟我说一声……我,是不是要求的有点儿多……”
周海棠原本坐在床尾揉额头醒酒,听贺竹年这么说,赶紧站起来把人抱住,柔声安慰道:“没有,真没有,你不是也事无巨细的跟我讲,我以后肯定都跟你说好不好,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知道你只是担心,不是为了查岗什么的,不要怀疑自己,有什么事我们都能商量,别怕啊!”
焦躁的情绪就这么被抚平,贺竹年逐渐从崩溃的边缘冷静下来,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过于焦虑了,但心里怎么也平缓不下来,他太需要周海棠的肯定和安抚,好在她总是能敏锐的发现他的负面情绪。
这些日子,周海棠就像行走的镇定剂一样,总能在他情绪低落或是焦躁的时候,及时的伸手将他拉出黑暗的深渊,那种无形的精神上的依赖,丝毫不意外的就产生了。
他小心翼翼的压抑着堆积在内心越来越放肆的情感,生怕周海棠被他的偏执吓跑。
原本周海棠刚跟贺竹年确认关系时,就张罗着要请杨柳和付松好好吃一顿的,当时她跟杨柳在电话里都商量好吃什么了,但那天下午贺竹年临时有事,局就硬是没攒上。
后来几人又约了几次,每次都能精准的赶上事情。
那阵子付松也忙,正赶上升学宴的旺季。
最后还是杨柳发了话,反正你俩都是正经人谈恋爱,一时半会儿也分不了,吃饭这事就别着急了,等大家都有时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