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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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贺先生说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周海棠在我们班成绩一直很好，尤其这次考试进步很明显，我也是怕影响她学习。”
贺竹年原本就是在试探老胡的态度，看他没包庇的意思，也就放心了。
这时他才转过身，用手轻轻抬起周海棠的半边脸，仔细打量伤势。
周海棠也被这样陌生的贺竹年镇住了，很配合的抬头，任他检查。
“疼不疼？”贺竹年轻声问。
周海棠下意识想回“不疼”，但是看屋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意识到了现下的处境。
遂故意说道：“很疼。”
果然看见老胡使劲用鼻子出了一口气，转身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吴敏敏等人。
之后贺竹年出去了一小会儿，周海棠用余光看见他在走廊打电话。
等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是跟着吴敏敏他们几个的家长一起走进来的。
老胡面积不大的办公室，瞬间就被填满了。
就在老胡发愁怎么安排这么一帮人的时候，之前想要大事化了的教导主任连着校长一起下来了。
真的是校长本人。
周海棠只在每年开学开的全校师生大会上见过。
——传说中数学老师的老丈人。
校长一进门就直奔贺竹年来了，跟平时高高在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和蔼可亲的跟贺竹年握手，笑着说：“贺总的公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怎么能让人挤在这样的小地方，大家都一起，移步楼上好吗？”
自然没人说不好。
校长本人亲自带路，领着贺竹年，身后跟着教导主任和老胡，再往后才是几个学生和家长。
浩浩荡荡的往顶楼校长办公室走去。
原本周海棠跟吴敏敏她们一起走的，贺竹年上楼梯的时候，特意下来拉着她的手，跟校长一起上楼。
路过的学生都自觉给他们让路，周海棠感觉自己受到了空前的关注。
校长办公室果然气派，周海棠估摸着面积都快占了这层楼的一半了。
光会客厅就顶两个教室那么大。
一向拿下巴看人的校长把主位让给了贺竹年，周海棠在他后面站着，竟真成了一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几个家长并学生都没落座，教导主任坐在校长一侧，接着才是老胡。
校长把贺竹年安排好，才看向一边站着的几位家长，摆摆手让他们在对面坐下。
“今天的事儿我也是刚才听说的。”校长脸变得很快，一说起正事立马严肃起来，看着很像那么一回事。
“我校虽然比不上那些重点高中，但对于校内霸凌，一向是持零容忍的态度，这件事证据确凿，吴同学当着高二一班所有同学的面将周同学带走殴打，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按照校规，是需要劝退处理的，而且——”
说到这里，校长回看了一眼贺竹年，才又接着说道：“而且，如果对方家长想要报警处理，我们学校也都是支持的。”
这一番话下来，在坐的家长立马都急了。
争着抢着跟校长说情，校长本来就是给贺竹年撑腰的，自然不搭话。
家长们也都知世故，明白了今天是谁说了算，又都一股脑转头求贺竹年和周海棠。
吴敏敏的爸爸主动站起来，按着吴敏敏的头给周海棠道歉。
就连吴敏敏本人也早就被这个阵仗吓坏了，十分顺从的说着对不起。
更别提那四个帮凶了。
周海棠站在贺竹年身后，下意识去抓他的衬衫，被贺竹年捉住手，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担心。
贺竹年淡淡的说：“如果道歉能免挨一顿打，我也希望我妹妹是道歉的那个。”
“海棠平时什么样，家里都有数，除了学习，从来不主动惹事，就是这样的孩子还要挨欺负，挨了打，耽误了学习，心里有了什么创伤，你们都要负责任的。”
他视线分别在几位家长和吴敏敏她们几个身上扫过，眼神凌厉威严，看得他们不自觉又弯了弯腰。
他声音毫无起伏地说：“我家不差钱，就想讨个公道。”
如果换个人说出这种话，别人可能会觉得这人很嚣张跋扈，不可理喻。
可偏偏是贺竹年这样的人，看着风度翩翩教养极好，从校长的态度来看，也能推测出他家里非富即贵。
所以话一出口，屋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他是认真的，并且有这个能力“讨公道”，虽然他看着年轻，但却没人敢忽视他。
“对对对，这事谁家都忍不了，”吴敏敏的爸爸弯着腰赶紧附和起来，但随即话锋一转：“敏敏这次是真的过分，也是我们家长没管教好，但您能不能给孩子一个机会，都还未成年，这要是真被退学，将来可怎么办呢！”
“这位同学的医药费，包括后续花了多少钱，我们都赔偿，您虽然不差这个钱，但也给我们个机会，给孩子个机会可以吗？”
“对对对……”
吴爸身后的几个家长连忙也跟着附和。
校长连着教导主任和老胡，坐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看样子是不打算插一句嘴。
贺竹年并没因为对方诚恳的认错就态度软化，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校长，您说呢？”
校长冷不丁被点名，心里一阵发苦，他刚才说的那些，就是为了摆态度，吓唬人的。
纯粹是做给这位公子看的。
这位是贺氏的太子爷，学校那栋盖了一半的新教学楼和翻新的运动场，都是他老子给的钱，一点儿都不能得罪。
可是真要大笔一挥，开除那几个学生，家长们还有得闹呢，岂不是给学校给自己找麻烦么。
校长心里纠结，半天没冒出一句话。
在场的除了贺竹年和周海棠，额头上都多多少少冒了汗。
校长踌躇半晌，看了看对面的几个家长，开始打官腔：“学校本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痛心，但念在几个女同学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当然希望能给她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贺先生不报警追究的话，那我作为校长，也要相应给一些惩罚措施，以儆效尤。”
贺竹年淡漠的点点头。
校长看他表态，继续说：“霸凌是最恶劣的校园事件，鉴于马上就要学期末，每人先停课两周，在家自学，然后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下学期就高三了，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如若再犯，肯定要严惩不贷！”
“您觉得怎么样？”校长说完，又回头问了贺竹年一句。
贺竹年从刚才起就一直拉着周海棠垂在身边的手，此时校长询问意见，他捏了捏她，偏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征求她的想法。
周海棠抿了抿嘴唇，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好，”贺竹年平静地说：“处理我们没意见，医药费就不必了，这次先保留追究的权利，希望没有下次了。”
说完就站起来，很有礼貌的跟一旁的校长握手：“给您添麻烦了，那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不叨扰了。”
校长不顾立在一旁的众人，非拉着贺竹年的手，要留他吃饭。
贺竹年不露声色的婉拒，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出了校门。
到了车上才有机会给早就回教室的周海棠发微信。
【晚上见，不要迟到。】
周海棠没看见，下午第一节就是数学，她听的很认真。
可能因为上课之前，校长和教导主任亲自看着吴敏敏她们收拾书包，被家长接走。高二一班的学生都有点懵，搞不懂自己班级撞了什么鬼，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都能招来。
同时也有好事的在传周海棠背景硬，跟校长有亲戚关系，所以这次吴敏敏她们才停了这么久的课。
模棱两可的事总能引人无限遐想，未知是最恐怖的，直接导致高二一班全体学生在之后近一周都不太敢放肆。
数学课上静悄悄的昏睡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也都老老实实的溜号，没人敢主动打破沉默。
下课的时候，七班有个没见过的男生来找周海棠，让她去老地方。
到了天台，徐禅果然已经到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抽烟。
只不过这次没等抽完一只就回过头说话了：“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周海棠：“你给我发微信了？我没看到啊。”
她想了一下，自从回到班级，她好像一直没看过手机。
“我还没有经常看手机的习惯，你给我发了什么？”她解释道。
徐禅吐出一口烟，没回答，反而问：“怎么没跟我说，她们欺负你的事？”
他果然知道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他。
周海棠琢磨了一下，说了实话：“你本来就停课了，我怕你为了帮我再惹出事，万一被退学怎么办。”
徐禅把烟蒂扔在脚下，用球鞋踩灭，直接问道：“那男的是谁？我怎么没听过你有个哥？”
徐禅的表情是平静的，周海棠甚至在他脸上看不到情绪，但不知怎么的，她感觉此时他是生气的。
周海棠不想说太多关于贺竹年的事，敷衍道：“不是，一个朋友，老胡要找家长来，我不想让周志勇来学校，就拜托他帮忙。”
她简洁的解释完，徐禅听后，看着她很久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