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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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本地人，这里最好的高中是哪所，他可能答不上来。但如果你问最烂的是哪个，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四中。
可见学校的好坏跟名字里的数字是没什么关系的。
城北区第四中学，是无论哪个家长听了都会摇头的存在。
周海棠就在这里念书。
混混最多，师资力量最差，环境最乱的学校，肯静下心来学习的学生几乎没有。
高二一班一共就仨，本班头两名，加上常年在班级前十晃悠的周海棠。
周海棠在四中很出名。
原因很简单，她长得好看，是连小孩都能看出来的好看。四中的校草很多根，但校花只有这一朵。
美的太突出，就很容易受到关注。
再加上传说她是徐禅——四中其中的一根校草，未来的女朋友，buff一层叠一层，别人想不认识都难。
可是这么好看，又传奇的人物，在四中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还能静下心来学习，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周海棠做到了。
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不过托她的福，高二一班的课堂纪律，明显要好过其他班级。
周海棠每周三到周六都会逃最后一节课，这在一班和其他班级的好事者那，都不是新鲜事了。
徐禅明显不是什么好事者，当他第七节下课不紧不慢来一班找人时，周海棠早已经不见人影。
接着他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这位姐，她没有手机，出了校门想要找到她，就很费劲了。
徐禅虎着脸在一班看了一圈，把一班的同学吓得鸦雀无声。
“要遭。”徐禅心想。
中午四喜打电话来，说建材厂那几个货要来找事，他追周海棠的谣言早就被传的人尽皆知，他们虽然不是校内的，但保不齐有人多嘴。
周海棠长着让人不放心的脸，很容易被外人认出来。
徐禅越想越后怕，回班级叫人的路上，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他打仗一对十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阿越赶紧跟我走，”徐禅到了班级拿上背包，“你给强子打个电话，让他在城北动力路口那个四喜修车厂等着，多叫点人。”
郑越看徐禅眉毛都拧到一起，不敢马虎，当着班主任面就掏手机打电话，两人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拎包走了。
七班班主任波澜不惊的在讲台后的椅子上坐着，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第三个了，今天有望破五啊！”跟周海棠在前面上晚班的同事撇着嘴，啧啧啧的看着不远处落座的小年轻低着头喝咖啡，眼睛时不时的往她们这儿瞟。
“我真为这帮弟弟们感到惋惜，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到，你说你没手机，其实还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没有手机。”
周海棠低头给咖啡加奶，没有接话。
刚开始在这儿上班的时候，她还会解释，其实这些人很麻烦，有的很不好打发，之前还有人直接骂她不识好歹，甚至还有恼羞成怒想上手的，每次都得值班经理出面才罢了。
长着这样一张脸，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就成了灾祸。
同事的预言没有成真，一直到下班都风平浪静。
周海棠默默舒了一口气，毕竟不是周末，逛商场的人没那么多。
她麻利的摘了围裙，换了自己宽松的衣服，又戴上了口罩跟帽子，这才打卡下班。
从后门出了商场，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夜晚的气温很凉爽，她抬头看了一眼圆澄澄的月亮，内心平静且放松。
这个商场是前年才建好的，里面商铺到现在都没招满，可见城北的居民消费能力明显跟不上城市的发展。
后门过两条街再直走到头就是周海棠家的小区，加起来不到十五分钟的路程。
过街的时候，不远处有几个看着就像混混的人在扎堆抽烟，周海棠暗暗扫了两眼，绕了个稍远的路，快步往家走。
她余光一直关注着那帮人，就在她刚刚踏上胡同的小路，她发现那帮人竟然笔直朝她追了过来。
周海棠当机立断，拔腿就跑，她没思考太多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追她，回家的路没有多远，跑快一些，就算真是追她的，应该也追不上。
她今天走的不是笔直的大路，从小巷子拐出来的时候，差一点迎面撞上路人，那人用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嘴里惊讶的喊着：“小心！”
熟悉的声音。
周海棠大口喘着气，抬手摘掉闷热的口罩，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是你啊！”
说话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巷子那果然还有人影在晃动。看着比之前人还多。
但都没继续追，反而反常的停住了。
贺竹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端倪，遂转身带着周海棠一起走。
“正好，我今天没去打拳，要是前台没下班，你能帮我说一声，把预约改到明天吗？”
周海棠巴不得有人陪自己走，赶紧应承下来。
“和你今天约的时间一样吗？”
“可以。”
“你今天也没去拳馆？”贺竹年问。
“嗯嗯，我明天的班。”
“好吧，那明天见。”
两人边说话边走，不远处就是周氏拳馆的牌子。
“好，再见。”周海棠挥挥手，快步跑进去。
前台的林林果然还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周海棠赶紧把人留住，替贺竹年把明天的预约续上。
然后拎着书包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
林林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喊了一句：“你爸没回来呢，别磨蹭了，赶紧上去吧。”
周海棠冲她点了点头，三步并两步上楼了。
楼上有个缓台，左右隔出两家人，右边是周海棠家。
她动作迅速的打开门，直奔自己的卧室，然后把门反锁。
这么晚周志勇还没回来，肯定是喝酒去了，避免他回来跟她耍酒疯，周海棠连冰箱里的剩饭都没拿。
她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才把地上的书包捡起来，在里面掏了好一会儿，找到中午吃剩的半包饼干，默默的吃了起来。
等她把今天的卷子都写完了，周志勇还没回来。她透过窗子向外望了望，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才转身放心的开门去洗漱。
等她躺到床上，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好像有人在砸门。
她将被子扯过头，声音也没小多少。
周志勇口齿不清的在门外大骂她是赔钱货，只会花钱，将来还要去给别人家生儿子，越骂越难听，内容直奔周家祖宗八辈。
周海棠习惯似的翻个身，准备接着去梦里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