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东京不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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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不太热。
一盏又一盏的街灯沿着海岸线。
九月份的东京，白天气温平均二十度，夜晚的海边要冷很多。
张枳现在才觉得，名井南这件FENdI提花挂脖上衣要比晚餐时还要好看。
这衣服是紫色的，海边柔弱的光线把这紫色晕染的格外暗淡，更能显示出名井南纤瘦的身材。
散步。
谈恋爱的时候需要散步。
需要手牵到一起。
在摇晃的海浪边走着。
葛西临海公园并不是什么出名的景点，相较于更远些的游人如织的台场，它简直只能算是附近居民的小广场了。
是周末的时候家长会带小孩来游玩的免费地方。
因而尚处于工作日的今天，也只有老大爷老大妈们在慢悠悠的走着。
张枳和名井南手牵着手。
名井南怀里抱着白玫瑰的花束。
她此刻的头发因为工作的需要，堪堪齐肩。
还是长发好看些吧，张枳默默的想着。
名井南其实私下里话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张枳喜欢谈天说地的，而此刻的张枳也不太想说话了。
感觉，这个时候，没必要说话。
“小南姐~”
“诶？”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张枳惊讶的侧过头看着名井南。
他打出的一记直球被名井南更有力的直球回击了。
名井南露出牙齿笑着，似乎对自己说的话很满意。
她鼻翼上的痣随着笑容颤抖着。
“是这样啊，原来小南姐这么喜欢我？”
张枳不装了，摊牌了，论感情的段位，他属实是比不上故乡加成的名井南啊。
年下就要有年下的自觉。
“所以小南姐喜欢我什么？”
张枳不要脸的问。
“可爱。”
“什么？”
“我说，枳君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我喜欢。”
名井南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哪有用“可爱”来形容男生的嘛！
张枳忿忿不平。
他长相是更多的随妈了，脸部线条流畅，尤其是皮肤白这一点。
但也不至于用“可爱”来形容他吧。
张枳试图拱起他锻炼出来的肌肉，向名井南证明他可不是什么小白脸。
弹钢琴到他这种水平，身体素质是真的好，不然也不能完成动辄小时起步的背谱演出啊。
名井南笑着摇了摇头。
“可爱就是可爱。”
“在我眼里，枳君最可爱了。”
张枳瞬间没话讲了。
名井南说的就是对的。
可爱就可爱吧。
“哪里可爱了啊？”
张枳小声嘀咕。
名井南痴痴的笑。
你还说你不可爱？
macao张家嫡长子?澳诚集团继承人?最天才的青年钢琴家?作曲新星?开会狂魔?卷都可以卷?爱水疗更爱生活?此生唯爱名井南的张枳发来抗议。
葛西临海公园并不大。
从这头走到那头并不需要多久。
“小南姐。”
“诶？”
“你晚上吃饱了嘛？”
张枳脸皮厚但又没那么厚。
“没有哦。”
名井南一眼就知道张枳是什么意思了，他这个表现跟团里的妹妹们想吃零食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好耶，我刚刚停车的时候看到，上面的路边有摆摊的诶，小南姐我们去吃吧！”
张枳雀跃的说。
晚餐那点东西，真不够吃的，顶多就是氛围感满分，很适合拍照。
确实没吃饱啊。
霓虹的这种路边摊小推车，叫做屋台。
非常传统的一个东西了，武士的年代，霓虹人就是这么过来的，经营一些关东煮、烧烤或者炸物，还有拉面。
近现代社会反而因为官方的管理而格外的正规，半岛也有很多路边摊小吃大棚，但各方面都不算好。
当然，这些屋台多数是祖祖辈辈相传的。
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后代，继续摆摊，是他们生计的为数不多的选择。
随意选一座屋台。
日式灯笼的招牌上写的是汉字“料理”，门帘上用假名写着经营的种类。
张枳认不全，大概有关东煮吧？
走进去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
大叔的额头上绑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看出来，大叔刚出摊不久，还在忙碌的给关东煮的大锅里添加各种食材。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扣尼基哇。”
好了，有名井南在，张枳那半生不熟的日语打个招呼就可以省一省了。
让他用这说不出来什么语法的日语和名井南交流，张枳挺乐意的，但要是和陌生人交流还是算了吧。
名井南给张枳翻译。
其实张枳能听得懂，但他就是喜欢听名井南翻译。
“这位坂本大叔说，现在只有关东煮不用等，还问我们要不要喝酒。”
名井南和张枳说着。
“喝酒？什么酒？”
张枳听名井南的话，然后用“什么”“酒”两个词问屋台老板。
“beer。”
屋台老板，也就是坂本大叔，看出来张枳的日语不熟练，用带有霓虹口音的英文说了啤酒，还做了个举杯喝酒的动作。
“啊~好，两杯，两杯。”
张枳比划着二，名井南也想喝一点点。
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坂本大叔用来盛啤酒的杯子不大，或许霓虹人都是用这种一般大小的杯子喝啤酒的？
别说放在东百了，这杯子都走不到东百，在内地，喝啤酒用这种杯子是要被笑话的。
名井南一边点餐，一边教张枳日文。
鸡蛋、萝卜、土豆、海带、蒟蒻、鱼丸、竹轮、鱼饼，坂本大叔售卖关东煮的方式是一个碗里面限定的放这些东西，吃完了可以再加。
张枳先是吃了点，然后捧着酒杯小口的喝着，不然就一口喝完了。
坂本大叔注意到张枳在看他屋台的陈设，就把摆放在有薄薄的墙的一侧的电视机打开了。
这电视居然能用？
张枳用一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和名井南说着。
名井南的脸被蒸腾的热气缭绕着，变成一种非常诱人的粉红色。
她更小口的抿着啤酒，好像这小小的杯子里面装的要比晚餐时的葡萄酒还要贵。
说起来，名井南也没怎么见过这种老式的电视机。
这台电视机黑色的表壳都有些褪色了，和这座上了年纪的屋台一样。
坂本大叔说这是他父亲一并留给他的。
电视机的画质不高，偶尔还闪过一丝雪花，里面播放的不知道是什么电视剧。
只看到几个武士头发髻的中年人，按着武士刀转圈，然后忽然哈的一声拔刀斩去。
这大抵是霓虹上个世纪的武士片吧？
名井南的眼神逐渐的没有了防备，应该是张枳离着她很近的缘故吧。
晚上的法餐厅的座位间隔很远，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一起来的周子瑜。
而此刻路边小吃摊屋台的座位很挤，名井南喝了一点点酒，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靠着张枳了。
她说，电视机中播放的，估计是《座头市》系列的电影，具体哪一部她也不知道，因为这个系列多达26部。
“客人还要点单么？”
屋台老板见张枳的啤酒喝完了，又给他续了一杯。
“坂本大叔这里还卖其他东西么？”
因为名井南抓着张枳的手臂，靠在张枳身上，已经有一会没有吃她的那份关东煮了。
名井南需要休息。
应该没有睡着，只是靠在张枳身上休息。
没有人给张枳翻译了，他只能操着半生不熟的日语和屋台老板交流。
关东煮的大锅里的热气蒸腾着。
白色的水汽上升，上升到不高的顶棚，白炽的大灯照射着白炽的光线，把白色的水汽撞的粉粹。
“哈哈哈，大叔我这里还有烤猪蹄呢。”
屋台老板把处理好的剪成小块的猪蹄展示给张枳看。
“好，那就拜托来一份吧！”
张枳这句话说的很流利。
微醺的状态很能激发人的潜能，前提是确实有这样的酒量。
屋台老板用铁质的夹板把剪成小块的猪蹄在铁板上炙烤着。
“小南姐？”
张枳低头看向已经快要滑落到他怀里的名井南。
“诶？”
“小南姐你还好嘛？”
名井南用手撑住张枳的大腿，勉力起身，眼角周围是难以言说的疲惫。
“没关系，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哦~”
名井南薄的嘴唇几乎没有动作，轻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她还想去抓台子上的啤酒杯。
“你不要再喝了啊，小南姐。”
张枳抓住名井南的手，把它放在自己怀里。
“嗯~不嘛。我要喝~”
名井南眼睛都开始闭着了。
“好好好，那小南姐得张嘴才能喝吧？”
张枳手忙脚乱的忽悠着名井南，一只手臂因为需要支撑名井南倾倒的身体而不能动弹，另一只手端起关东煮的碗。
“好~那枳君你喂我？”
名井南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小小的嘴巴却张开了，等待着张枳的投喂。
张枳勉强喂了名井南一口关东煮的汤。
名井南还想说什么话，估计是想说，这根本不是啤酒！
不过她现在需要休息。
名井南一直这么累吗？
她为什么累呢？
名井南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张枳的身上。
“客人，您和您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屋台老板把炙烤好的猪蹄撒上海盐，用小盘子装了放到张枳面前，擦擦手不经感叹到。
“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因为名井南坐在张枳的右手边，而右手臂被名井南当成枕头了，所以现在张枳用左手拿着筷子。
所幸猪蹄已经剪成小块了，很容易的就脱去骨头。
“哈哈哈，是嘛，看你们的样子，大叔我还以为你们结婚了呢！”
屋台老板也不尴尬，大笑着接着说。
“客人不是霓虹人吧，听你们用的韩语交流？是韩语吧？”
这会没有别的客人。
屋台老板干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嗯，不过我是cN人，和小南姐是在半岛认识的。”
张枳和屋台老板碰了个杯，解释道。
“cN人吗？斯国一，客人的韩语说的真好啊，日语也不错。”
屋台老板表示惊讶。
“毕竟也算是都在半岛工作吧。”
“唉，年轻真好啊。”
屋台老板一口喝了半杯啤酒，看吧，这个杯子确实小。
张枳回头把名井南往肩膀上托了托，可不能滑下去啊。
“坂本大叔后面放的那些照片都是自己拍的吗？”
名井南还没有醒，张枳也是开始和屋台老板闲聊。
“是啊，大叔我年轻的时候玩摄影的，去了很多地方旅游，cN我也去过，你看，这是91年我最后一次出国旅游，在你们的京城拍摄的。”
屋台老板把悬挂在他背后的墙上的照片其中一张取了下来，展示给张枳看。
泛黄的照片中，是熟悉的广场，照片的主人公是一对笑容的年轻的男女。
“照片上的这位，是大叔的妻子吗？”
张枳有点好奇的问。
“是啊，可惜咯。”
屋台老板把照片挂了回去，蹲下去摸索什么东西。
“年轻的时候只顾玩乐，后来经济不景气，没存什么钱，所以离婚了。”
屋台老板平淡的说着事实的话。
他从案板的下面摸出来一个照相机。
“大叔，这是拍立得吗？”
张枳看着大叔受伤的照相机。
“哈哈哈，这可是大叔我的宝贝，宝丽来的拍立得。”
“不介意的话，可以给你们拍张照片吗？”
屋台老板用着商量的语气说。
“这个吗，我要问一下小南姐。”
张枳是很想拍照片的，毕竟名井南工作的原因，他们俩谁都没提过拍照片的事情。
“小南姐？小南姐？”
张枳轻轻的喊着名井南。
名井南并没有喝多了，她只是单纯的累。
她听到她“可爱的”枳君喊她的声音后，其实就已经醒了。
名井南搂着张枳的脖子，她的脸离张枳的脸近在咫尺。
张枳看着名井南刚睡醒的脸，有些口干舌燥。
问题不大，你光吃猪蹄不喝酒，口怎么不干？再喝杯吧。
“诶，怎么了，枳君？”
“坂本大叔有拍立得诶，小南姐可以拍照嘛？”
张枳把事情说给名井南听。
名井南的大脑转了转。
“可以拜托坂本大叔把照片给我们嘛？”
“当然可以，哈哈哈，我就是想给你们照片才拿我的宝贝啊，大叔我自己的照片已经够多了。”
名井南没有问题，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
宝丽来一次成像胶片相机的闪光灯发出短暂的白色的光。
照片中的张枳努力的憋笑，因为小南姐说过，他笑起来太憨了，不笑的时候非常帅气。
而名井南把头靠在张枳的肩膀上，目光似水温柔。
“真好啊，大叔我还真没怎么见过像你们这样漂亮的情侣了。”
屋台老板取出相纸，看了眼照片之后递给了张枳。
好了，关东煮吃完了，猪蹄吃完了，啤酒喝完了，就连照片也拍了，那是时候回去了。
结账的时候张枳犯了难，因为他的钱包里只有银行卡，但是屋台老板这里没有刷卡机。
“我来付款吧。”
名井南拿出来她的钱包，拿出一叠纸币，接过屋台老板的找零，连同两人的合照也放进了钱包里。
张枳满脸都是笑意。
呼，有种吃完饭等老婆结账的感觉呢。
“走吧，小枳，还坐在这干嘛？”
名井南收拾好东西起身，看向还坐在吧台边上的张枳。
“好嘞，小南姐！”
“欢迎客人下次光临！”
屋台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有机会还会来的！坂本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