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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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先请屋里坐下，我慢慢给你讲。”小菊将海棠请进屋内坐下，让儿子端上茶水来，“十八年前，老爷不是逼你嫁给欧阳鲲鹏吗？就在你新婚当晚，秋一叶和九钱赶到欧阳家去，后来我就听到宾客们说你被他们杀死了，欧阳家就派人到处捉他们，还串通了衙门里那个姓付的狗官，到处捉拿秋一叶和九钱。哎，小姐，你当年到底是不是被秋一叶杀死的？”

“不是啊，是我不愿意嫁给欧阳鲲鹏，所以才自杀的。”海棠浅笑回答，又问道，“后来呢？”

小菊被她催促，忙又话入正题，续道：“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乡亲们说秋一叶受到观音菩萨点化，做了什么阴阳汇兑师的差事，好像能够去阴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是他们还是逃不过欧阳家的追杀，好在最后还是管家带人捉住他，将他带了回来，然后就是九钱和他们的朋友闯进来要救他，也不知道老爷说了什么，两边的人就和好了。他们说了一些话，老爷就要他到阴间去见小姐，不过那好象是他最后一次去阴间，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再后来，欧阳家和衙门的人找来了，老爷为了保护九钱他们，就跟欧阳家的人打起来了，两家都死了好多人，连欧阳鲲鹏也在乱战中丧命了。我们家和欧阳家总共死了有好几十人呢，老爷为了给这些死去的人家里一些抚恤，于是散尽了家里积攒多年的银两。老爷本来还想送一些银子给九钱的，可是他不要，还说他要的已经没人能给得了，然后老爷就说将我许配给他，但还是被他拒绝了。从此之后，家里的光景就一年不如一年，只好把所有的家丁都给遣散了！”

海棠静静听她说完，问道：“我爹怎么样了？怎么不见他？”

小菊神色黯然答道：“自从小姐死后，老爷就日夜思念你，终于因此积郁成疾，挨了两年就病逝了，临死时收小菊做了干女儿，并把我许配给了童浩！管家担心老爷一个人在地下孤独，也自杀殉葬跟着老爷去了！”

经过二人这一番交谈，海棠、小菊和童浩知道当年之事，个个都伤怀于旧事，没有心思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偌大的大堂显得格外安静。

“姐姐长得真好看！”童淼看着海棠的脸庞，一脸稚气笑容地说。

海棠伸出手轻抚着他的小脸笑道：“就你油嘴滑舌！倒是和秋一叶有几分相似。”小菊和丈夫童浩见他二人有说有笑，也开心地笑了。

经过童淼这一岔，本来已经十分凝重的氛围得以缓和，三人也都从悲伤中还过神来。

小菊道：“我也觉得他像秋一叶，特别是那种惫懒的气质，会不会淼淼就是秋一叶？”

海棠道：“我和他一起转世投胎返回阳间的，他的年纪应该和我一样都是十八岁的，不会这般小，相较于他，另一人倒是更像秋一叶。”说到这里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和尚的身影。

童浩问道：“小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寻找姑爷的？”

海棠听到他的问话，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色，心中也涌出一股莫名悲伤来：“我与秋一叶前世无缘，却是迫不得已嫁给了欧阳鲲鹏，难不成他说的姑爷指的就是他么？”

“姑爷？”海棠虽然心有所想，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是啊，”童浩道，“十八年前，秋一叶为了能与你见面，不惜牺牲他自己的阳寿，你和他早就在乡亲们口中传为一段佳话了，我们都称呼他为姑爷。”

海棠听到他所说的姑爷就是指秋一叶，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尽管没有和秋一叶拜堂成亲，但是，人们毕竟还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相爱关系。

“姐姐，你放心吧，我和爹爹，还有娘，我们一家都会誓死帮助你的！”童淼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

海棠被他逗得开心，娇笑道：“那姐姐先在这里谢谢你，好不好？”

童淼的声音还有些清脆，却故意装作老气横秋道：“姐姐不用客气，你是爹爹和娘的朋友，自然也是淼淼的朋友，客气就显得太见外了！”

海棠朝他笑了笑，转对小菊道：“小菊，你带我去找九钱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好，小姐你随我来。”小菊又对儿子嘱咐道，“淼淼，娘去九钱伯伯家一下，你在家乖乖听爹的话啊。”

“知道了，别啰嗦了。”童淼说完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小菊领着海棠来到九钱的住所，小菊敲了敲门，喊道：“九钱。”

“吱呀”，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近四旬的男子站在门下，海棠认出眼前的中年男子正是十八年前和秋一叶一起救过自己的少年。九钱开门看见是小菊，问道：“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十八年前，县令付百姓死后，衙门的捕快就作鸟兽散，这十八年来，一直都是九钱独力维持太平镇的秩序，不过据说就在最近，新的县令即将走马上任了。

小菊指了指一旁的海棠，道：“九钱，这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不是早就死了么？”九钱向海棠看去，发现她的容貌与十八年前让自己跟好兄弟秋一叶同样倾慕不已的少女极度的相似，也是抑制不住心头的震惊，“海棠？你是海棠？”

海棠脸含浅笑，点了点头表示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