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是赎罪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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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里映射的画面会保存下来，琴微生就坐在卧房里，一遍遍地看最后的场景。
事实上弟子间是禁止相互残杀的，而之所以在言语上诱导他们，意在考验他们的心性。
若是为了一样的东西不惜杀害同门，那么此人在剑道上也必然走不长久。
当然，乾空门最后也会选出最恶劣的几人清洗掉记忆送回人世。
但是……琴微生再次催动留影珠，看着琴微絮发怒的模样，心里存了些疑惑。
为何她会因为刘哥用了秦扈添的剑而生气？
是因为秦扈添死了？还是因为秦扈添救她身亡？还是……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琴微生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发呆。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段荻花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二师姐，你在吗？”
琴微生站起身去给她开了门，门外的人扬起笑容，说：“师姐的伤如何了？我方才听到消息时就急忙赶了过来。”
“没什么事。”琴微生给她让开路，“进来说吧。”
“好。”
段荻花进了卧房，拘谨地坐在桌子前，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枚精致的小锦盒，推到她面前。
“这是之前偶得的一枚丹药，既能治疗伤势，也能稳固自身灵力。我觉得，师姐应当是需要的。”
琴微生也跟着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段师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段荻花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微微抿着唇笑，震得她心神一晃。
她说：“师姐，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何要瞒下这件事。”
琴微生低头推回锦盒的动作一顿，眼皮缓缓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珠盯着她。
“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段荻花紧张地眨了几下眼睛，忽地看到眼前人的手里已经聚起了光，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来质疑师姐的。”
“我只是，很好奇，师姐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琴微生皱起眉，而后笑了：“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
“琴微絮是我亲妹妹，我保护她，有什么问题吗？”
“可她似乎并不喜欢你。”
琴微生笑着看向她，或者说是在看她的背后——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位威严至极，面无表情；一位温婉地笑着，半张人脸，半张骷髅。
“想知道为什么吗？”
琴微生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我在她面前杀了父母。”
“所以她恨我、讨厌我是应该的。”
“但她是我亲妹妹，我必须保护她。”
这是她赎罪的唯一方式。
只有这样，她在午夜梦回时才不会惊醒。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压制心魔。
段荻花愣了一下，然后扯起笑容：“不……师姐你……”
“是真的。”
琴微生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丹药，草药的气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表面还有淡淡的光泽。
这是一枚上好的丹药。
她将丹药放在段荻花面前，说：“既然知道了，那便离我远些吧。至于这枚丹药——”
“是师姐的。”段荻花蓦地站起来，垂眼道，“师姐是我的方向，虽然不知道师姐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我相信是有理由的。”
“我此行只有一刻钟时间，我先走了。”
语毕，段荻花转身走出去，使用传送符回了乾灵峰，只剩下琴微生一人坐在桌子前。
她静了一会，站起来将房门关上，而后吐出一口鲜血。
她体内的灵力暴涨，奔腾在她的五脏六腑，刺激地她浑身都疼。
“既能治疗伤势，也能稳固自身灵力。”
段荻花的声音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向桌子，将丹药咽了下去。
下次再补偿她吧。
琴微生盘腿坐下，闭眼稳固灵力。
——
翌日，众弟子都缓缓苏醒，收到通知后都在午时前往了广场中央。
琴微生站在高台之上，身侧浮着一卷书简，上面写了无数名字。
聚在这里的弟子左右环顾，发现少了几个自己熟悉的人，不禁议论纷纷。
“静。”
琴微生的声音压下了窃窃私语，她朗声道：“因不可控因素，本次优胜者的成绩作废。现将诸位分成两类，玉佩亮者上前一步。”
她原是想用她“作弊”的成绩，但又想了半晌，还是选择作废。
琴微絮站在原地——她的玉佩没亮。
秦公子死了，她也没赢。
琴微絮的眼眶不可避免地红了。
但琴微生的声音再次响起：“玉佩亮者为外门弟子，由长老选择，不得入三主峰。若有未被选择者，收回玉佩，返回人间。”
底下一片哗然。
玉佩亮着的人不服：“凭何？”
琴微生伸手一挥，一副巨大的画面在他们面前浮现。上面播放着他们每个人残害同门时的场景，无一例外。
“凭此。”
“不过是为了内门机会便可对同门弟子痛下杀手，不仅心性不稳，在修道一途上也必然走不长久。如今还能留下的皆是程度较轻者，但绝不是无罪者。”
经此一言，玉佩没亮的人纷纷躁动起来，猜测自己是不是能顺利当内门弟子。
琴微生伸手结印，旁边出现了一道传送门，紧接着从里面出来十余人——皆是在试炼场里死去的人。
也包括秦扈添。
“秦公子……”
琴微絮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此十三人亦为外门弟子，由八峰长老挑选。”
有弟子将他们两波人带走，广场上只剩下了一半的人。
“每人将会获得一页纸，请在一刻钟内写下诸位想选的长老及理由，长老会从中挑选，结合实际表现挑选内门弟子。”
琴微生将书简收起来，站在高台上看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一刻钟很快到了，琴微生趁着手快翻到了琴微絮的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大长老青益尊人，变强报仇。”
冯正酒偷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不禁笑出声来：“这便是你中意的那个小徒弟？”
韩苏没理他，将这张纸放在一旁，剩下的看也不看便丢进了火里。
“你将姐妹俩都收入囊下，那你这位子，当交给谁来坐？”
韩苏倒是云淡风轻地很：“众弟子中，微生实力强劲，心性坚韧。若能统领乾霄峰，必能使其强大。此位，非她莫属。”
“那你还对她冷言冷语？”
韩苏微微皱眉，似是不解：“何出此言？”
冯正酒笑起来：“没事，你做自己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