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氛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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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12月22日
地点:前进村
这会儿杨二牛怨毒着看向我,那眼神像要吃人,我看着杨二牛,扯大了嗓门儿,
“看什么!你还想报复烈属嘛!想报复我制止你们复辟封建社会,买卖妇女的无耻犯罪行为嘛!”
齐长征听着烈属就头疼,压根不想听我说话了,一脚又把杨二牛踹倒,“你还想报复!”
我估计齐长征心里还想着呢,我还想报复呢!
公社书记没有跟小将们争这伙儿犯人,他们真把人带走了。
公社书记看着前进村长摇了摇头就要走,而我在他走远之前,在边上看着李荷花的棺材,冲着看热闹的村民们大声说,
“谁要是再说叫李玲花为了孩子善良的,你就自己嫁给杨二牛,你不是要善良嘛!你不嫁就是道貌岸然、没人性、不可怜小孩儿!
来!你们说说,谁想嫁的,来啊!报名,我在村口喊三天三夜你的名字说你善良,说你品德高尚!来!谁!”
“谁想嫁给杨二牛!我见人就夸你伟大!崇高!了不起!我保证,我这辈子余生见过的每一个人保证都听过你的美名!”
可惜,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当杨二牛的老婆,我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婶子们,你们这会儿不善良了?大叔们你们不想让闺女嫁啊?或者你们不是可怜孩子吗?不嫁杨二牛那个丑八怪也行,你们把孩子带回家养呗,你们不是善良吗?”
“我倒是看看,前进村有几个善良的!站出来吧!”我看着这些村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吃了苍蝇似的恶心感。
“合着前进村一个善良的人也没有啊!啊?”我不依不饶,非得要谁说点什么。
有个婶子悄摸摸说了句,“那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我听到了,“牛婶,你这话怎么说的,你不是前进村村民嘛?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说完了,我看向这些村民,问,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跟你们什么关系啊?你们自己做不到善良,逼着人家付出一生去善良?
牛婶子,你闺女不是还没结婚吗?还比玲花大两岁呢,刚刚好合适!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呗,人可不能没人性啊!你要是不干就是恶毒!”
那位牛婶子听着赶紧从人群中溜了出去,我冲着后头喊,“牛婶是去叫你闺女来吗?你儿子也行,我们不挑,能养孩子就行!”
村长看这么多人看热闹,也看公社领导都走了,转过来看着我,一副失望的表情,
“祝安,你满意了?我们前进村对你咋样?你非要把我们村的脸丢尽吗?这点事儿至于告到公社嘛?你不把你自己当成前进村的人吗?你这一告,今年我们村还能评得了优吗?”
我看着李从仁这个老头,第一次说出了我对他的评价,
“李从仁同志,前进村在地里的活儿里,确实十里八村都要评优的。你这个村长若只做地里的活儿,那你也是十里八村前几名的。
可就凭你眼看着一个孩子被亲生父母,在姐姐的葬礼上当场卖给姐夫无动于衷,就足以证明,你不优。
就凭你对这个孩子要一头撞姐姐棺材上,撞死都漠不关心,反而在意这个优,就足以证明,你不优。
就凭我去告公社,都不信任你,就凭你说一个花一样年纪孩子的人生是‘这点’事儿,就凭你在意村里的脸,但不在意村民的命!”
李从仁看着我,张着嘴没机会反驳,他的道德绑架失效了,我绑了回去,而且打了死结。
我一字一句,说给这些假装什么都听不懂的愚民听,“就凭这些,就足以证明,你不优。”
我不仅绑他,还要绑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村民,他们一个个劝这个二十岁的孩子在姐姐的葬礼上嫁给姐夫,甚至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心善,觉得后妈会虐待孩子,亲小姨子不会。
我看向在场的村民,“你们优嘛?知青徐庆跟玲花都不认识,就能冲上来救她!那些女知青,跟玲花又有多熟悉呢?为了玲花伤心难过,可玲花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却逼着她去死,你们优吗?”
这回没谁站出来反驳我,不是赞同,只是怕像刚刚的牛婶一样,被针对性发言吧。
他们若是反驳会说,那孩子多可怜啊,荷花肯定也希望孩子能有个着落,就嫁给姐夫替姐姐守着孩子不行吗?非要看着后妈来虐待孩子吗?
将来后妈虐待孩子怪小姨子不嫁给姐夫,姐夫照顾不好孩子怪小姨子没人性不照顾姐夫和孩子,甚至死去的姐姐在他们嘴里也成了希望妹妹嫁给自己丈夫,牺牲自身替自己照顾丈夫孩子的形象。
这样的道理,我与他们说不通。
我低下头,又抬起来,看向村民们的眼中带着更大的失望,
“你们失去的这个优,也是我对你们评价的优。我一直以为,我们前进村的村民配得上这个优,不管是吃苦耐劳,还是思想觉悟。
可今天,在意区区一个‘优’多过于在意,天天叫你们婶子叔、爷爷奶奶长大的女孩子的生命的这种态度,让我知道!”
我拍了拍棺材,看了看棺材中的人,“你们不配优。”
我垂着头,就连离开的背影大概也看着对他们失望透顶吧。
后头有谁说了声,“祝老师?”
陆续又有几个跟着喊了几声,我没回头,直到回到小院,我还在想,这么可耻的道德绑架式逼婚,不是只应该出现在狗血小说里嘛?
现实中,真的有人不觉得这特么该去死嘛!
我想起了那口薄棺,二十出头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我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恳求上天,希望世上人死后不要有灵魂,否则看着这么一幕,死也不能瞑目的。
但因为我是灵魂穿越,实在没办法欺骗自己这点。
我早相信世上有灵魂了,否则我又怎么会到这个时代来呢,所以我才不喜欢后山,因为那里埋葬了多少憋屈着死去的人的灵魂。
我锁了小院儿万年不锁的门,冬至得吃饺子,我锁了门自己开始剁肉馅,‘哐哐哐哐哐哐’,菜刀剁个不停。
剁着馅儿呢,我突然想起,那两把从五十年后陪我来到现在的斧子,前头暴雨受灾的时候,被那群孩子弄丢了。
我没能在当时去问一群受了伤和惊吓的孩子们,把我的斧头丢到哪里去了,后来再想起来的时候,山都封了,还有什么斧子的事儿呢。
这两把斧头,现在去找,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山林中厚厚的雪堆的已经没过了小腿,连走路都困难,别说找两把异世来的斧头了。
我裹得严严实实走在山林中,不顾封山,我决心要去找我的两把斧头。
虽是冬日此时天上还高高挂着太阳,我穿着长长的雨靴,也不必带什么装备,一个人上山只需要全都放空间里就可以。
山林中传来不少鸟叫声,它们也不那么怕人,甚至停在不远的地方外头看着进来的这个外人。
我一步步前行,身后留下一排雪中的脚印,努力回想着我那两把斧头大概可能被丢在了什么位置,一走走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走累了就在路边的石头上腾出个位置,拿出暖壶和热腾腾的饺子补充体力。
看着林中的雪景,前头一棵树上积雪把胳膊粗的树枝直接压断,树枝和雪一起落下,落在树上的雪,开始往地上落,不少撑不住的树枝也被折断。
到处白茫茫一片,蓝蓝的天空中也不时朵朵白云飘过,按理来说该是一番美景,可惜这片林子太大,发出的各种声响听着像是在这片林中死去的生物打灵魂里发出的声音,听着怪招人烦。
我在林中歇了一会儿继续启程,可惜不管走多远,那两把斧子连影子都没有了,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我不想回去,找了个地方把雪铲掉,把我的房车放出来。
这辆车,终于用上了,在这个没人的地方。
我把车发动,对我来说过去了四年岁月,对处于时间静止的房车来说,它只有上一秒出来压死过一头野猪而已,它还很新呢,不像那两把斧头,连木头柄都换了,已经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我把被褥铺上,拿出饭菜,就着窗户外头的雪景吃的很香。
早该这么拿出来用了,这场景多好看,可惜我以前没这个心情管什么氛围感。
我点开车上的氛围灯,看着车内的现代化装饰,一时间有种我已经回到了现代的错觉,除了,我这一身一看就是这年代的衣裳。
我试着取出空间里的衣物,可惜,都是一个一米六的女孩子的衣服。
对于现在一米八几的人来说,哪怕我瘦一些,也穿不上任何一件毛衣了,甚至以前对我来说很长的外套,现在连套都套不上身,无奈只能又都放回去。
在这张软床上睡觉,比北方大炕要幸福多了,我躺在床上,暗自可惜,雪厚到不能开一开这辆车。
许是这张床太好,太舒服,也是我思念了很久的,我迷迷糊糊就这么裹着现代的被子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