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民生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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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3年9月17日
地点:学校
这几年时常进山,好多不认识的野菜现在也认识了,这会儿大家难以想象,原来五十年后,如今这些漫山遍野被他们吃腻了的东西,会比正经蔬菜卖的还要贵。
我时常去山里大家都知道,我有别人没有的空闲时间大家也知道。
我住在山脚下,进山没人能发现,于是从不独自进山林深处的我,趁着休息,一连好几天去山里晃悠。
为了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那会儿估计每天要走两三个小时。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个进山林都要走一个多小时,东绕西绕绝对没人能发现,没人会去的,还到处荆棘、灌木丛的风水宝地让我找到了。
我对李民生?恨也不尽然是恨,我根本不在意他,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屁而已。
但我要公平才行,我已经受够了这个时代没完没了不公的对待我了,所以现在,我只是想要公平。
他举报我,我送他去坐牢。
他报复我,我送他上天堂。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村里第二天专门开了个会,村长在会上禁止了村民夜间上山的事情。
“山上本来什么毒虫猛兽都有,你们叫野兽吃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别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把自己命丢了!”
“不允许自己上深山里头去!喂狼去啊?不允许夜里上山!要去深山的,必须要跟村里报备,还要组织起码六个人以上才行!也不能进去太远!”
不过会开完了这事儿就了了,没几个人当回事。
毕竟李民生他自己摔跤不小心咬掉的舌头,还有人自己在家里上个厕所都能把门牙给磕掉了呢,那就不是上不上山的问题!
村民们一致认为,这就叫自个儿该着倒霉而已。
村长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摔跤把门牙磕掉,为什么有人能摔跤把舌头咬掉了。
他还跟我吐槽呢,“背不住啊,就是缺德事儿干多了!李民生这舌头啊,活该!但你说,李老四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不应该啊!”
村里多了个豁牙子,多了个哑巴,并不能影响大家对于后头这座大山的需求。
豁牙子好笑,哑巴这程度就不怎么好笑了,好在是大伙儿都讨厌的人,没人为他难过可怜什么。
上山这件事情,村长自己也知道,村里很难禁止,毕竟村里人要吃点好的不容易,山里好东西多啊,弄不到肉也还有野菜蘑菇什么的。
这会儿九月份不上山,等十月以后下大雪了?那就真的进不去了,去了大部分人也什么都弄不到了!
又不是人人都会打猎的。
不过基本不会有人自己去进深山,又不是活腻了。
连之前的那个杀人犯都知道,进了深山老林的,很有可能出不来了。
李民生啊?
他这次是真的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了,远远看见也赶紧绕道了,许是那天晚上被我吓破了胆?
这次我真的相信他了。
他的舌头真是自己咬掉的,我可没那本事给他舌头一刀,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活埋了省劲儿呢!
那天晚上,我说完了不再相信他这张嘴以后,借着月色,抄起铁锹就开始往坑里填土,那是半点犹豫都没有。
他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泥土,要被活埋了!要被活埋了!要被活埋了!
李民生声嘶力竭大喊着,“我不说了!我保证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我再也不说话了!我会让你相信的!我保证!我保证!我保证!”
我听了真的就直接把铁锹插在一边,说,“好吧,这个坑就先为你留在这儿也行。”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一点没有为难纠结的意思。
他似乎不敢相信我费了这么大功夫就这么轻易饶了他,但我真的没再埋他,而是站在边上抱起双臂看着他。
他手脚并用狼狈地爬出坑,赶紧就要逃离,刚跑出去几米远,我想起什么,在他后头说了句,
“嘶,要是再听到你张嘴发出什么动静,那我就只能认为你在挑衅我了。”
我相信他听见了,可他半点不敢停下,好像我要在后面追他,追上了好给他一铁锹似的。
等他快跑出视线了,我突然在后头大声喊,
“李民生!民生啊!哈哈哈哈哈哈!民生啊!一定管好舌头,这条命留的不容易啊!哈哈哈哈哈!”
诡异又兴奋的笑声在密林中回荡了很久。
我不高兴,也只是想活埋了他。
你说说,他干嘛那么想不开呢?还把舌头咬掉了。
我又没有折磨人的乐趣,一条舌头,难道我还能因此高兴起来吗?
啊?
我看起来高兴吗?
那些乱七八糟的运动暂时停歇,但后面还会再起来。
虽然不少人都因为这事儿受了罪了,但没人替他们沉冤昭雪,也没人给他们道一句歉。
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不再让自己没完没了的忙活,而是开始饮茶、赏景、放松精神。
我不打算顺应这个时代,也不打算由着自己憋屈。
可我确实想让自己更从容的在这个时代活下去,需要忍耐的,严格来说也只有三年了!
我不打算等到七七年年底高考再离开,七六年年底,我就忍到那时候。
又休息了一段日子,学校终于开学了。
我看着学校里的场景,心里想着:老师们基本都算是恢复了正常吧?应该?
庄红梅剪掉了之前被弄得多一块少一块的长发,不再是两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头发剃的跟个男人似的。
人也没有以前娃娃脸的可爱模样了,脸上的细纹也开始长了出来,看出些岁数。
性格倒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认认真真干活。
沈玉的服装也像庄红梅这些女老师看齐了,脸上没再涂脂抹粉的,小皮鞋也收起来了,看着朴素了不少,人也眼见着更瘦了。
但漂亮还是漂亮,甚至有些弱柳扶风的味道了,看着更漂亮了。
我明显发现偷偷看她的男人更多了,简直是学校的一道特殊风景线。
除了张远德胳膊还缠着绷带,并且拿到了我赠送给他的,之前脚受伤用过的一副拐。
虽然拄着拐,但他还是回到了学校。
我觉得他好像很害怕在家里闲着,哪怕浑身是伤,但能出门了就赶紧出来。
我去他家探病时,知道了缘由。
他父亲那个人啊,就是能让所有人不舒服,又没什么脑子,要不是这个年代有什么革管委,他这样的估计连个正经工作都干不了。
张远德在家里待着,肯定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氛围。
就是劳动课他暂时上不了,江林帮他代了劳动课,要一直到他彻底恢复。
江林从暑假回来后,像变了一个人。
若说沈玉朴素了些,跟江林比起来,还是不如。
江林直接穿得跟村里人似的,着装变成了蓝色或深灰色的,这个时代‘流行’的衣裳。
布料也由上好的料子变成了粗麻布,没再特立独行。
他的屋子里不再堆着一大堆别人有钱都买不到的书籍,厨房里也没再放着跟小卖部似的那么多好吃的。
甚至他自己也不再隔三差五开小灶,而是每天跟着老师们吃食堂。
我有时候带了打的猎物找他,他做还是做,但怎么也不肯喝酒了。
我少了一个酒品好的酒友。
就连他那辆自行车,也放在家里开始落了灰尘,不像以前,隔三差五擦的锃亮。
他不再是肆意昂扬的态度,他变得,像那个刚刚走掉的何文生校长一样,官方且严肃,处理事情小心翼翼。
想来,他暑假在帝都受了不少委屈。
我就说嘛,正好赶着这个运动时回去,不遭罪才怪。
每年开学的工作我们老师已经轻车熟路,我的工作一如往年,登记、算账。
几分几毛钱也得算仔细了才行,少收一分钱账上都得出问题。
我慢慢悠悠把每一分钱仔细数了好几遍,才一分一角的整理好。
甚至还有几个赊账的,一共就几毛钱也有赊账的,你还不能不给他赊,要是不给他赊,他为了省这几毛钱宁肯就不让孩子念了。
有的等手头宽裕了会还钱,有的就别提了,学期最后也不会看见这几毛钱。
但我也没心情去责怪他们,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有的是抠门,有的可能就是拿不出来。
对我又没影响!赊账就赊账呗。
江林更不在意了,就算他穿得再怎么朴素,也不至于去在乎那几分几毛的钱。
收钱的老师不在意,管钱的校长无所谓,让腆着脸不好意思的赊账家长舒了口气。
这项工作,我干起来不再像刚来那年追求效率、一心做好某件事 ;
也不像去年装模作样、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
甚至不像今年年初,故作镇定又装作平静如水,怕人看出我要发疯了。
人只要彻底疯了以后,他就不怕什么了,于是我多了些从容不迫的态度,做事情更加有条不紊。
让一个前两年送大儿子、二女儿入学,今年又送小儿子入学的村民,念叨了句,
“祝老师今年,还真是大人模样了。”
你说说,活了快三十年了,居然这会儿才让人说长大了。
有点丢人,有点可怜。
江林开始忍耐,而我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开始彻底发疯了。
与这个时代共鸣?去你奶奶个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