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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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方建坤自己设置的游戏规则，那高远高达是“妾室”，自然只能听“正室”安排，高远高达也聪明地闭了嘴走开。

一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

时苒同毓芬带领一帮宫女太监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只剩雨棠与方建维，像被围猎的困兽，只能做最后的挣扎。

之后几日，将军府又倏然平静起来。

之前的闹腾和恐惧仿佛船过水无痕一般了无痕迹。高远高达进了府竟全不逾矩，只任由方建维安排，方建维扮演着一个妒夫的角色，坚决不让“妾室”进房。

想来是方建坤还是手下留情，不忍心雨棠陷入那样的泥淖中去。

景顺帝回国之事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却好像因为什么事，又绊住脚，迟迟未动身。

据钱茂辉说朝中也并不宁静，景顺帝的旧部还是做了殊死一搏。

镇国公府按兵不动，皇后娘家文昌侯府却跳起来，带头上奏，要求方建坤退位，迎景顺帝回国，方建坤以文昌侯目光短浅只重亲情不重大义为由，调离原职，就封了个太子太傅的虚职。

虽然只是夺权，但允熙的前车之鉴让各位大臣忌惮犹豫起来。此后更是没人再提及此事。

后来雨棠才想明白，方建坤对允熙下毒手不是因为方建坤冒充夏洵异潜藏在蓼汀，而是因为突厥方面的线人把钱茂辉的异动告知了方建坤。

方建坤无力在明面上阻拦景顺帝回朝之事，只能以景顺帝独子允熙为代价，逼方建维回朝不复位，甘当太上皇。

方建维和钱茂辉是不是早已料到有此一博，却还是用允熙的命去换了棋局上落的那一颗子。

雨棠在这权力的旋涡中待久了，凡事都有些犹疑。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方建维说到做到，能护住阿芫，自己豁出命去，定要查清父亲之事，也给二哥和雨薇报仇。

雨薇的事还是东窗事发。

钱茂辉因伙同乱党导致驸马被刺，京中做了裁决，要他调任东南水师都督，不日启程奉源赴任。

钱茂辉为景顺帝提出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留在康南州，若不回朝复位，就只呆在康南州，康南州自己人多，这样多少更安全一些。

大新和突厥之间的贸易往来终于开始恢复了。

康南州的百姓都在称颂皇上的文治武功，传到将军府时，雨棠看到方建维一脸的失落。

那一日正好屋里无人，雨棠正想问问阿芫如何了，他什么却也没说，只比了个“嘘”的手势，在雨棠耳边耳语道“近日发现粉头们于府中翻箱倒柜，若寻何物，我故意放置书信试探一番，发现找的是方建坤与你二哥岳父吴耀淮的往来书信。”

“你试探，那方建坤不就知道你们在查定远侯逆案了？”雨棠有些惊讶地问道。

“就是要让他知道，才好让他露出些马脚。我们包括你二哥，至今都没想明白，方建坤到底有什么秘密怕别人知道，需要把你父亲身边所有的下人灭口。”

“而且。方建坤为什么要把吴耀淮全家杀了，说起来他们不是同一伙的吗？”雨棠也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方建坤对吴耀淮能下此毒手，按道理吴耀淮可是官场老狐狸，应当会有所防备才对。”方建维并未直接回答雨棠的问题。

“那方建坤的人最近在干什么？”雨棠也没有直接顺着方建维的话说。

“在重修节度使府，说要给景顺帝回国居住。”

“节度使府！”他们异口同声道。

确实。

如果方建坤与吴耀淮勾结在一起，沟通，必然有书信。

正常来说，不可告人的书信一般当场看完销毁，方建坤如此心虚地派人寻找书信，大概率说明，他知道有部分书信没有被销毁。

吴耀淮会将书信放在何处，恐怕苏德茂这时就有用武之地了。

雨棠与方建维商定好由宜宽接头苏德茂在外调查书信之事后，方建维突然又道：“夏洵异延后回国是因为原本嫁给突厥王的许兕儿已经与他和离，闹着要一起回国，可她又身怀六甲，突厥王自然不肯把孩儿放回来。”

“许兕儿？她不是方建坤当时预备娶的那个武肃侯的女儿吗？”雨棠来不及想其他，听到“许兕儿”三个字，便惊讶得下巴快掉下来。

“谁要娶她？方建坤？我怎么从不知道？”方建维的表情竟然比雨棠更惊讶：“王府纳妾是要入宗谱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要纳许兕儿？不过如此说来，他出征前确实报过一个妾室，叫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但绝不是许兕儿。”

“我在王府里偶然听到下人议论说当时方建坤打算与我同一天办喜事，再把我的花轿换进王府。”想起那夜偷听到的内容，雨棠忍不住头皮发麻。

“你倒是挺吃香的。”方建维低声嘲笑雨棠道。

“还不是因为凤命？”雨棠也懒得瞒着他。

“也是，我当时原本也预备风头下来了就把你纳进宫来。谁想到夏洵异那小子捷足先登了。”方建维说这话时，总有些遮不住的酸意：“这样说起来，你还真是凤命。夏洵异原本与皇权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如今竟然顶着景顺帝的名义过了许久。”

“那许兕儿如何去了突厥？”雨棠不想同他讨论凤命的事，只继续问道。

“她一路女扮男装扮成军机处曹泽锋的小厮去的突厥。”方建维说了一半定定地看着雨棠道：“她是为夏洵异去的突厥。而且。她做突厥突厥王的王妃也是为了夏洵异。”

雨棠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为何始终没有收到夏洵异的家书，却是满心的苦涩。

原来他早就变了心。

“所以。你们在计划让突厥方面放人之时，难道没有料到允熙有危险吗？还是，”雨棠顿了顿，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们用允熙的命去换了景顺帝名正言顺的回朝？”

“我即使虚与委蛇，但从不伤害我在意之人。方建坤会伤害允熙，我们早有准备，身边的嬷嬷太监全都是皇后手中的自己人。却没有料到方建坤会心狠手辣到利用你弟弟…”方建维说着说着哽咽起来，雨棠擦了擦眼泪，不忍心再听下去。

“他们都说方建坤是个好皇帝，你会为了大新的江山牺牲自己，还是把皇位让给他吗？”雨棠转移了话题，最后问道。

“掺杂着允熙的私人恩怨在里面，何况那皇位原本就是我的。他若如此心狠手辣，我恐怕也没那么圣人。”方建维实话实说道。

“我也是。”掺杂了定远侯府上上下下百余号人的身家性命在里面，还有他手里揉捏的阿芫。或许雨棠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