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明月到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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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五妹苏雨薇。
她再也没有之前看戏的心境，只恨不得立刻将雨薇从台上扯下来，不让那些男子多瞧一眼。
雨棠正愤怒着，忽然发现边上的两名女子也有些眼熟，仔细一瞧，竟是当日晋王府中的菊儿和秋儿。
雨棠当场怔在那里。
皇上插不进手的康南州，竟从女子入手，就连教坊司都密密麻麻地安排了自己的人来做监听耳目。
雨棠正想故意大闹她截住问她情况，却忽然想起，雨薇、秋儿、菊儿都见过夏洵异！
若见到景顺帝这个假驸马，皇上马上就会知晓这个秘密。
雨棠定了定心神，想想还是小命重要，赶紧离席去找景顺帝，一定不能让他回席。
走在走廊里，雨棠总隐隐感觉有人跟着她。
雨棠正想快走以甩了那人，却正好遇上景顺帝在内院中出来。
雨棠不知来人是谁，生怕是认得夏洵异的秋儿和菊儿，只好一个箭步上去，搂住景顺帝的脖子，媚笑道：“驸马让我好找。”
景顺帝明显一愣，浑身僵住了一刻，又反应过来，立刻环住雨棠的腰笑道：“前院那些个教坊司的女子再美，也不及你的万一啊。”
他原本还在掂量，雨棠把教坊司的人找来，是不是为了帮方建坤刺探消息，可她竟过来找自己，想来还不曾向方建坤的人告密。
雨棠见到边上有一间厢房，便想进去避开那人的跟踪，她便故意同景顺帝调笑道：“不如我们进屋吧。”
景顺帝立刻明白起来，一脸春意地把雨棠打横抱起笑道：“那便进去吧。”
雨棠紧张得很，生怕那人认得夏洵异，便将脸靠在景顺帝面前挡住他，谁知他会错了意，突然亲了过来。
雨棠一惊，下意识就要推开他。
景顺帝更怕露馅，一个大力就把雨棠整个人箍在怀里。
结果重心不稳，二人一起栽倒在地。
雨棠与景顺帝都有些尴尬，景顺帝赶忙站起来，拉着雨棠的手，故作暧昧道：“进来。”
雨棠会意，赶忙也起身跟着他进门去。
一进门，雨棠就气得用手捶他道：“你做什么…”
雨棠还没来得及说完，景顺帝故意发出浪笑道：“当然是吃你啊。”
他一手捂住雨棠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另一边故意亲自己的手发出难以名状的声音。
那场景些许变态，看得雨棠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响逐渐停下来。
黑暗里，雨棠能感受到他克制地喘着气，捂着她的手心里，也浸满了冷汗。
过了一炷香时间，景顺帝才松开雨棠。
一丢开手，他就又恢复了冷冷的态度道：“你慌慌张张何事？”
雨棠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刚刚同她演了那么一场大戏，毫无波澜，立刻又能冷静如斯。为君者，能为人所不能啊。
雨棠讨了个没趣，只好先说正事：“前院教坊司来人有几个是皇上潜邸旧人，见过夏洵异。我怕她们见到你会露馅。”
“噢。”他冷冷地靠在墙上道：“那些人是你找来的吧。”
雨棠有些愧疚，又有些害怕，只沉默着不说话。
“怕我对你不怀好意？要给我找几个丫头？”景顺帝终于想明白了缘由，苏雨棠哪儿有那么高深的想法，说起来还不是小姑娘那些个把戏。
景顺帝故意揶揄她：“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为了拉拢你才对你示好，就不见得对你有其他想法。”
他赌气得很。他又庆幸雨棠没有背叛自己，又气雨棠对自己防备这么重。
雨棠被景顺帝戳穿了心思，羞得满脸通红，只好轻轻道：“我也不曾想过皇上会在教坊司里安插耳目。”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景顺帝背过身去不看雨棠，只淡淡问道：“一会儿预备怎么办？你出去？还是我们两干脆一起躲着？”
雨棠沉吟一会儿，想起上元节同夏洵异在流萤街见的“假面舞会”，便起了主意：“你同夏洵异身形相仿，不如我们开场假面舞会如何？”
景顺帝一怔：“假面舞会也未免太刻意了吧。”
雨棠思索一番道：“我可以有举办假面舞会的理由，就是私下与雨薇和秋菊二人接头，毕竟我是皇上的人。我再抛出去一个他们一定知晓的秘密给他们。”
景顺帝冷冷的脸庞露出几丝玩味的微笑，道：“那你预备说什么？我们在查定远侯逆案？还是我们找到了你二哥？方建坤连女人都要用上，说明康南州他根本还渗透不进来。而且。”
他盯着雨棠顿了顿道：“他一直直接同时苒和毓芬联系，说明，他压根儿就没信任过你。有情况你从不同他汇报，看到这三人才说，究竟是何居心？”
雨棠觉得被驳了面子，生了小孩子脾气。
她有些气恼地背过身去道：“你们这些皇家子弟为何心眼那样多？”
景顺帝思忖半晌，道：“假面舞会倒不是不可以，不过理由我们来找。”
“什么？”
“女人。”
“不许动我五妹！”雨棠听他这话就明白，他又预备伪装成什么色中饿鬼来搅乱局面了。
“你可以救走她，也是你出场的理由。”就连讨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他也一脸正经。
雨棠忍不住打了个抖，这些个政治斗争漩涡里摸爬滚打的男人，究竟有多能算计。
“那将军府中有面具吗？”雨棠忽然想到了重点。
“我们没有，但是教坊司一定会有。”
景顺帝说着，一边同雨棠耳语道：“你去找茂辉的副将宜宽，他正在后院收拾。只说教坊司有方建坤的人认识我，打算来个假面舞会即可。”
雨棠点点头照做了。
前院的鼓吹喧阗，热闹非凡。
时不时传来男子的喝彩。
雨棠去后院找了宜宽。
宜宽听了雨棠的交代立即会意，去找了教坊司的龟公安排。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宜宽还自作聪明地替雨棠找来一件教坊司的舞衣，以便她混入其中。
雨棠不疑有他，换上了教坊司的衣裳，躲在后院的桂花树下，一阵脊背发凉。
这一身舞衣袒胸露乳，穿在身上竟是个摆设。
她用力扯那薄薄的织物，却怎么也遮住自己的身子，遮了这头，又露了那头。
雨棠有些伤感，若不是母亲用命护她周全，自己不也也是前院搔首弄姿的一员吗。
命悬一线，雨棠实在无法不管五妹，只好收拾好心境，也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