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过去的回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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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在一个黑色的长廊中不断奔跑。］
一个绿色头发的瘦小身影，在黑暗的空间中不停向前奔跑。
哭泣声毫不掩饰的响彻回荡。
“爸爸，妈妈！”
身后的黑影像是一个无形的怪物一般。
它伸出漆黑的触手，急切的，爆炸的，想要将柯莱彻底拉入无底洞般的黑雾之中。
情绪的感知被放大。
陌生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入身体。
“这里好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抛下我！”
柯莱幼小的身躯似乎回到了孩童时期一般。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小柯莱明明经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但却像控制不住脚步般，一直向前奔跑。
不断大口喘气。
不断奋力挣扎。
黑色的长廊传来一阵闷响，漆黑无比的墙面隐隐约约上演一出出画面。
像投影仪一样。
播放柯莱孩童时期的回忆录。
黑色的鳞片如同具有意识的幼苗，从体内的能量中剥离，白皙的皮肤内破土而出。
他们贪恋外表展现的空气，生长的速度越演越烈！
似要完全占领这具混乱的身体。
［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动不了……怎么办，我跑不动了！］
柯莱的身形似乎长大了几岁。
她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死死按在实验台上。
“放开我！”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不要靠近我！”
即使手指抓出一道道血痕。
这些面露不善的家伙也没有松开紧握仪器的双手。
一个面色青黑，眼睛蜡黄诡异的传教士，神情癫狂的拿着一支装有紫黑色物质的东西慢慢靠近。
不顾柯莱的挣扎。
传教士一把扯过柯莱的手臂，毫不犹豫的将魔神残渣的药剂刺破皮肤，把这带来痛苦的力量注入体内。
“好好感受，这高尚而又神圣的神奇力量吧！”
“啊啊啊啊啊啊！”
无数只蚂蚁好似躲在皮肉之下一点点啃食骨髓。
肌肉被无形的手不断撕扯，骨头像是被一根根活生生从体内折断，拉扯。
“不要……不要！”
窒息感传来。
如同落入深不见底的大海。
体内的氧气在一点点耗尽，不能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意识在慢慢消散。
［我……］
［感受不到身体……我这是要死了吗？］
［死掉……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吧。］
柯莱的身形似乎又长大了许多。
她自冰冷黑暗的牢笼中苏醒。
在观察者以及白大褂热烈的欢呼声中，柯莱活了下来。
那双漂亮的紫色双眸变得暗沉，不再如新生时明亮。
猩红的血液在伤口处凝聚。
黑色的鳞片似乎被时间遗忘在从前，从此停止了疯长。
从此，柯莱的身体不会在变得僵硬，紫黑色的火焰会燃烧她的躯体，让冰冷麻木的感觉被火焰吞噬。
柯莱将头埋入双腿，双手紧紧抓住臂膀。
让清醒痛苦的意识被脑海中的声音麻痹。
让自己……远离痛苦。
“谁都不能拯救我……”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值得被信任！”
柯莱被一次次丢进吵闹而危险的斗兽场。
在魔物，敌人，甚至是同类的攻击下，在高台上的欢呼，鄙夷，怒斥中寻求生机。
寻求活下去的机会！
高台上，传教士摩挲着下巴的胡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柯莱。
“总有一天。”
“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柯莱用力将手中的武器刺入魔物脆弱的头颅。
锋利的利爪毫不留情攻击柯莱脆弱的皮肤，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手，而是继续使劲将武器刺的更深。
直到魔物发出痛苦的哀嚎。
直到魔物强烈抽搐的四肢逐渐彻底安静下来。
柯莱依旧没有放开手中划伤皮肤的尖锐利器。
高台上的看客们似乎满意这一出好戏。
他们毫不吝啬的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将手中值钱的玩意随手打发，扔到下方的斗兽场上！
其中一个尖锐的饰品砸到柯莱宕机的脑袋。
铁锈味萦绕在鼻尖，血液顺着发丝在稚嫩的脸庞上流淌。
柯莱像是才回过神一样，没有理会严重的伤口，而是注视着猩红的双手不知所措。
“难道……我也疯了吗？”
柯莱将伤口还在流血的手放在脸上使劲揉，想把那铁锈味的血液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全部抹除掉。
可这并没有实际上的作用。
反而加深了原本即将愈合的伤口。
直到精疲力尽的倒下。
［牢笼着火了。］
［我自由了……］
［可我该何去何从呢？］
柯莱的身形没有以前稚嫩但也依旧瘦弱。
令她痛苦的实验室毫无征兆的起了火。
柯莱竭尽所能从炼狱中逃脱，时隔多日，她终于能再一次呼吸外界新鲜的空气了！
可是。
逃出来了……她现在又能去哪里呢？
回家……
家好像已经不在了。
家人……
家人好像也不在了。
好像已经没有能值得留恋的人存在于世上了。
因为魔鳞病，柯莱幼时便被爱子心切的父母送入愚人众的实验室。
这些年不光是被痛苦一直折磨，更是让如今长大的柯莱和社会彻底脱节。
奇怪，为什么关于以前家人的记忆开始模糊了呢？
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不记得他们是何模样，为什么不记得以前回忆的种种过往呢？
没有人会等待我回家。
没有人会等待我从这地狱里逃离，我什么都没有了，那我竭尽所能的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
还不如连同这不堪的诸多过往……
一同葬身火海。
如同原本自由的鸟儿被长时间困于囚笼。
直到尚未成熟的羽翼被猎人活生生折断，无法重新回到自由宽广的天空，痛苦的困在牢笼之中，伴随着时间流逝。
自由的意识麻木。
即使从牢笼中脱困，也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柯莱鬼使神差般迈开脚步朝炙热的火焰靠近。
脑海中令人刺痛的声音响起。
“你难道就想这样窝囊的寻死，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柯莱的瞳孔微颤。
身体愣住片刻后，停住了迈入火海的下一步。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你原本的生活被夺走，你不妨拉着那群该死的人一起下地狱啊！”
对……
我恨的人还活着！
柯莱一步一步后退，逐渐离开那充满灼烧炙热的火焰。
爱我……
关心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让我陷入痛苦深渊的人还活着！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让我们一起去寻找令你痛苦的源头，让他体验千遍万遍的痛苦哈哈哈哈哈！”
紫色的双眸展现出冰冷恨意之色！
紫黑色的大蛇紧紧缠住柯莱瘦弱的身体，纤细的四肢，脆弱的脖颈都被黑火所笼罩。
疯狂刺耳的笑声在四周回响。
火光照亮了柯莱粘上血液的脸庞。
让她的神情也逐渐变得癫狂！
［报仇……对！报仇！］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可以报仇啊，还可以让他们感受施加在我身的痛苦！！］
“我还可以报仇哈哈哈哈哈！”
柯莱碰到了其他狼狈逃出来的实验体，但大家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劫后余生的寒暄。
而是默默前行，做自己想做的事。
柯莱从地上找到一块破旧的布匹，这便是她日后行走于世的遮挡。
她告别了这个痛苦阴暗的地狱。
踏上寻找仇人的旅途……